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为之而为之，自甘奉献，只是最愚蠢的做法。
眼下正好是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沐言挑了挑眉，“迟哥，带路吧。”
迟予安点点头，望向江平，“江队长，剩下的人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一步。”
闻言，江平没有反驳，他知道他们去的地方不寻常，继续跟着只会拖累，还不如留下保护普通民众。
“我也……”
“多余的话不必说。”
沐言故意打断孙小小说话，尽快出了餐厅。
要是第一眼就觉得跟一个人合不来，那么她以后做任何事都不太讨喜。
比如孙小小，沐言对她简直无话可说。
跟他们分开以后，没有普通人跟在身后吊车尾，迟予安可以带着沐言瞬间移动，停在一片住房区外。
住房区内白色雾气蒸腾，朦朦胧胧间隐约能看到人的影子走动。
又是一座鬼王界。
这次可算是开了眼了，一个红雾里居然又碰到鬼王界，什么时候鬼王这么不值钱了。
沐言扯动嘴角，“鬼王界，还有几个？”
“这是最后一个。”
“还好还好，最起码不用太累。”
说着，他们进入鬼界。
穿过一层空间壁垒，眼前笼罩了更浓的白色雾气，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
“迟哥，你在吗？”
雾气中并没有人回应。
倒是引来了不少不速之客。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背后不远处。
一步一步……
像是故意放慢动作，离近十米范围就再没了声音。
沐言沉默地朝前走，后背的脚步声刻意跟在身后，与他的脚步声重叠。
他提速，白雾里的东西就跟着提速，他停下，它们就跟着停下。
哒哒——
它们模仿的动作并不是很好，脚步声时不时拖起一阵长长的尾音。
沉默走过一段路。
扑面而来的一阵凉风过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突然闪过去一个红色的影子，像是大红色的灯笼。
鬼界瞬息万变，雾气中出现什么也不足为奇。
沐言继续往前，一抬脚，后面的尾音明显变长了，也就代表跟着的东西变多了。
它们没有攻击的意思，喜欢跟在人屁股后面，那就让它们跟，沐言没有那么小气，也省的麻烦。
……
落地窗前，迟予安坐着摇摇椅，观察着前面一栋楼房的结构，鬼物分布。
一楼十只吊死鬼排成长龙，吊在走廊的天花板。
二楼厕所一只长相丑陋的水鬼负责通马桶，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三缺一，又进一只没手没脚的鬼。
先给他命名“残废鬼”。
残废鬼没有手脚，不能跟女鬼一起打扑克……
闲来无事，他分出一缕的阴气，再催动阴气与之连通，脑海中浮现沐言所在的整个画面。
一人沉默地在前面，后是百鬼大军。
“阿言可真可爱。”迟予安轻笑出声。
画面中，沐言周围的建筑稀少，聚集的百鬼大军一般是雾气里游荡的恶鬼。
无主之鬼，才会跟着生人走动。
照他的方向行走，再有一天一夜也赶不到那里。
应该用什么把他引到那，是该好好沉思一番……
迟予安一个眼神过去，无声的蠕动着嘴唇。
前面整栋楼的影子像是接受到了什么命令，一个个影子冲天而起，快速闪身到他的身后。
四十道影子挤在一个屋子里，却留给迟予安偌大的活动空间，它们挤在一起，不分等级，不问来由，齐齐恭敬地跪拜。
其中就有三只S级，还有一只鬼王级别的鬼，平常异人最害怕的鬼王，现在就像小鸡仔似的缩一团，瑟瑟发抖。
迟予安绕开众鬼物，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眼神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众鬼。
被他眼睛注视过的鬼，身体止不住发抖，鬼的身体明明感受不到冷，此刻整个房间却犹如寒冰地狱那般刺骨。
迟予安抬起水杯抿了一口，脚步一顿，停留在吊死鬼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它。
“小吊，你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吗？”
冰冷的语气，使得吊死鬼王颤巍巍的抬起头，胡子拉碴的脸上多了一丝窘迫。
接下来该干什么？
大人也没有吩咐事，它上哪知道去！
我知道了，大人一定是在试探我。
要知道，随意揣测上位者的意图，可是要被杀头的。
结合活着的时候曾见过古代有人揣测天子的想法被诛杀九族，它内心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讪笑着回答，“小鬼愚钝，不太理解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明示。”
“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也只能你去，我怕它们太废物不小心被杀了。”
迟予安把水杯放在吊死鬼面前，回到摇摇椅上，悠闲的看着窗外，“你可愿？”
他分明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威胁。
要是吊死鬼不愿意，他不介意把它杀了再去调一个鬼王。
吊死鬼深知这个道理，坚定地抱拳，“为大人赴汤蹈火，是小鬼的荣幸。”
“好！”迟予安回头盯着它的眼睛，扯出一个放肆的笑容，“去引那人去鬼界深处，打开通往禁区的生门。”
与他共享视野的吊死鬼，看到了一个人族少年，预测能力不是很强，实力一般，为什么大人不让自己直接出手绞杀，而是引入禁区。
禁区内部可是比红雾更为可怕十倍，把人族少年引入那里，和送西天有什么区别。
“小吊，记住不能伤害他，要是他有一丁点的损伤。”
迟予安一句话没说完，吊死鬼咽了咽口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少年有一丁点的损伤，提头来见。
大人的心思果然沉重，又不想让人家受到伤害，又要送去禁区找死。
打是情骂是爱，看来人族这句话说的没错，只不过大人没有那么肤浅，情感已经升华到亲自把爱人送往生不如死的地方，才能体现他对人族少年的爱。
吊死鬼感慨万分，一瞬间冲天而起，为了大人的be美学爱情，它要为之努力！
“小一，小二，小三，去把所有困在鬼界中的人类释放，进行保护。”
迟予安有序的吩咐着三只S级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