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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风波烤鸡

马小鬼坐在房间的一角,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觉得今天这个班组会开的有点莫名其妙,他不服气的想起了‘老萝’刘德教给他的,对付开班组会的九字诀窍:‘服从,装傻,不语,打瞌睡!’

好吧,‘事情’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我马小鬼要向组里的师傅们学习,尤其是学习叉车司机‘老叉’赵六根。打瞌睡吧,反正是快到点儿下班了。

今天是周末,这个班组会肯定是没有延长的可能性,我先睡一小会儿,马小鬼眉头一紧,竟然是闪进了自己的眉心空间。外边空留个虚身假魂来应付全班组的人。

他这是误解了组长乔大刚的好心,组长乔大刚的本意,是借着开班组会的形式,采取让班组成员自我检讨这个方法,引诱马小鬼主动的说出来他自己一些生活上得意或不快的事情,探知他现在每天的动态,是不是已经和哪一个小女娃儿早恋,以便大家给他这个少年孤儿一些善意的帮助。

不料,马小鬼误解了组长乔大刚和师父潘泽石以及大家的好意,却以为是因为他在最近的一个时期内,和三车间的滑头‘老萝’刘德两个人走的近,而这个‘老萝’刘德是化工机械厂里出了名的江湖混子,他和老萝天天的搅和在一起,引起了大家的不快。

虽然‘老萝’刘德的工作和生活中并不作恶,但是他在大家的眼里,却是一个奸懒贼滑的落后分子。可能也就因为此,小鬼和老刘的交往,让班组长乔大刚和班组里的师傅们反感了,要开班组会教育他马小鬼!

马小鬼一进到自己的眉心空间里,就嗅到了纯正烤肉鸡的香味。那个千年长不大的插翅顽童小李煜正蹲在小树林边上抱着一只叫化鸡在啃吃。

见到小主人进来,插翅顽童小李煜急忙的站起身说道:“小主人,你怎么这时有空儿了?我还以为你此刻在外边上班伺候人呢?”

马小鬼摆了摆手说道:“小李子,我对你讲过多次了,你虽然是我用南朝皇帝李煜指骨复制出来的假身小李煜,但也有真身李煜的脉缘,大可不必自秽形象,以后就叫我马大哥,啊…这叫大哥就算了,还是叫我小鬼哥好了,叫鬼哥也行,亲切点儿!”

看了看插翅顽童小李煜手里已经啃得只剩下小半只的叫化烤鸡,马小鬼不由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不会就烤了这一只吧?还有没?”

小李煜连忙说道:“小鬼哥,你先别着急,我那里还有两只烤鸡呢,只是都有些凉了,要不要我用火再煨热一下?”

马小鬼想了一下,他这次在这里呆不久,外边很快就要随时散会的,于是开口说道:“你就别用火烤了,我就是进来看看,马上还要出去。你找一块干净的布袋,装上烤鸡我带走。“

小鬼自言自语的嘀咕:‘这北宋年间的烤鸡真香啊,等今天晚饭时还要对我大姨父他们编个瞎话,说是我在火车站里买的,唉!三天两头说谎话,这可绝不是个好事,真累!’

等拿到了两只烤鸡,小鬼的心里一阵发痒,嘴里的馋水直冒泡,犹豫着自己是在这里吃一只呢,还是回去和老萝一起吃?

正在犹豫,这时马小鬼觉得自己身子在晃动,心中一惊,急急的眉心一紧,回到了本身的体内。一睁眼就看到‘老叉’赵六根一脸贼笑的晃着他肩膀。

赵六根对着组长乔大刚笑着说:“你来看,这个小鬼头贼溜溜的,在闭着眼偷睡,你看他还直流口水,估计是又在梦里偷吃好东西了,他这个态度可是有点儿不端正啊,咦?马小鬼,你怀里抱着的是啥东西?还挺香啊,拿出来让我看看。”

不等待马小鬼反应过来,他怀里装着‘叫化烤鸡’的麻布口袋,就被‘老叉’赵六根一把给扯了出来。

哇呦!烧....?烤鸡?好东西啊,小死鬼头,你天天在我们身上吃东喝西的,现在有了香喷喷的烤鸡还偷藏起来?你说说你对得起谁?对不住了,我先来个鸡腿吃,周围几个人一看,也嘻嘻哈哈的抢吃起来。

组长乔大刚见到了此景,很是无奈,也无心开班组会了。叹了口气宣布:“今天的班组会结束,这两只烤鸡给小鬼留一只,咱们吃一只就行了。”

‘老叉’赵六根接着茬儿说道:“要我说,组长啊,还是把这两只都吃掉的好!要不然这么大的香味,出厂检查个人携带的物品时,小鬼他怎么交待?上班时不好好的工作,偷偷偷摸摸的烹制烤鸡?要知道厂里大食堂做饭从不做整只鸡!”

