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古厂长在工厂行政会开过以后，专门将此事和自己的一些想法向市工业局冯局长做了汇报，冯局长在听了古厂长的电话汇报后，大为赞赏！认为古厂长是开拓了农业机械销售的新思路！

这个时代里没有广告，全是靠国家的计划安排，在宋城市这样普通的城市，像宋城市光学机电厂这样声名不显的机械厂，要想在全国农业机械行业里树起一面大旗，一定要有为其扬名的地方。

而京城郊区冷泉村虽小，但他们是代表京城西郊农机局来采购半自动小型手扶收割机的，又是农业部和商业部以及京城市共同扶持的模范单位，老苏又是一位农业劳模，这样的声势，无形中就拉高了光学机电厂的声誉！这是天大的好事！

而另一个主角马小鬼的份量似乎是更重要一些，从京城打来电话中报出了几个技术专家的名字后，古厂长也把这件事情向宋城市工业局的冯天明局长做了详细的汇报。

这件事情同样让冯局长高度重视！他心里面想，这个古大明厂长从哪里来的运气，捡到了马小鬼这块宝？这才多长的时间，就给光学机电厂哗啦啦的带来了流水般的经济效益和荣誉。简简单单请了个假，就销售出一大批农业机械，还请来一批国家级专家，就是宋城市政府要想把这几个国家级专家一起请来，也要费点儿事！

为了慎重对待此事，宋城市工业局的冯局长专请有关方面做了一些调研，发现其中至少有三人是国家重量级的科研专家，都曾经为国家填补过技术空白，有重大的科技成果。这样的专家学者能来宋城市作考察指导，极为不易。

为此，市工业局专门作出了决定，市光学机电厂的招工调配人员可以先行进行，但硬件设施的改建新建，必须等京城专家来进行考察之后，有了科研的论证结论再进行。

马小鬼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入这个新科技战场的状态，这是古厂长，李同副厂长，技术科长丁能，生产科长李仓平，甚至市工业局冯天明局长最为焦虑的地方。

也是老萝，于力，乔大刚，等人甚为着急的地方。他们这些人都在等，在等马小鬼说的那个防爆玻璃项目的攻关开始。在等，在等那个马小鬼说的智能系统攻关的开始。在等马小鬼的太阳能技术，还在等马小鬼的高聚能技术，其实他们不知，这些技术，这些项目，在马小鬼的眉心空间里比比皆是，而马小鬼似乎更关心的是生物技术，医药技术，植物技术，超能源物理技术。

此刻躺在家里床上的马小鬼表面上是醉了，实际上他已经飘进了自己浩瀚的眉心空间里。站在空间的大湖岸边上，马小鬼一脸醉意浓浓的看着大块大块的采光板，在湖岸边上排成十余华里长。

采光板的板表层上是湛青深幽的光面，板后面并非是一根根输电的线路，而是每一块板后面都有根短小的触角尖刺，不时闪闪的发出亮点，而这些亮点把信号传向了百米外的一块球状体，这个球状体有几个小小的输入口和输出口，输入口只是亮光和气流，输出口却是微不可见的晶体。

马小鬼的潜意识中感到这将是一种超级能源，他不知道该不该取出一部分高科技产品带出去，对此他有些害怕担心，他觉得现在外界的形势，良好的时机还不到时候，因为人们固有的陈旧观念束缚尚未解除，这需要耐心！

马小鬼又来到一处水池，这里躺着的就是外面梦寐以求的防爆破璃，旁边石台上的匣子里是它全部的技术资料，良久良久，马小鬼终于下定了决心，伸出手去拿起了这一匣防爆破璃资料，闪身出了眉心空间。

小鬼出了自己的眉心空间，躺在他自己的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谁在这里？”老苏听到了马小鬼的喊声，赶紧的走进了里屋，看到小鬼已经从醉酒中醒来，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为小鬼倒了一杯水，说道：“小鬼师傅，你们的古厂长来了两次，说是等你醒过来了，如果是你觉得能起来活动，就去厂部一次，他有事要和你商量。”

