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辰眼神顿住了，回头的那一眼实在是说不出话。

黄凤娥看着霍北辰那样，心里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做了，建设好的心理状态一下被打破。

她现在很难受，对儿子爱，但是自己这也没办法。

真是舍不得孩子！

看着自家儿子这样，黄凤娥心一抽一抽。

“妈，我对不起你！”

黄凤娥心疼地看着霍北辰：“说什么呢！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你是我儿子，这有什么。”

霍北辰压着脑袋，一点不敢看黄凤娥，他心里很是难受，一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外的舒兰和霍念英对视着，看着里面的一切不知道该说。

“咱妈真是知道了。”舒兰一脸无奈地看着霍念英。

两人对视的那一眼，彻底绷不住了。

“舒兰，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妈！这些年她一直干活，我在家里就没见她安生过！”

霍念英捂着脸越哭越厉害，那眼神怔怔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的，都会好的，咱妈一定会好，一定会没事，你放心就好！不管怎么说，咱都是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就好！”

这话叫霍念英心里更加难受，想办法想不出来啊！

舒兰紧紧握着手里的暖壶，霍念英抹着眼泪，里面霍北辰的声音击溃着众人心里的防线。

那股悲伤再也压不住，“你们这样，妈是真难受。”

“妈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这些事都不事儿！”

黄凤娥说得很是自然，一点没有难受的意思，反倒是豁达。

霍念英推门进来，看着黄凤娥开口：“妈！”

黄凤娥抬眼看着霍念英眼神怔怔，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家闺女和儿子站在面前，对着自己哭得这么伤心，那心里不是滋味。

她多希望她不生病，就这么一直陪着闺女儿子，现在一来，麻烦添了不少，这次真是来的不值。

本来就是想让他们好，现在一来，真是！

“念英，北辰，舒兰，妈真的没事，你们好好去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听医生吓唬你们，不就是点小毛病吗？”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是不是？”

“妈不疼，真的！”黄凤娥一脸无措地看着两人。

她极力拉着笑的样子更是让几人心疼，那疼是钻骨子的疼。

舒兰站在门边，里面实在是难受，无法面对黄凤娥的眼神。

那是一个慈祥又善良的老人，一辈子辛劳，为了儿子女儿奉献自己。

这年代的人大多这样，就是自己奶奶辈的人，舒兰看着心中感慨，这般下来，那心里···难受。

“妈，咱们治吧，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治好您！”霍北辰声音坚定，看着黄凤娥。

霍念英附和：“是！妈，咱们一定治！好好治！”

“傻孩子！说什么呢，这病不是小事！”

舒兰在门边看着难受，心里那根刺一直拔不出来。

“好了，不管怎样！妈现在能看着你们就是好事，不许哭了，多大的人了，这是什么样子，叫人笑话呢！”

霍北辰看着黄凤娥眼神满是悲伤懊悔，就这么对视着。

舒兰看着霍北辰，眼神怔怔的，眉眼间满满都是难受。

这顿饭，大家都是含泪吃着。

黄凤娥坚持要回家，不管三人怎么劝，黄凤娥都是坚持，医生见惯了这些，很是熟练地开了些止痛药，好一番叮嘱。

霍北辰眼里满满都是难受，舒兰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口。

黄凤娥是很坚持的，霍北辰和霍念英两人对视，眼底满满的悲伤。

提着东西出来，黄凤娥满是自在，霍北辰还是不放心，再次开口。

“妈，咱们还是在医院吧。”

黄凤娥故作严肃：“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了，你妈我一辈子了，一定要体面的走，你要是给我做什么化疗，就是害我！”

霍北辰眼神怔怔，悲伤溢出来。

霍念英在一边垂着眼，舒兰扶着黄凤娥。

回家后，黄凤娥坐在沙发上看，舒兰和霍北辰对视一眼，“军区请好假了吧？”

霍北辰点头，看着舒兰眼神求着帮助。

舒兰无奈，现在无论谁说，黄凤娥就是不去医院，尤其是不配合治疗。

这···大家都很难办。

“下去咱们去商场吧，好好逛一逛！”

霍北辰点头，那边的黄凤娥看着两人笑，眼神温柔和善，里面包含太多。

霍北辰看着红了眼。

“老家那边说了吧？”黄凤娥笑着询问。

霍念英红着眼：“没跟我爸说，北光过几天过来。”