组长乔大刚一听,这‘老叉’赵六根说的也对。于是他问小鬼,这两只烤鸡哪来的?马小鬼毫不犹豫的推到‘老萝’刘德身上,说道:“我下午去给三车间送材料,‘老萝’刘德不是住在厂内宿舍吗?他说家里做了几只烤鸡,因为今天是周末,他准备下了班以后,进城带回去给他家老爷子吃的。我觉得‘老萝’刘德这烤鸡的味道是真好,绝对的美味。就顺手偷牵了他两只,这个事请大家保密哈!”

组长乔大刚和众人一听,全都乐了。这么一来还真的不能让马小鬼把这一只烤鸡带走,如果是让‘老萝’刘德知道小鬼偷偷拿了他的烤鸡,肯定会‘收拾’马小鬼这孩子,那就不好了!于是顷刻之间两只烤鸡绝大部分进了大家的腹内,只剩了两截带着鸡脖子的鸡脑壳留给了小鬼。

郁闷的看着这两截鸡脑壳和鸡脖子,马小鬼的心里别提有多苦闷了,究竟是吃好呢?还是不吃好呢?

一番扫荡,‘叫化烤鸡’被吃光,大家欢喜的下班。

小鬼的师傅潘泽石和组长乔大刚也都忘记了,关于马小鬼这孩子有可能掉入早恋的陷井,需要全组人拯救的事情了。

他们一路愉快的交流着烤鸡的味道,一路欢笑的离去。

只是马小鬼还要进行善后,他必须去找‘老萝’刘德交待一下,两人对烤鸡的说法必须一致,不然凭空出现两只烤鸡,这可是一件奇闻。

万万的没想到,当马小鬼见到了‘老萝’刘德,把事情掐头去尾的一说,老萝傻睁着一双牛眼瞪着小鬼发愣。

马小鬼看见‘老萝’刘德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他指着两只带着鸡脑壳的鸡脖子说,你是嫌少?没办法啊,他们太能抢了,我还连一口都没吃到嘴里呢!

‘老萝’刘德这才幽幽的长叹一口气,郁闷的说道:“小鬼啊小鬼!你这个小鬼的运气是从何而来啊!你知道吗?今天的一大早,我们厂内宿舍区离我不远的老张家,他们家丢了两只芦花鸡!”

说完,老萝两眼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马小鬼不语!马小鬼见到‘老萝’刘德用这样奇怪的神色盯住他看,十分的不解。

良久,小鬼惊嚎呼道:“天哪!这北宋烤熟的叫化鸡,能是今天的烤鸡吗?他也不再多说话,起身掉头就走,空地上的老萝手捧着两只烤熟的鸡脑壳鸡脖子,怔楞的呆立…。”

宋城化工机械厂里家属区里,出现了职工个人养的下蛋母鸡丢失的风波,和暗地里原料车间备料班组出现不明来路‘两只烤鸡’的风波。

这两个‘风波‘的同时出现,似乎它们之间有了不明不白的关联。这种闹心的形势,让备料班组里所有的人都紧张了一把。

因为在第二天,厂家属区管理组就把职工家属丢了饲养的下蛋母鸡这件事情,上报给了工厂的保卫科。

而工厂保卫科在接到家属区管理组的报告以后,则是从厂内的家属生活区查起,然后一个一个车间的排查有嫌疑的偷窃人员。

在一番鸡飞狗跳的检排查之后,工厂保卫科给出的意见是,家属区走失了鸡鸭犬,这并不是大事,但是出现了偷盗鸡鸭犬窃案,这就不是小事!

既然归属于窃案,就绝对不可以轻忽。不然的话,今日丢了鸡,明天失了鸭,那再往后会不会丢材料,丢汽车,丢设备?

马小鬼对于场内家属区职工个人丢失了饲养的下蛋母鸡一事,本是不在意,后来一联想那一边丢失了两只鸡,这一边吃了两只烤鸡,这好象是有点儿说不清楚啊?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班组里的人一讲,不仅是自己有一些心情紧张,就连班组里的人也是高度的紧张。

而且小组里吃过小鬼拿来烤鸡的众人,不单单是高度慌张,他们的心里还一直的设想,如果这家属区的芦花母鸡是果然是马小鬼偷的,或者是‘萝卜干儿’刘德偷的,那他们这个原料车间备料班组的人,可都是吃了‘窃物’呐!是不是都属于是偷窃者的同案?有没有过错?

