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傍晚,几朵云低低的垂在天边,夕阳的光辉透过,映在深红色的墙上。
一匹马车停靠在路边,马蹄旁边是深浅不一的小坑。
“老爷,这天也暗了起来,看来四小姐对练剑这件事儿兴致颇高啊。”
“哈哈小桉这孩子啊,一旦决定了就一定要做,和烟儿的性格一模一样!她想做,那便就让她放手去做,不管怎样,有我给她撑腰,怕什么?”
江帼爽朗的笑声透过薄薄的帘子,满是对女儿的骄傲和宠溺。
“父亲,天色不早了,不如让儿子进去看看?”
“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再感兴趣,也要回家呀。”
“梧儿,随为父进去看看,顺便拜访一下清王。”
“爹爹!小桉回来啦。”
“四小姐。”
跨过门槛,庭内早已燃起烛火,低垂的云也随着月亮藏匿天空。
“爹爹?”
“呦,小四还知道回来呢。出去也不告诉小哥我一声,害!真是兄妹情浅呢!”
“哎呀,小哥~小四不是忘了嘛~看!我专门为小哥买的糖葫芦!小哥尝尝,甜不甜?”
“哼,这还差不多。”
江岷小心的接过糖葫芦,随着烛影的跳动,忽明忽亮。
“怎么会没有二哥的?”
江漾缓步走来,烛光照耀着影子,身后是浅浅的光亮。
“二哥~怎么会没有你呢?看!我亲手给你缝的香包!诺!二哥喜不喜欢?”
手中跳动的是江桉亲手缝制的香包:草绿色打底,墨绿色的布料围在外边,浅绿的穗穿过白色的珠子。外层,墨绿色的草原出现一只雪白的狐,在江桉的手中栩栩如生。
江漾有一瞬的惊喜,随后眼眸中迸发出的是欣喜与自豪。
眼睛下意识的江桉的手看去,青紫色的痕迹映入眼帘。
江漾小心的接过,带着些许责备的眼光:“痛不痛?”
“痛的话有什么嘉奖吗”
江桉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这丫头,想要什么?告诉二哥。”
“嘿嘿,就知道二哥最疼我啦!但是最近没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存下来嘛?”
“当然!”
“一辈子都算数?”
“一辈子都算数。”
江桉笑起来像春日的花,解开江漾眉中的结。
清王府前
“老爷…这实在是有些晚了,小姐或许咱就回了呢?”
“那,回府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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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繁星穿过云层,萦绕着少年的脸庞。
祁正被月光笼罩,低着头轻轻摩挲那玉佩,真不怪慕宗离要换,仔细一看,大大小小的裂痕在玉佩上浮现,那抹鲜红像是深印其中,让人不适。
可只有祁正明白,那玉佩代表着什么。
似想到什么,他紧紧攥着,以至于骨节发白。
月光下他那张脸有种视死无归的悲伤。
“怎么又半夜跑出来?”
是慕宗离,他表情淡淡,像是早就习惯。
祁正缓缓放下手,转身的一瞬又回到了那笑嘻嘻欠揍的样子。
“公子也不是没睡吗?不会是在想今日的小美人吧。”
“滚!”
慕宗离有些咬牙切齿。
“不敢不敢,话说公子是为下午的事?”
“嗯,这所谓的如此嚣张跋扈,是断不可的,有损清王府的形象不说,还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还容易伤到旁人。”
“公子说的对,你何不直接处理?”
慕宗离摇了摇头,“先不说如今是父亲掌管这府中……且说父亲不怎么管,也总不能越过他。规矩,不可忘。”
“那公子想要怎么做?”
“……这事无需你管,你继续盯着那人。每一句话,每个动作。”
“是。”
祁正领下命令。
月光柔和,却无法刺入少年眼中看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