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擂台下来后,沈默言快步走向不远处的瘦猴,瘦猴也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边走边高兴说道:“默言,你太棒了,旗开得胜。”沈默言同样有些激动,毕竟这是第一次参加正式大赛,没有太多的大赛经验,内心还做不到波澜不惊。
过了一会儿,沈默言逐渐从胜利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冲着瘦猴说道:“瘦猴,能帮我个忙么?”听他这么说,瘦猴立刻回道:“什么事?”
“我想回去休息了,好为下一轮的比赛做好准备。你在这里帮我盯着,看看谁是我下一轮的对手,再确认下比赛时间。”沈默言说道。
“放心吧,全包在我身上了,今天我就在这待着,哪儿也不去。”瘦猴拍着胸脯保证道。得到他的保证,沈默言旋即一个人返回了宿舍。
快到傍晚的时候,沈默言正独自在屋中休息,瘦猴火急火燎跑了进来,刚一进屋就大声说道:“默言,你猜下一轮对手是谁?”
感受到瘦猴稍带兴奋的情绪,沈默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狐疑问道:“我认识么?”
“认识,当然认识,就是两年前和我们一起去蜘蛛洞冒险的韩冷轩。”瘦猴连声说着。
‘原来是那个高富帅。’沈默言立时想起两年前一起冒险的情景来。“下一轮什么时候比?”他接着问道。“后天早上九时。”瘦猴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屋中的椅子上。
“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下一轮赛程出来后,我看见他和周察明聊了很久,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瘦猴继续说道。
沈默言也奇怪起来,因为蜘蛛洞遇险以后,韩冷轩就不怎么和周察明来往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走到一起,不过他实在猜不出其中原因,只好作罢。
两人正在说话,周察明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沈默言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淡淡说道:“小沈,恭喜你进入下一轮。”
沈默言谦虚了一句,“可能是第一轮的缘故,对手不是那么强,以后遇到的对手估计会愈来愈厉害。”
“别担心,你要有自信。今天你比试的时候,我一直在台下看,感觉你还是很有优势的,尤其是速度比较突出。”周察明边说边看了瘦猴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要说什么,但又不想瘦猴听到。犹豫片刻后,终于对沈默言说道:“默言,难得你今天获胜,我请你吃顿饭,咱们两人好好吃一顿,就算是给你庆祝了。”
沈默言愣了愣,一下子想不通周察明为什么要单独和自己吃饭,不过他不太想去,便答道:“第一场胜利而已,只不过是开始,没什么可庆祝的。”
也许是没料到沈默言会拒绝,周察明愣了愣,好在他反应很快,立刻劝道:“走吧,很久没一起坐坐了,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听见他说得颇为严肃,沈默言觉得不好拒绝,只好答道:“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去?”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狐疑之色,不明白周察明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说。
“现在就出发吧,东霞峰只有一家小馆子,在长生殿下面,就去那里吧,你说怎么样?”周察明提了个建议。
“好,只能去那里了。”沈默言简单答道,心中更加疑惑。
得到肯定答复,周察明当即出了屋子,沈默言也跟了出去,瘦猴听到二人的对话,明白这是他们的事,并没有跟出去。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长生殿下面的小饭馆。这是东霞峰唯一的一家饭馆,规模虽不大,却有几个单间,不过目前食客并不多,所以单间都空着。
周察明随便找了个单间,率先走了进去,沈默言跟进去的时候,心中愈加诧异起来,觉得他应该有重要的事,不然不会专门找个单间。
两人点了一份阴阳鱼、一份太虚丸子,一份三清苦瓜和一份上清豆腐。也许是觉得不太够,周察明继续看着菜谱,翻到后面时看到一份菜名叫三花聚顶,不禁笑道:“小沈,你吃过三花聚顶么?”
沈默言想了想,说道:“没听说过,还有这么道菜?”
