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哪里去了?”
“处理之前遗留下的工作,没有处理完就接到了你的通知。”
“还请优先处理现在的工作。”
杀手接过审裁者拿过来的资料,虽然有所想过,但是真的亲眼看到人界的通行证后还是十分的震惊。
在黑市上,通行证的价值大概也要一两枚灵金币。而且它在黑市里十分少见,一年也不一定有一两份。而且通行证有一定的保质期,每一年通行证上的刻记灵阵都不一样,因此拿到通行证之后,必须要尽早使用。之前从没有想过这种稀有的事物今天居然会在自己手上。
奇怪,这样的速度太快了。这种东西可不是值得保存的事物。这么快就到手,就好像早就知道我的任务会失败一样。不,如果知道就不会让我接受这项任务。是两种保险,还是…杀手的思路突然被审裁者打断。
“委托人让我对你说一句。到了人界我们仍会提供相关帮助,但是不要引人注目,任务最好在暗中完成。”
“知道了。让我看看这个通行证是否是真的。”
杀手将通行证放入小箱子中,随后提着小箱子向人界走去。肩上并没有背着那把狙击枪,因为他知道那样的武器并不好隐藏。人界的巡查十分严格,要是背着一个十分长的箱子很难不被人怀疑。(杀手并不了解枪的构造,对于他来讲无法拆分。)
在路上走着,杀手明显地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在跟着。回头的时候,杀手见到的身影就是审裁者。在任务期间审裁者不会出现在杀手面前,他们只需传递相关资料和检验最后的成果即可。所以对杀手来讲,现在审裁者的举动很奇怪。
杀手知道审裁者名字。
长发如瀑及腰间,在清晨刚升起的初阳中,黑色头发的轮廓泛着幽晕的白光,手中拿着的银扇透露出冷冽。如她的语调一般,整个人都带有一股令四周变得寒冷的气场。这独特的气质与外貌,在杀手组织中只有一人与其相符。
十年前杀手排行榜第八位——思昔。
如果是她有意想偷偷跟上来,那么杀手绝对无法发现。虽然她光明正大跟上来与杀手相打的话,杀手也无法打过就是了。
“你想干嘛?要是你想拿这次报收的金额,当初就应该自己去接这个任务。”
“不,不感兴趣。但我会帮忙。”思昔的语调冰冷,而且说出的话语让人难以理解。经过简单的思索之后,想清楚了另一点,于是就放弃思索她话语的意义。只要清楚思昔对自己完成任务没有坏处,随便她做什么都没有问题。
走到人界的结界前,杀手回头看向思昔。现在她在杀手身后的不远处坐下,轻轻闭上双眼。
“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话说你有通行证吗?”
“不,不感兴趣。我在这里等你就行。”
也就是说,她只是单纯地想跟过来。能够感觉事实并非如此,但又想不出来她究竟想做什么。这种随心所欲的态度,让杀手很是苦恼。
杀手将通行证拿出,向人界迈出步伐。身体穿过繁杂的灵阵,在完全进去的那一刻,手中的通行证从中心位置开始燃起来。仅在一瞬间,它便化作灰烬散在空中。通行证都是一次性,因此十分的珍贵。
眼前的景色与在结界外所看的完全不同,杀手回过头,所见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思昔应该还在那里,但是现在已经无法看到。
刚停下思索,他的面前忽然浮现一排文字。
灵术·灵文
这是一种消耗灵力,可以给远方的人传达信息的灵术。这种灵术的启动条件除了灵力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接收人的血液,如果没有这一点,文字就无法准确传输到需要收到的人。
比起这一点,更令人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围绕在人界的灵阵可以阻断这种灵术,也就是说眼前这段文字并不是从外面传过来,传递这条消息的人此刻就在人界。
“算了,先去文字上的地点吧。”杀手转身前往文字上说明的地点,他很清楚想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完成任务拿到这笔钱。
地点是一个小巷,其深处的垃圾桶的底下藏有一个信封。看完信上内容,他笑了两下。指尖前端展开一个小型灵阵,随即转化成火焰将那封信烧却。
灵阵·焰
白昼下的火光不算亮眼,杀手望着不断跳动的火焰思索信的内容。多此一举,对于杀手而言这太过于多此一举,不过考虑到是委托方的要求,他也只能按照信上去做。
首先,他按照信的要求来到目的地。他来得并不算晚,这时刚好有一个与信中描述相符的男人向这里跑来。杀手接下来所做的如信上所说的一样,在男人的面前路过,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回首将男人打晕。
按照信上的要求,杀手并没有杀死他。而是把他拖到附近的一个民房,五花大绑后塞进一个柜子里。按信上说,这个房子就是杀手接下来居住的地方。随后,杀手打开书桌的抽屉,将里面的文件取出,并且换上不久前从柜子里拿出的衣服。
经过一番打扮,杀手透露出一种斯文的气质。相较于其他灵族,杀手并没有明显的特征,所以从外观上来看他和普通的人类没有太大的差别。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他就决定向学校里走去。
校园外围布有一层结界,透明,虚薄。与包裹人界的结界完全不一样,这个结界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穿入。比起防护,它的功能更侧重于警报。
杀手望了一眼,便向前走去。杀手对于这个警报触发的条件完全不知道,但他想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触发的话,这个结界就会变成一个令人麻烦的存在。普通人所在的世界,那么只能推测无法在其中运用灵力,一旦有灵力的波动,或许这个结界就会发挥它的功效。
走到门口,杀手从背包里拿出之前放在抽屉里的证件。证件上的照片与杀手一致,关于这一点杀手不知道自己何时拍了照片。说实在的,杀手都不知道有照片这一事物。
尽管那都是疑点,但杀手都没有对其深入思考。因为所有令人难以理解的地方都指向一件事情,这个人界有委托者那边的人。
了解得越多就越危险,杀手无需了解。假如别人需要刀的话,那么自己只需作为不会说话的刀即可。
此刻为上课时间,游荡在校园的人并不是很多。透过窗户向里望去,能看到学生们努力上课学习的样子。
杀手也曾有这样的时光,尽管外界的教育体系是一个人请一个导师一对一专门指导,但也有人待过类似这种学堂的地方。
专门培养杀手,以不正当手段将小孩聚集起来。教导他们基本的知识与杀人的技巧,在经过一年又一年的选拔,唯有一人可以从中毕业。
无论和他人建立什么样的关系,无论对周围的事物产生怎样的情感,总会在血的悲痛中离去。
对于杀手而言,不与任何人交流,不和任何人产生羁绊,这才是最轻松的活法。
可,环看着眼前的场景。
如同奇迹一般,是过去从未想过的画面,在那一瞬从脑海中出现又消散的念头。
说不定在未来我会在这个地方过度余生。
