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年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条小拇指粗细正在昏睡的黑蛇收进了怀里。
“你怎么和那醒妖教的老祖在一起?”江书年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别提了,吕不周这个王八蛋,那天夜里浪费了我一个蝗瓶,那可是老娘的保命手段!”
“我得再搞一个厉害的!否则行走江湖,不踏实!”
“所以就托朋友介绍,来这个老头子这里,打个短工!”
虽然江书年不是很信这个说法,但也没有再多问。
“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啦!”林染说得风轻云淡。
“那你到底是修哪一道的啊,姬云你也认识,蛇蛊你也有,如今又能和醒妖教的老祖说得上话。”
“姐姐是不是很神秘?”林染撅着小嘴,很神气的样子。
“这都不重要啦,出门在外,还得靠朋友!老娘就是朋友多!”
“那你现在来找我岂不是通敌的罪过?”江书年笑道。
“哼,知道姐姐的好了吧!”
江书年点了点头说道:“我一直在想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但是,我还是认为,醒妖教如此滥杀无辜就是伤天害理,不能因为一些坏人做了一些坏事,就把好人也都杀了吧?”
江书年想讲完他的理解,但林染好像并不想再谈此事了。
“想那些干啥,我都是瞎说的。”
“啊?”
“可你刚才振振有词,显得特别有理。”
“那只是老娘的人格魅力好吧,哎呀不说这个了,不重要。”
江书年心里有些诧异,他摸了摸在旁边眯着眼睛享受太阳的小狐狸。
“那你会对陈最出手么?”江书年很担心,若是陈最与林染打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办。
“不会啊,我这么漂亮,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打打杀杀什么的有伤气质。”
“那.....三元镇的百姓呢?”江书年酝酿了很久,他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件事,他忽然很怕这件事真的会与林染有关,那也会让他很难办。
“什么三元镇?”林染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是我的家,那里的百姓都因为我被醒妖教捉走了。”
“嘿!正好啊!江书年!”林染兴奋的叫道,她那双桃花眼笑得亮晶晶的。
“怎么.....正好?”江书年疑惑。
“咱俩联手,宰了那老王八蛋!救了这些百姓!”林染咬着银牙,坏坏地说道。
“啊?可你不是.....”江书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咋啦,给他打个短工而已嘛,我又没卖给他,我现在不干了!老娘不伺候了!”林染笑道。
江书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点了点头,问起了徐占元:“徐占元还好吗?”
“不太好,但是也挺好。”
“怎么说?”
“就是.....哎呀,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说这些吧,当下最要紧的,是咱俩可以联手,提前宰了那个老王八蛋。”
“他手里的宝贝,可是真的多啊,归元丹就有整整一箱,娘的,整个中洲都找不出来这么多!”林染坏笑着说道。
“你真的.....”江书年大为疑惑。
“咱先说好,有钱不挣王八蛋!你可别又给我整那散财童子那一套,老娘是舍命也不能舍财!”
“何况我们这叫劫富济贫!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林染说的正气凛然,江书年这才发现她有一颗很漂亮的小虎牙。
“你真要当叛徒?”江书年笑问道。
“呸!你才是叛徒,老娘这叫浪子回头,迷途知返!”
“呸!不对,老娘就没有迷途!给那老东西打短工就是为了刺探情报!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容易么!”
“如今我已掌握了那老东西的犯罪证据!我们这些正义之士终于可以出手啦!”
“说什么除暴安良,你分明是见财起意。”江书年揶揄道。
“呸,老娘才不是那种人!我分明就是为了百姓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江书年笑着没有接话,就在原地站着。
看着活泼可爱的林染眉飞色舞地说着一些自以为精妙的计划,江书年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他只觉得心里很温暖,林染是他的第二个朋友了。
......
日落西山,林染离开了小院,她说是去找些帮手,江书年没有细问什么。
他觉得,只要相信林染这个人就好了,为什么凡事都要非要刨根问底呢?
人人都会有一些无关紧要的难言之隐啊。
不要去猜忌对你好的人,接受她善意的谎言。
江书年捂着怀里的小黑蛇,喂它吃了许多指尖血,它吃饱了就钻进江书年的怀里睡觉。
江书年见陈最还未回来,便自己生火热了一些饭食,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每逢这种心境,他就变得异常能吃。
天空一道闪电优雅划过,雷声隆隆而来。
小院的破门根本扛不住一击,江书年坐在炕桌前,咬着最后一块地瓜,油灯忽明忽灭,那些人已经来了。
“江公子,我劝你就此离去。”
屋门被大力推开,一个刀疤脸拎着一柄硕大的斩马刀走了进来,寒风吹进,冰凉刺骨。
“陈最呢?”江书年问道。
刀疤脸的汉子笑道:“死了。”
“兄弟,你若就此离去,我们便也不再追究什么,庆城的事,庆城自己人说的算,你一个外人不能管,不该也不配。”
“我敬陈最一声先生,可他万不该如此行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高风亮节,我不管,但你莫要挡他人财路。”
“你有几境?”江书年放下那一块地瓜,抓起腰间宝剑。
“地三境。”
“武人?”
“正是。”
“外面还有多少人?”
“三百。”
“你叫什么?”
“李常在!”
“李常在,你听好,我这一剑,名唤扶倾。”
江书年拔剑起身,一招迸出,剑气四溢,只一剑便冲垮了李常在的护体罡气。
“下一剑,便会要你命,离开此地。”
李常在只觉得全身血脉都被无数冰凌割伤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只是丹田处,那团气海,支离破碎。
李常在跑了出去,可屋外依旧人影绰绰,他们并没有离去。
江书年推门而出,院中数人一哄而上。
江书年调动气元,一跃而起,横扫一剑,前方四五人应声倒下,江书年暗自感叹,这扶倾,果然神兵利器。
晌午时分,林染曾告知江书年说,这柄扶倾,专斩人气元,以江书年的气元境地,目前在地三境以下,无敌。
曾经它还是一把刀的时候,甚至还可斩人寿元。
江书年连挥三剑,只觉得丹田处一阵冰冷,内窥之下,竟然发现,只三剑,一身气元就用竭了。
江书年急忙再次跃起,翻上房檐,就在这时,一道闪电正中他的后背。
江书年只觉得眼前一白,耳鸣不断。
他忍痛起身,两步跃下房顶,向远处跑去。
身后追杀之人浩浩荡荡,江书年调动窍穴,极力换气。
一柄硕大的金环刀向他的后背劈来,江书年调动体内刚刚存下不多的气元硬抗这一刀,气元爆鸣声巨大,虽没有受伤,却飞出很远。
江书年意识到了差距,虽有神兵利器在手,但奈何气元境地太低。
且战且退,江书年被砍得浑身是伤。
他再也挥不动那柄扶倾了,不断呼吸吐纳的气元眼下只够挨打的。
终于,江书年一个不小心,被人一拳锤倒在地,大口吐血。
“江公子,何苦呢?”
此人说罢,便抬起长刀,立刀劈下,江书年举起扶倾,抬手便挡,这等仙兵,如今只能拿来当铁棍子用了。
江书年虎口发麻,虽然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可他的右手鲜血四溢,再也握不住那柄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