“挺有意思的,那咱俩就尝尝吧,看看什么是三花聚顶,喝点酒如何?”周察明笑着建议道。
沈默言皱了皱眉,可还未开口,周察明却瞬间注意到他的表情,立刻改口说道:“随你便了,想喝就喝,不喝的话,我就一人喝了。”说着点了一壶酒。
两人边聊边等,也许是没几个食客的缘故,没过一会儿,伙计便把所有的菜端了上来。等三花聚顶那道菜端上来时,两人都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就是菜花和黄花菜一起炒,上面又洒了些韭菜花调味。
看着桌上的素菜,沈默言笑着说道:“果然是三花,倒也名副其实。”周察明则拿起筷子夹了一些,吃了口后说道:“味道还可以,你也尝尝吧。”
听他这么说,沈默言也夹起一些尝了尝,觉得确实不难吃。
两人随即吃了起来,周察明边吃边海阔天空聊着,沈默言则跟着周察明,有一句没一句响应着,心中却更加狐疑,不知道他为什么单独请自己吃饭。
‘难道他一时还不起钱么?那也不是大事呀!往后推推就行了呗。’沈默言心里瞎猜着。不过既然周察明还没挑明,也只好等着。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沈默言再也忍不住,不再顺着周察明闲聊,只是静静看着他。也许是意思太明显的缘故,周察明笑了笑,停顿片刻后,开口说道:“小沈,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嗯,什么事?你说吧。”沈默言一直等着他开口。
“你知道下一轮的对手是谁么?”周察明问道。
“刚才瘦猴跟我说了,是韩冷轩,怎么了?”沈默言一直猜周察明要说还钱的事,没想到他开口说的竟然是韩冷轩,不禁更加诧异,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觉得韩冷轩的实力怎么样?你有信心赢他么?”周察明一下子抛出了两个问题。
沈默言想了想,才谨慎说道:“两年前在蜘蛛洞见过他的身手,那时觉得他的实力很强,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反而是很有天赋、很有前途的人物,现在估计更加厉害了。”他说得非常客气,一来不想在背后贬低任何人,二来确实觉得韩冷轩很强,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听沈默言这么说,周察明立刻点了点头,一副很认同的样子,然后说道:“韩冷轩也是这么看你的,觉得你是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他认为如果你们两人在下一轮恶斗的话,必定是两虎相争,很可能两败俱伤,最后谁都不能在总决赛中取得好成绩,所以让我跟你商量一下,看你是否愿意在后天的比赛中让让他,只要你肯让出比赛,他愿意付给你高额的能石,作为回报。”周察明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话。
周察明说完后,沈默言不觉呆住了,他心中一直在猜周察明请客的真正原因,猜了一大堆,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不禁愣在那里,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看到沈默言呆着不说话,周察明赶快补了一句,“韩冷轩愿意出两千能石作为报酬,他还说,能石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能石数量可以商量,他的家境极好,这个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虽然大出意外,但等沈默言回过神来,还是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情,觉得自己的回答必须非常明确,绝不能有一丝模棱两可,让对方产生任何的误解,不然一定会有严重的后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周察明缓缓说道:“这个绝对不行,请你转告韩师兄。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我不在乎钱,钱不够我可以努力去挣,也不在乎比试的结果,成败不必在我,但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去争取属于我的光荣和梦想。”
沈默言的一番话非常决绝,完全出乎周察明的意料,这回轮到周察明呆在那里了,他本来认为沈默言的家境非常不好,韩冷轩支付的巨资一定能打动对方,自己也能拿到韩冷轩许诺的好处,所以才答应下来,来做说客。哪知道沈默言的回答如此坚决,完全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沉默了片刻,周察明还是劝了劝,“小沈,你再考虑考虑,万一改变想法的话,及时告诉我。”
沈默言微微摇了摇头,斩钉截铁说了句,“不会的。”
到了这个份上,周察明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是一个通过说服解决的问题。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略有尴尬,最后还是周察明转得快些,冲着沈默言笑了笑,说道:“来,小沈,咱俩一起喝一个,祝你后天再次获胜。”
听他这么说,沈默言也只能淡淡回一句,“谢谢。”说罢轻轻喝了一小口。
也许是各怀心事的原因,两人又聊了一小会儿,周察明匆匆结了账,然后和沈默言一起走出饭馆,向宿舍区走去。
回到宿舍以后,沈默言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他从幼年开始修炼,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修炼书,从未遇到过今天的情况,虽然凭着本能处理了此事,但是很不确定,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总算反应过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安心比赛,至于坚定拒绝对方的后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明白这一点,沈默言便把思考重点转到韩冷轩的实力上。由于两年前一起冒过险,对韩冷轩多少有些了解,尤其对他剑法中的雷霆攻击印象深刻。
‘后天比赛时,一定要格外警惕那道雷霆攻击,争取远离他的双剑,毕竟那两把剑不是装备,而是封印物,绝不是自己这把不入品的钢刀能抗衡的。’他心中仔细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