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娘去倒酒的时候才想明白于定海那时为何会出现在她与吕不周二人面前了。
他根本不是为了江书年与吕不周,他与那陈三元一样,是为了占自己便宜而来。
白春娘酒还没倒完,于定海便笑容满面地摸上了她的屁股,白春娘急忙躲开,她不知道,为何于定海在这大堂之中,敢如此放肆。
只怕不是占便宜这么简单。
“春娘,酒就不吃了,有些不胜酒力,陪我出去走走。”于定海醉意熏熏地抓着白春娘的手不松。
白春娘看着他那张五官端正的脸,心想,这人也不一定面由心生。
老祖还在上面坐着,此行过于明目张胆,白春娘不由得想起了三公主说的那句:“图穷匕见。”
江书年在宴会中拔剑,吕不周与祭巫教的由公子当堂斗法,又是金身神影又是天雷浩荡。
如此没有规矩,不懂礼数,只魏浒轻飘飘地说了几句漂亮话,吃了三杯酒,竟就算过去了。
老祖对此什么都没说,像个没脾气的泥菩萨。
如今于定海又堂而皇之地调戏轻薄她,白春娘心里七上八下,莫非这些人当真是来围杀老祖的么?
老祖十一境,斗不过那些人?
白春娘躲过于定海的手,退到其他桌旁,在她身后有个很胖的中年男人,说是于定海的师弟。
那男人更加肆无忌惮,大庭广众之下,见白春娘退了过来,他一把就将她的裙子掀开了。
白春娘裙下白白净净的旖旎风光,被身旁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武夫,看了个干净。
白春娘慌忙按下长裙,两步逃离,她皱着眉回头瞪了那胖男人一眼,心里有些火气。
这时,她回头偷看了一眼老祖,老祖捏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的事,他似乎没有看到。
白春娘稍微放下心来,她不想让老祖觉得自己还是之前那副人人都可调戏的模样。
她胸中的火气还没下去,就听到那个胖男人嘴里不干不净。
他似乎对白春娘的闪躲很不满,他醉意很重,嘴里含含糊糊地骂着:“烂婊子,滚过来!别人都…都能摸,怎么就我摸不得?!老子差钱?”
胖男人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粒,将其直接扔在了白春娘的脸上。
其中一粒金子径直滑入了她的波涛之中,这引得那胖男人又是一阵恶语粗言的贬损。
胖男人吼声虽然不大,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白春娘秀眉微蹙,她冷冷地瞪着那个胖男人,额角青筋跳动,上一次被人当众骂作婊子,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她环顾四周,大堂之中的婢女丫鬟,有几个胆大的,正悄悄抬眼向这边偷瞄,看她的热闹。
白春娘知道,若她当下忍了这口气,她那还没立稳地管家威严,就会摇摇欲坠。
那两个嬷嬷只是叫了她一声春娘,就受到了责罚。
眼前这个胖男人可是骂了她好几声婊子。
即便他是客人,就可以如此么?
白春娘若不出手惩治,在那些下人眼里,就再也不会有那个眼里不揉沙子,永远不卑不亢的白执事。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欺软怕硬,靠陪男人睡觉而上位的狐妖。
她的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往,今后必然成为那群丫头嬷嬷暗地里嘲讽她的佐证。
威严这种东西,垮掉一次,便就会有第二次。
那男人的一句婊子,让对这个词异常敏感的白春娘,一时间下不来台了。
于情于理,她都可以过去甩那男人一个嘴巴,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允许她这么做。
若是忍了,那些巴不得看她笑话的下人们,今后哪个还会再听她的?哪个还会怕她?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允许她这么受辱。
白春娘一步向前,动用了一丝气元力,不重但是很响地甩了那个胖男人一巴掌。
酒过三巡,本来颇为热闹的大堂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春娘站在原地,胸脯起伏剧烈,她面色潮红,眼神在不断偷瞄着老祖,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找死!你这狐妖!竟敢折辱我师兄?!”胖男人左右几个顶武教弟子纷纷站了起来,怒视着白春娘。
随后,周围许多顶武教弟子一同欺身上前,似乎随时要对她出手,白春娘连连后退,可是,在这大堂之上,她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那帮武夫人数众多,且都是顶武教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们很快便将她围了起来。
白春娘转身,向老祖看去,她希望老祖现在能替她说句话,她一直望着那头巨鳄下面独自饮酒的老人。
可等了许久,他也未曾开口。
白春娘再次环顾四周,大堂之中那些本来喝得醉醺醺的各教高手,此时竟都目露精光,密切关注着她这边的一举一动。
甚至有些人已经将法器抓在了手里。
于定海此刻向白春娘举了举杯,他笑了笑,坐在原位喝下一杯酒。
白春娘这才意识到,于定海不仅要占她便宜,还要抓她出来当那出头鸟。
白春娘原地单膝跪地,望向老祖。
她不想当这个罪人,她也不想因此而死。如果这场冲突不可避免,那为什么一定是她来当这个谁都可以,却又必须要死的角色?
毕竟,她没做错什么。
“老祖!老祖!”白春娘急切喊道。
于定海看了一眼那个挨了巴掌的胖男人,后者心领神会。
他起身走到大堂之中大声说道:“白执事,我与你无冤无仇,仅是想敬你一杯酒而已,不过分吧?你为何要当众打我一巴掌?”
白春娘听闻此言,瞪着那胖男人大声辩解道:“分明是你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于我!”
那胖男人冷哼一声,站在大堂中间,笑得很大声:“我调戏你?我家有妻儿,故此从不近女色,这一点周围人皆能替我作证。”
“是啊,是啊,胖子真的是个专情的人。”
“我师兄坐怀不乱,柳下惠!”
周围人纷纷附和那胖男人,那些人言之凿凿,语气斩钉截铁,似乎让他对天发誓都可以。
“白执事,你说我调戏你,可有人证明?”那胖男人笑着说道。
“对啊,谁能证明?!”
“我们就在这看着呢,分明就是你看不起我师兄!故意羞辱他!”
“你这狐妖!休想血口喷人!”
白春娘四下张望,周围除了几个本就与她面和心不和的丫鬟婢女,再也无人了。
“你…你们……”白春娘看着那些人的脸,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未想过这些山上人竟会如此下作。
“白执事,你可以打我,但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个人失节事小,若让在座的各位仙师误会了我们顶武都是好色之徒,那就别怪我顶武弟子不答应了!”
男人口气一紧,面露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