小鬼一听，立马蹦了起来，说道：“那我得马上就过去，古厂长是轻易不来找我，但凡是他来找我，必定有要紧的事情。”

当马小鬼进到了古厂长的办公室里面时，发现工厂里面的重要人物都已经在这里聚集。古厂长见到马小鬼进来，并没有和他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坐下。

古厂长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江城市和我们竞争这个汽车玻璃项目是没有道理的，大家都知道，这个新型汽车玻璃项目的发明人是我们光学机电厂的马小鬼，他们前一个时期还争着要把马小鬼调走。

为了这件事情，我和市工业局的冯局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争取到市领导的支持，说只要是马小鬼同志不同意调动，那就重新考虑。还说如果我们光学机电厂愿意放弃掉马小鬼，让他调到江城市去，就可以把他们今年的科研经费让给我们一半。”

说到这里，这时古厂长突然发威：“放他娘的皮，我们宝贵的马小鬼，是商品吗，就这样让他们当商品来交易？但是，我的想法不能代表马小鬼，这件事，让他自己决定吧！”

马小鬼听了半天才明白，位于江南省城的一家巨无霸超级企业，瞄上了司马小鬼设计研制出来的新型汽车玻璃项目，要求京城汽车局决策部门把本已被中原汽车处确定与古城工业局联合生产经营的汽车玻璃项目进行终止，移交给江城光学精密机电厂落地研发。

为了表示公平协商，还要求将马小鬼，刘德（老萝），和于力，这个技术革新小三角人才全部调往江城光学精密机电厂重用。同时允诺古城光学机电厂可以承担他们江城光学精密机电厂的生产配套工作任务。并将今年江城光学精密机电厂科研经费的百分之五十，即三百万元拨付给宋城市光学机电厂。

这消息是在两个小时前，古厂长从市工业局开完了紧急会议后带回厂里的，消息在厂部会议上一公开，室内的三十多度气温如同冰窟，大家全都傻了！在所有人的心里除了愤懑无助之外，只有三个字“怎么办？”

宋城市光学机电厂原本是个中型企业，这一次机缘巧合刚要腾飞，一颗大雷炸响，立时便要崩溃，古厂长还不到五十岁，正是业务能力强盛时期，此刻的脸色却尽显崩溃的模样。

在一九七三年这个时期，经济市场上还没有专利保护这个规则和武器，一切要按上级下达的计划进行，宋城市光学机电厂要想强行扣押技术资料是不可能，也是做不到的。

而消极的抗拒上级指示也是徒劳。上级部门的一纸调令，便可轻易解决掉这个不听指挥的厂级领导班子。如今唯一不可确定的因素，只剩下马小鬼这一颗还有点儿微弱力量的棋子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一向强势的古厂长只能是无奈的不能不说出底气不足的话，他代表不了马小鬼，这件事让马小鬼说话，让马小鬼来做决定。

光学机电厂会议室的气温虽然此时有一些闷热，大家的心情却是反向而行，似乎接近了冰点，何去何从…。

马小鬼此刻的晕醉之意似乎飘散了，他站了起来，双目沉静的注视着古厂长，缓缓的说道：“”我自从没有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京城里虽然有亲友，只是他们人微言轻，家中也有许多困难，无法妥善照顾我。而我也不愿天天在那个伤心之地生活。就来到宋城市投奔我大姨，大家都知道我大姨文化不高，又没有技术，只能在食堂里面做厨工。这倒好了，经常有一些多余的饭菜可以便宜的价格买回家，这样才去信让我投奔到这里。我来了没几天就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小城，也和这里的人做了朋友。不久我又蒙厂里的照顾，让我进了咱们的工厂，组长和师父关心我，同事们帮助我，尤其是老萝，他不拿我当小毛孩子，而是真心把我当兄弟。后来，我又认识了于主任和古丽，刘春华两个姐姐。我们一起共同的努力奋斗，做出了一点点儿的成绩。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古厂长，是古厂长把我这一颗尘沙变成了敢于和命运抗争的坚石。我其实文化程度不高，有了一点点的成就只是偶然。今天我在这里的所听所知，让我感到很茫然。我相信很多的人，也不相信很多的人。只不过在此刻，古厂长，我只相信你，你在我就在，你若离开，无论是调走还是免职，我跟你走！