黄凤娥点头：“对，不要跟你爸说，这事他受不住。”

说完，眼里又闪过丝丝缕缕的担心，这事迟早要知道。

舒兰和霍北辰对视，“过去陪妈坐一会儿。”

这时候，舒兰就是想两人多说说话，实在是机会时间不多了。

收拾好，几人一起出门，正对上齐花。

那眼神里满满的悲伤，但还是笑着打招呼，看着黄凤娥满眼都是惋惜。

悲伤都是溢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治疗，回医院我们才能放心啊！”霍北辰声音急了。

他实在不想母亲这样啊，霍念英也是，看着黄凤娥这样心里很是难受，舒兰附和。

但是黄凤娥态度坚定：“这事你们都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我这辈子就是为你们活，能看到你们这么优秀我就很高兴了！”

黄凤娥眼神直直看着三人，三人只能点头。

商场很大，黄凤娥很是新鲜地看着，一直感慨着这是自己第一次来，以前都是电视上出现。

舒兰脚上有伤走不快，霍北辰扶着力气都在他那边，正巧两人靠近可以说话。

“咱妈喜欢喜庆的颜色是吧？”

霍北辰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霍念英接话：“是，咱妈喜欢大红色。”

舒兰看着也红眼，这母亲这样，任何孩子都是晴天霹雳。

来到一个大衣摊位，舒兰一眼就注意到那件大红妮子大衣，喊住众人：“这件！”

摊主上前招呼：“这个女同志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一件了，纯羊毛，南城来的！”

舒兰笑着看着：“拿下来我们看看！”

摊主笑着取下来，看着众人一脸高兴。

一看这几人就是大气的，摊主很是热情地介绍：“这衣服保暖又质量好，穿上个十年也不会坏，放心买就成了！”

舒兰摸着上面的毛色，确实是很好的衣服，霍北辰也不懂，只是看着母亲眼底闪过了惊艳。

“包起来！”霍北辰掏钱，黄凤娥立马拦下。

“不要不要！这肯定贵！”

摊主很是有眼色，立马上前：“大娘，儿子孝顺就穿嘛，现在条件好了，一件好衣服花不了多少钱！”

霍念英上手摸：“确实是好料子，老板便宜些呗！”

老板笑着回应：“不知不便宜主要是我也不赚钱啊，你看看这颜色是不是漂亮，还有这质量，都是能够感受到的！”

舒兰看着老板，直夸：“老板这里的衣服挺全的，咱们多买点，到时候一起便宜吧。”

老板一听就乐了，黄凤娥脸色满是担忧：“舒兰啊！不要！妈穿不了多久了。”

“妈。”舒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难受得要命。

从里到外，全都买全了。

算账的时候，老板大致从几人的对话里知道了大概，要钱的时候特意打折，黄凤娥很是感动。

“谢谢老板啊！”

老板笑着看着几人，“没事！大娘，儿女孝顺，好福气！”

“是啊。”黄凤娥笑着看着三人，眼里满是感动。

“妈，直接穿上吧。”

黄凤娥笑着看着几人，把衣服套上，看着几人眼神温柔。

“这衣服真暖和啊！”黄凤娥感慨。

霍北辰眼神一转，眼泪涌出。

母亲这件衣服是自己买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

舒兰看着强忍着眼泪，“妈，好看！”

霍念英附和：“好看！”

黄凤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着脸，回望着自己的以前，在她眼里一下回到了年轻时候。

那时候的脸上没这么多皱纹，很是好看。

现在···都是岁月的痕迹。

“舒兰啊，妈今天是真的高兴。”

黄凤娥躺在床上，舒兰看着一脸心疼，霍北辰把药递过来，“妈，先吃药吧。”

黄凤娥起身，这药很是痛快地吃了下去。

随后便安静地闭上眼，三人出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三人对视着看着这里。

舒兰眼神里带着安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神安慰了。

霍北辰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着那墙上的钟表。

说话间，仿若回到小时候，那时候黄凤娥还是年轻的，一手一个崽子可以提回家，可是现在，大家都长大。

三人商量，最后都没办法，黄凤娥执意不治疗，大家都没办法。

老家那边的霍北光连夜开车往过走，这一晚，黄凤娥的呼噜声安抚着三人，但是更多的是难受。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几人，只能落泪。

最后，还是决定回老家，今年过年一定要热热闹闹。

黄凤娥笑着看着几人：“这就对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