“开玩笑的。”如是对自己说的那样,杀手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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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可以称作为才能?我认为才能不是个体所拥有,也不是自己所需要。
才能属于世界,世界承认才能。只有世界所承认,才能才会称之为才能。
我自认为自己有世界所认可的才能,但是世界(人们)却没有发现我的才能。
希卡克学院,收纳人才的地方。
在人员稀缺的如今,只要测出灵力即可入学。我没有灵力,但是我有在其之上的东西——先天灵体:灵眼·灵视。
这是100万人中都不会出现一个的存在。
如果说这有什么作用的话,目前据我所了解。这双眼睛可以看到事物所蕴含的灵力,这可谓见识之眼。但是,我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对待。
真是可恶,自从三年前那场灾变之后,人生就急转直下。
父母在三年前的事件中死亡,自己孤身一人。幸好希卡克学院的人会定期派人给困难人群发放食物,不然就差点饿死。
负责我这块区域的蘑菇娘,每隔三个月给我们一堆蘑菇。正好三月前,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无法与周围取得联系,甚至从床上下来都十分的困难。仅靠着床边不知为何吃不完的蘑菇,一直持续到现在。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在邮箱里发现一所普通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明明毕业前在拥有先天灵体的那一栏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却迟迟不见学院的人过来确定。真是令人怀疑他们的办事效率。
事到如今又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已然逝去的时间。
才能被世界埋没,于是乎仿佛失去了所有,成为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不甘心,绝不会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变成这样,一定要做出点什么,让他们那群无眼力见儿的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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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不断的巧合,过去一点点的细节,交汇,织出我们的现在。
被埋没才能的人名叫桦见,这三个月的悲剧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巧合。
首先是他的病症,一开始就只是普通的高烧而已。本来躺个两三天就能好,但是他却吃了床边生长出来的毒蘑菇,所以病症加剧才会这么难受。而且不是吃了一个才会如此,而是每隔两天他就会把新长出来的毒蘑菇吃掉。
在漫长的时间下,他的身体逐渐产生了抗性,到了今天才可以完全活动身体。关于这一点桦见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至于希卡克学院里的人是否有派人过来了?答案是有派人来。
那么为什么桦见没有遇到呢?答案是被人截胡了。
有一位女生在毕业测试的时候因为发烧而没有去,本来按理说这样应该会有补缺测试。但那位女生完全不知道,所以又错过了。
而且女生与桦见属于同一区,他们住得还算是比较近。
在学院的人来的那一天,桦见正好病到昏迷过去。因为地点写得模糊,学院的人只好在附近大声喊拥有灵眼的人和他的名字。
而听到呼喊声的女生,自告奋勇地冲上前去,并说明自己就是拥有先天灵眼的人。
尽管学院的人问到名字的时候,女生也觉得奇怪。但两人一想到先天灵体是100万人中都不会出现的存在,这种情况下名字居然会出错。学院那边派来的人就觉得这是工作人员在交互的时候弄错了。女生那边最近过得有点迷迷糊糊,很多时候站着站着就睡着了。所以不禁认为是自己写错了。总之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一拍即合,各自认为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这里补充一点。100万人中都不会有的先天灵体,现在在同一片区域出现了两个,而且正好都是灵眼,真的会这么巧吗。
从态度上来看。与桦见不同,女生是认为自己有,她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至于女生是否真的拥有,这个答案也得到很久以后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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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时间一转到上午,刚恢复过来的桦见已经背起了书包跑向学校。虽然并不认定这个结果,但是要改变也不是一瞬间的事。
早课分书的环节早已过去,所以他先到办公室里面拿自己没有拿到的书并向主任问清自己分配到的班级。
现在他正前往自己的教室。
抱在胸前的书本尽管没有遮挡住视野,但也给走路带来了麻烦。抬头望着门檐高高的班牌,缓步向前走去。
到此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没走几步时。桦见迎面走来一男子,两个人都让着对方,于是向同一方向移动。没有停下脚步的他们撞在了一起,书本散落在地。
桦见匆忙地捡起地上的书,将它们再次堆起抱在胸前,但是那高度明显比原先缺了那么一点。
缺失的高度,在男子的手上。他把那本书轻轻地放在桦见抱起的顶端,也是这时他们第一次眼神相对。
清晨升起的太阳,在这一刻所发出的光格外明亮。透过玻璃,似乎可以被握住的光柱射在两人的中间。没有风将两人吹拂,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树枝的摇动,与此相对,就好像唯有这里静止一般。
“你,不是人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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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命运的丝线已将所有的演员牵拉到台上,以才能为始的戏剧现在正式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