全场哑然！良久，生产科长李仓平站了起来：“我来说两句，我原来是小型企业的副厂长，调来光学机电厂当生产科长，其实是对我的重用，自从我第一天进到这个岗位，我就十分的珍惜，不敢懈怠。新型汽车玻璃项目落地，我就生，项目飞走，我就死。我的事业生与死系于新型汽车玻璃这个项目，可是我更清楚有些事情是没办法，不是简单的不能做，而是绝不能做，那样去做毫无意义。我们应当放下激愤，古人常常讲韬光养晦，这才是我们要做的！请问在座的各位，谁能阻挡江城市夺走这个项目？其实我们有个更有效的办法，一是保住光学机电厂，不能流失技术人才。二是要保住现有领导班子，因为这是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三是保住马小鬼，保住老萝，老萝就是刘德。四是保护生产半自动小型智能手扶收割机和翻铸技术以及生产汽车玻璃的权利。

为了这些，我个人建议，我们光学机电厂可以主动的交出新型汽车玻璃技术资料，只须要保留部分生产权。交出半自动小型智能手扶收割机的主要生产权，但是要保留大部分生产权。只要是能生存下去，有一天我们还会重新的站立起来。人生有时该服软时，是可以卧薪尝胆的。

古厂长稳稳的端坐在硬木椅上，凝视着马小鬼，随着古厂长的目光，其他人的目光一个接一个的扫在马小鬼脸上。

就在这时，丁能丁科长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变通！这是一个死局，做了，慢慢的死，不做立刻死。如果上级认为我们不听招呼，取消建立光学机电厂，恢复化工机械厂甚至分成化工和机械两个厂，我们的反对和折腾就毫无用处，我赞成李仓平科长意见，把光学机电厂保护好，把马小鬼保住，也要把老萝刘德保住，其它的可以放弃。”

这声音虽小，全体在古厂长办公室的人员都听得非常清楚，也都无奈的认同。在这个非常时期，服从组织，这个意识是盈灌在每个人脑海里的主流。

马小鬼的内心在蠢蠢欲动，也很生气。好不容易在这个城市有了个小窝能安稳的生活，有亲人有朋友，有关心他的领导，有他施展才艺的场地，有同龄人无法期冀的住房，还有不满十八岁就转为正式技术工人的身份，而最最重要，也是极度的个人隐私秘密，他的眉心空间是在千年铁塔地下获得的，一旦是马小鬼长久离开了这一块灵异之地，眉心空间会不会从他身上消失？

在日常的生活中，小鬼依靠的是大姨一家，老萝和丁能等人。精神上的支柱除了他的眉心灵异支撑他，就唯有古大叔古厂长了。

沉闷的时间过去了将近十分钟，工厂的书记黄大彪也得知了此讯，急忙来到了古厂长的办公室，见到办公室房间里内烟火气熏人，急忙打开窗扇透气。这才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对古厂长说道：“老古，我也刚刚和冯局长通了电话，他说事情太多，就先不过来了。局里的意见是，不论是这件事的事态下一步发展到了什么状况，我们都要服从大局，坚决按上级组织要求办，决不能出格！只是在具体事情上，可以转个弯缓和一下，丢了一项技术项目很可惜，只要人在厂在，就可以另起炉灶。他让我转告你，有了灶火，有了锅，有了油盐，和蔬菜，还不能再炒一盘美味的菜肴吗？未必就差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