备料班组的司机‘老叉’赵六根恐慌的是,自己为啥要贪嘴啃烤鸡,万一被定为了偷鸡犯的同案,那他还能继续开叉车吗?

马小鬼的师傅潘泽石坐在角落里唉声叹气,他沮丧的在想,自己再有个几年,也是要退休了,这个新来的徒弟马小鬼可能是他这辈子在工厂里面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了。

他的心里此刻真的有一点儿的生气,如果这个小鬼徒弟想吃烤鸡?你就说出来啊,到咱自己家里去吃不好吗?咱家里养了好几只鸡呐!公母大小都有,我还能不让你吃?

班组长乔大刚的心情沉重,一方面他积极的参加原料车间治安形势分析会,与车间工段长班组长们一起分析化工机械厂里家属区里出现的‘窃案’,探讨职工丢失的两只芦花鸡去向。一方面回到备料班组里再三和大家订立同盟,要求班组里所有人谁也不准说出大家一起吃掉了两只烤鸡的事情。

为了丢失两只下蛋母鸡的小事,化工机械厂里已经是闹腾的全厂沸腾,只有马小鬼稳坐如山的和个没事人一样,虽然他也是心里高度的紧张,不过他并没有去偷鸡,自然没有负罪感,每天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在厂区里晃来晃去的悠闲。

厂里排查偷鸡一案的这两三天,马小鬼觉得全班组的人每天见到他以后,都露出的是比以往更多的关爱,他自认为这是那两只烤鸡的威力所致,这让他因没吃到烤鸡而难过的心情变的好了起来。

他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再从自己眉心空间洞府里拉回一只烤全羊,热情的慰问一下全班组的人,让他们享受一下千年前北宋的美食风味。或许是那样一来,今后他马小鬼在备料班组里,他就有可能享受到大家更多的宠爱!

形势真的比人强啊,事情发展到了第五天,也就是工厂的保卫科誓言七天破案即将到尾声时,那丢失的两只下蛋母鸡,自己大摇大摆的公然从外边途径工厂的大门口进来,回到了那个家属区职工的家里,于是这个丢鸡偷鸡的案件悄然而息。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完结,化工机械厂的领导就此事件,召开了工厂行政生产联合管理会议,工厂的领导在工厂行政生产联合管理会议上勃然大怒,责斥相关的人员,仅仅是工厂家属区丢了两只违规饲养的土鸡,全厂十一个车间停工停产层层审查,大小开了七十多次车间工段班组三级会,难道就是这么一个结局?正常的管理工作还干不干,正常的生产工作还搞不搞?你们这些人平常就是这么工作?这么管理的?

而在原料车间马小鬼的备料班组里面,此时的气氛却是欢喜热烈,‘老叉’赵六根笑嘻嘻的滋巴着嘴,对不久前的烤鸡口福念念的不忘。

他友好的拍着马小鬼的肩头,提议道:“小鬼啊,三车间的‘萝卜干儿’和你的交情好,得空儿再让他做一回前些天咱们吃的那种烤鸡行不?正好我家里有一只老母鸡多天不下蛋了,宰了正好。我一想起烤鸡那味道,真的香啊!

看着备料班组里大家东拉西扯的,马小鬼这时想的更多一些:如果是这一次化工机械厂家属区里走失的那两只芦花鸡没回来呢?那又要会把大家折腾成啥样子啊?

要是在那种情况下,厂里知道了他们班组正好吃了两只烤鸡,那便如何?再如果因为小鬼推说这两只烤鸡是从老萝刘德家里拿来的,那又将因此而置老萝刘德于何地?

这个社会看似简单,其实又很复杂,就如同是‘笑傲的江湖’,一个小小的浪花,鱼虾就消散了啊!

马小鬼此刻又想起了‘老萝’刘德前两天对他说过的话:“你是想弄明白哪个活法好?是吧?那你就先去整明白为啥‘人怕出名猪怕壮’?”

想到了这里,马小鬼心里有点儿不服气,养的肥猪怕壮,这个道理谁都知道,肥猪壮了会被宰杀!不过这人怕出名这个事儿,那就要两说了。有的时候,人出一点儿名绝对是必要的,也算是一层保护伞。

经历了这一件烤鸡,丢鸡的小风波,是马小鬼自从在大相国寺里上当受骗,又在开宝寺神奇蜕变之后迈出的人生江湖第三步,这丰富多彩的生活让他对以后的日子更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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