柳娜乘坐刘海波驾驶的汽车，很快便来到了老教授所在的单位，一位中年人告诉她说：“……老教授已经离休了，到市郊他儿子那里定居了。”

”那么老教授他儿子住在什么地方？！”

“在大游山下一个叫六O二的军工研究所的宿舍。”

柳娜和刘海波向那位中年同志道别后，便离开了那里。

大游山风景区，位于城市东北部，山体呈东北一一西南走向，大游山海拔1675米，雄踞于周围的丘陵中，是一座宗教名山，相传古时有彩凤东游来到此处，因此而得名。

山上奇峰毓秀，林木葱郁，危岩怪石密布，最为可观的是“石林”，石林自成石洞石穴，洞与洞相连，每到一洞看似无路，近前又突然转折，另显天地，其玲珑剔透擅苏州园林之美而又无苏州园林人工斧凿之痕，不由不使人惊叹造化之神奇。山顶有“静隐寺”，昔开山、王崇二祖修道于此，现断砖残碑仍随处可见。今人在原寺基的一部分另建新寺，规模虽远不如以前宏伟，但香火依旧旺盛，周边几个县市的善男信女每年都择日上山朝拜。

据传古时有凤凰在此栖息，故旧称“凤凰山”。山上胜景如林，有大安洞、眉毛沿、通天窃、静安寺、石林等，以石林为最。石林与树林相间，深藏不露，石林高者可达数丈，矮者亦有丈许，石林下有石洞石穴，深浅不一，疏密不等，洞洞相连，百转千回，方疑无路，又有洞天，可与苏州狮子林争上胜。来此旅客，无不取其大景饰于庭院，取其小景安放案头。

“大游山下……六O二军工研究所……”柳娜自言自语地说着，她转身问刘海波："你去过哪里吗？"

刘海波思考了片刻回答说：”去过两次，一次是送几位外国专家去打猎；还有一次是陪同首长在山上的碧天潭的钓过鱼。那里的风景美极了，只是路途远了一点。”

“有多少路程？”

“四十多公里。”

"明天恰好是星期天，我打算去一次大游山，一定要找到那位老教授。可是，路程这么远啊。也不知怎么去……”柳娜的这一番话，显然是在试深刘海波。

"我送你去。”刘海波慷慨地答应了。

真的呀，柳娜的求知欲望如此之高，刘海波能不帮这个忙吗？！

可是话刚一说出口，刘海波就有点后悔了。万一明天“天龙”去到约定的地点来找他呢？这可怎么办呀。

但是，刘海波话已经说出口了，也就不好再收回来了。

"哎呀，这可太好了，太好了。”柳娜乐得象一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跳跃起来了。问道："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刘海波沉吟了片刻说：“早晨六点钟吧，六点钟我准时到达文捷博士的住所门口等你。”

柳娜非常开心地说：“好，一言为定……”

……

傍晚时分，刘海波执行完最后一个任务，驾驶车子回到宇航研究院，他正准备将车子放进车库时，值班的门卫柯师傅递给他一封信。这封信是当天从远郊的东流镇发来的。

刘海波在东流镇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况且，自从他秘密顶替汪明以后，与他过去所接触的一切都绝缘了。寄信人肯定是与“八五九”一一汪明有过交情的人。这肯定不是一封平常普通的私人信件。

回到宿舍之后，刘海波拆开信一看，里面装的是本市今天早晨出版的一张日报。原原本本的一张日报，任何疑迹都没有。

刘海波坐在书桌前，举着这张报纸，反反复复地看着报纸上文章的题目，报纸上的内容，就连报纸中缝刊登的寻人启事、征婚广告等内容都不放过，取字头、跳格念、会意、谐音，怎么看也没有发现任何隐语。

刘海波苦恼极了，明明知道在这张报纸里面一定有“文章”，却怎么也找不出来。这么一点点的疑窦，难道也得去麻烦薛坚局长吗？不！他刘海波深入虎穴以后，谁又能帮上手呢？他必须具有独立迅速解决疑难问题的能力。

刘海波在满是瓜子壳、苹果皮、香烟头的房间里面，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像迎接紧张激烈的战斗到来之前的指挥员的神态。

突然，刘海波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急忙把纸摊开，对着窗口望了一阵又一阵，企图用阳光映出藏在纸层中的某些机密，但是看来有去，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真的仅仅只是一张普通的报纸吗？这难道真的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报纸吗？这是一个同“八五九”一一汪明有点过不去的人搞的一次恶作剧吗？不！绝对不是，也绝对不可能。刘海波又一次拿起报纸，对着窗口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突然，刘海波惊奇的发现那上面有一些用针头扎出的小圆点。他把那些很不容易发现的小圆眼用笔尖点出来，这小针头圆点是很不连贯的，断断续续地布满了一篇专访文章的首尾。

刘海波将报纸铺在桌上，看到第一行带点的字是这样的：

在一个深秋的日子里，记者乘车向西行驶七、八公里左右，来到了一个（汪明）坞的地方，（昌洲无线电厂）就坐落在这里……

这自然就是“汪明”的名字，昌洲无线电厂是隶属电子工业部一家国有企业，代号是“八五九”厂，显而易见这就是“八五九”三个字了。把下面一大片文字中带点的字连起来读就是。

“明早五时三十分开车在约定地点等候，有人通知你，同我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天龙。”

刘海波急切盼望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他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可是，刘海波已经答应明天早晨六点钟在文捷博士家门口，去接柳娜姑娘前往大游山。

这是刘海波挽回过失的第一个行动，他能失约吗?他能第二次再把这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惹恼吗?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呀。这两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偏偏搅和到了一起。现在，只有、也只能毁约舍弃柳娜，刘海波在这件事情上，是毫无犹豫的，也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刘海波给柳娜打了一个电话。

当柳娜一听出是刘海波的声音时，她是多么地高兴，"喂！小汪吗？我现在已经全部都准备好啦。喂喂，我再提醒你一句，明天早晨六点钟我准时在文捷老师家门口等你，可不许误点啊。”

刘海波吱吱唔唔地说："柳娜同志，请你原谅，事情有了变化，实在对不起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柳娜不解地连续问了几个为什么。

刘海波继续解释说："苏教授派我明天早晨五点半钟，赶到青山湖宾馆去接外国专家……”

“……”

“实在是对不起，请你原谅。”

只听见对方把话筒"啪”地一声重重地撂了下来。

刘海波拿着话筒反复地看了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一一”。

刘海波的心里真的有很多说不出委屈，道不完的苦衷。真的没有办法，也只好让它深理在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