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我这样,人六境上下的修道者,能拿到的神兵秘宝,比城主还要多上数倍。”
“只要城主与我们这种境地的修道者不插手,那些凡人百姓就算心有不甘,又能翻出什么风浪呢?”
江书年听得心里很憋屈,他说道:“那这么说来,庆城城主是个好人,至少他在反抗。”
陈最苦笑一声说道:“但他如今怕是自身难保,要不然我今日也不会被这帮兵痞追杀。”
江书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庆城里有很多人想拿这六十万百姓的命换自己的大好前程。”
“是的,城主如今怕是被软禁起来了,那日我们的商议的计划全都泡了汤。”陈最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书年望着窗外破败的小院,他有些愤怒。
陈最忽然神秘地说道:“书年兄弟,还有一件秘事,也是我近日得知。”
“大兴国与太兴水河对面的启正世家刀兵相见,这你应该知道,那启正世家上下皆是修道者,上古家族,统治了几十座城池,底蕴深厚。”
“咱大兴国的国师,根本打不过那启正家主,启正大峰乃是天七境武夫。”
“离了人三境,上了天三境,可就不是那种谁想捏一把都可以的小人物了。”
“据说,邵德小皇帝让了三百万百姓,以此来换醒妖教对启正世家出手三次。”
“至于是哪里的百姓,这个就看醒妖教屠城军的心情了。”
江书年内心苦涩,可怜三元镇的百姓。
“如今它们针对庆城的百姓,只能算是醒妖教白送大兴朝的小礼物,毕竟拿了人家三百万百姓,顺手帮人铲除异己,礼尚往来而已。”
江书年在小炕桌上猛地拍了一掌,骂道:“三百万?!畜生!这狗皇帝!”
陈最神情平静,他没接话,只是为江书年面前的茶碗里添了热水。
“陈兄,这帮畜生,我他娘的.....”江书年气得有些不知道骂什么好,这是他第一次骂娘。
“小江兄弟,消消气,这都是你我决定不了的事。”
“你如今修的哪一道?我看你都快摸到二境的门槛了。”
“我.....不知。”江书年还沉浸在陈最的那些话里。
“哦?这.....奇了。”
陈最伸出手指,一缕气元钻进了江书年的丹田,陈最皱了皱眉。
“你竟然没有过滴血认宗,就已经开了道,果然是个奇人,怪不得那些仙宝会来找你。”
江书年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些。
陈最思忖片刻,从身后拿了一本书,放在了桌子上。
“既然没有所属,那小兄弟有兴趣与我一道修行么?”
江书年看了看桌上那本被翻得老旧的儒家心法秘术《修身》,认真点了点头。
爹娘一直想让他当个读书人,他亦是如此愿望。
“陈兄,人修行都必须要开道么?”
江书年捏着那本《修身》,心里有些激动。
“正常来讲,定是如此,修道前,需在祖师圣人的牌位前,滴血跪拜,诚心求道,祖师才会以仙力打通人的经脉窍穴。”
“毕竟,能炼化天地间的灵气,才可修行。”
“按理来讲,没有人可以自行打通全身的经脉窍穴,可你,明显是自行打通的,而且竟如此通畅。”
江书年点了点头,心想,应是老儒生那两根银针所助。
“陈兄,那我以后便是入了儒教么?”
“未必,你修习完这本《修身》应该也只是学了儒家的术,不是儒家的道。”
“这太过玄奥,我不理解啊。”
陈最大手一挥,笑道:“又有什么干系呢?正直做人,善心行事,入哪一教不可?”
“我倒觉得,你自成一道,很好,这样你便可修九道之术,博采众长,这很好。”
“如今九道之间,互不相通,才是歧路!即便是那些醒妖阳鬼的歪门邪道,亦有他存在的道理,亦有它过人之处!”
江书年点了点头,放弃了追问。
“那醒妖教何时会来屠城?”
“约莫三日后。”
“庆城再怎么偏远,也终归是中洲地界,武、剑、道、儒四家祖庭都在中洲,势力很广,教众无数,量他们这些妖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派大军前来。”
“估摸着会通过阵法传来几百个的妖人。”
江书年惊讶道:“几百人就足以将六十万之众一口气带走?!”
“与你之前猜的一样,周边小镇小村里抓来的民众都会在此汇集,庆城很大,百姓很多,这里会变成一个醒妖教的小营地,他们会将这些百姓圈养起来,那样,那些妖永远吞噬的都是最新鲜的人。”
“据说是有个长老瞧上了庆城的校武场,准备在这安养晚年了。”
“他还要在这里养老?!”江书年惊得瞪大了眼睛。
陈最点头笑了笑。
“陈兄,这城中还有多少修道者?都修了哪一道?他们不反抗么?!这里没有他们的家人?朋友?”
“城中修道者三千余,这其中最多的当然是顶武教的弟子了,毕竟大兴国的国师就是个武人,顶武教在这也算是国教了,除此,还有一些剑修与儒生。”
“加上刚才那次,我已经被人追杀了六次,以此来看,城中至少一半以上的修道者都不会反抗了,他们不在乎百姓的命,他们想要前程。”
“反抗就是个死,而那些修道者们只要不反抗,还会得到很多秘宝丹药,醒妖教会开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价格,他们的家人,族人也不会有事。”
“现在看来,果真是我挡了大家的财路。”
“照这样下去,能与我一起反抗的,也就只剩我那些师弟们了。”
江书年气笑了,面带怒容,积攒的愤怒于此刻爆发。
“大兴朝三百万百姓,他醒妖教这么做不怕遭天谴么!”
“还有那邵德小皇帝,就为了从启正世家手里拿到太兴水河的归属,就把三百万子民让出去了!他拿到了那河的归属又怎么样!就一定能拿到仙宝么!”
“那些破烂东西,比三百万的人命还要值钱?!荒唐!”
“我辈凡人当真就如蝼蚁,如溅泥么!”
江书年一掌猛地拍在小炕桌上,他气得面红耳赤。
过了一会儿,江书年低下头叹息道:“这世上,果然是穷人最好欺负了。”
“陈兄,这事我不可能当成一个故事来听,三元镇的百姓因我而死,我要把剩下的百姓都救回来,如今你孤军奋战救庆城,那我便与你一同!”江书年眼神坚定。
“死也不退!”
陈最赞赏地看了江书年一眼,这少年心性赤诚勇敢,善也。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陈最笑道。
他本不想拉拢江书年,可这少年毕竟是个妙人,如今这场仗,唯有出奇,才能制胜。
“陈兄,以我的能力,对抗屠城军,定如蚍蜉撼树。”
“但!只要我江书年还活着!我就得让他们这帮畜生知道知道,什么叫杀人偿命!什么叫欠债还钱!”江书年说得斩钉截铁。
陈最听闻江书年的话后,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大声说道:“好!”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屋外,狂风大作,雪花飞舞,冰凌如刀,屋内,将遇良才也。
陈最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我只能保证有二百余人,那都是我的师弟师妹,儒门弟子。”
江书年仔细想了想,便问道:“陈兄,大兴国的国师是顶武教的弟子,那启正世家家主也是顶武教的弟子,如今那国师妄图借醒妖之手,铲除自己的同门?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若将其禀告顶武各大长老,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