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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滑头老萝

人们往往在顺心愉悦的生活环境下,时光总会是感觉度过的很快。

不经意之间一转眼,少年马小鬼在宋城市化工机械厂努力的工作,已经上了半年多的班,这个小伙子皮实得很,逢人见面三分熟,进到工厂里才几个月,就把所有的工作场地都蹓跶达一个遍。按照马小鬼自己的话说,他已经是和工厂里熟与半熟的工友认识了足有一火车!

除了工厂原料车间备料班组里几个天天插诨打屁的叔姨们,现在能够让马小鬼心里最感兴趣的人,就是那个三车间的技术工人,人称老滑头‘萝卜干儿’的刘德了。

就是这个老滑头‘萝卜干儿’刘德在马小鬼一开始上班的第一天上午,他就在厂里认出了这个少年马小鬼,发现这个学徒工就是在大相国寺里,被人人厌恶的,号称‘东京汴梁城第一泼皮’的瘦驴欺骗,沾尝了‘人下食’的那个少年人。

虽然这几个月来,马小鬼早就已经与这个‘萝卜干儿’刘德两人在一起混得很熟,但是他们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件事很是令人奇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能和一个年已四十岁的人,天天厮混的像是一对亲兄弟呢?

小鬼自己却是觉得坦然,这是‘江湖君子之交’很正常,就算自己和刘德还算不上是什么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但总算是在大相国寺这个小江湖里一起浸泡混过一天,说是个‘混友’不为过吧?

不过马小鬼在他的心里坚持相信,‘老萝卜干儿’刘德这个人的心地并不坏!虽然他这个人看上去确实很滑头,那不过是表面的现象,实际和刘德打起交道来,这个有‘老萝卜干儿’绰号的刘德,他的为人处世却是很讲究,做不到的不说,说出来的,他肯定能兑现。

刘德此人的缺点是喝酒的酒量渣了一点,但凡是他酒喝的多了,总是要痛哭一番,据了解他的人说,这是哭他多年来的怀才不遇。

马小鬼对刘德的看法和别人不同,他认为‘老萝卜干儿’刘德这个人是江湖好汉子,是个真性情的人,从小鬼的内心里,就认定‘老萝卜干儿’刘德此人绝对的可以深交。

自从心里有了这个对‘老萝卜干’刘德的深切认识,于是马小鬼在有事没事的时候,往往借着往三车间运送生产物资原材料的机会,经常的来找这个‘老萝卜干儿’刘德接触,在闲扯聊天之间,他也经过刘德的传授,无形的学到了许多的社会知识。

为此他亲切的称呼‘老萝卜干儿’刘德为老箩。只是老箩这个称呼让刘德很是懊恼。刘德时不常的为此而生闷气,老萝?这算是哪一门的称呼啊?干死的马小鬼,我刘德咋就认识了你这个烦人的小鬼儿啊!

不管‘老萝卜干儿’刘德高兴与否,马小鬼还是经常的把‘老萝’二字挂在嘴上,老萝,老萝的叫个不停,时间一久,刘德也就无奈的忍了。过因为叫着顺口!搞的工厂里很多的人也跟着这样叫,让刘德郁闷不已。

大概是因为‘老萝卜干儿’刘德知道并在现场亲眼看到了马小鬼在大相国寺,被泼皮‘瘦驴’欺骗和沾尝‘人下食’的丢人隐私糗事,这反而是让马小鬼感到了和刘德之间的一丝亲切,马小鬼频繁的到三车间里面晃悠,渐渐的和‘老萝’刘德这一个人见人烦的老滑头‘老萝卜干儿’,竟然真的成为了忘年好友。

这个事儿,让化工机械厂里认识他们两个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好笑。这俩个一老一少的人哪儿都不搭啊?

马小鬼这个青愣子似的少年人,在别人的眼光里,他人小鬼大的看着有一点儿傻萌,其实他‘呆萌’的个性是有的,心智并不傻!而且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精细的心机。

按照他自己的自我评价,他马小鬼不是一个能让自己的‘尿儿’憋死的人,在与他人交往的事情上,他的想法是,朋友可以多交,但是不能滥交,这是他临出京城时,他的二姑父给他灌输的社会经验。

他的二姑父再三强调,‘人生一世,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像小鬼这种单身孤儿,到了宋城市以后,即便有他的大姨和大姨夫照顾,终归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的生活,在社会上闯江湖,如果没有几个好朋友,注定是孤掌难鸣,要被别人欺侮的。

对于二姑父的处世为人经验,马小鬼还是蛮赞成的。正是为此,当三车间的‘老萝’刘德和他走得比较近以后,他感受到了‘老萝’刘德身上那一股江湖人物的侠义气息,这个感觉立马就让马小鬼被刘德降服住了。

而且这一老一少大小两个滑头相处的很是投缘,自然是‘江湖味道’相投,关系处的良好,终归成为了好友。

虽然是‘老萝’刘德和马小鬼这怪异的一老一少两个人成为了忘年之交的好友,但是有些绝密的隐私也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

这个道理马小鬼还是心里有清醒的认识,他对于自己在眉心空间里储藏着神灵舍利子幻化的‘神仙洞府空间’和自己是古人穿越到了现代这一件事,心中是十分的谨慎。

关于眉心空间这个秘密,不说与人,对别人不会有伤害。但是说与人,或许对别人也不会有伤害,却极有可能会把自己害死!

他马小鬼绝不能把这个绝密的事情泄漏出去,他懂得这个事情真的是非同小可啊!万一不小心的泄漏出去了,搞不好就因为这件奇异的事,都能把他给装到‘灰盒儿里’长眠!

一个人的心里,要想深深隐藏着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也是一件非常令人苦恼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也是非常无奈的。

世界上常常有很多的事情总是让人感到为难,譬如他马小鬼自己拥有的这一个神奇妙幻的眉心‘洞府空间’,若是不去享受使用,那也实在是亏死了哇!多少在这个年代里十分稀有短缺的各种物资,在他的眉心‘洞府空间’里面那是应有尽有,即便暂时没有的,也会奇异的无中生有,上千年的物产呐!

再说了,那个在自己眉心空间里生活了上千年的插翅顽童小李煜对他说过,他自己是马小鬼在千年前,用被毒死的南朝废帝李煜的小指骨制造出来的还魂化身李煜。这一件事让马小鬼心中颇感兴趣。他这一段时间,又是经常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长长的忖思,他马小鬼在前世都经历了什么?在千年以前的修炼到了什么样的的程度?是佛陀?还是道仙?还是牛鬼妖狐?

这些奇异神幻的事情,要是搁在从前,他马小鬼简直是想也不敢想呐!来到了宋城市,尤其是经历了大铁塔的神奇,让他的元灵被唤醒,这些天以来他就是在这样抓心挠肺的状况下熬过来的。

当然,马小鬼这些胡思乱想,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些生活中的‘小菜儿’。而真正的让马小鬼感觉到了惊奇的‘大菜’和‘大财’,是自己眉心空间里那些千百年以来的,各类宋元明清民国历史知识与科技,以及未来百年的高新科技知识。

为了妥善处理和适应这些苦恼的事情,马小鬼许多天来的精神上一直很是郁闷,他纠结的是,不搞出自己眉心空间的物资出来享用,就会生活拮据困苦无依。假如经常搞了眉心空间的物资出来享用,他又会面临被别人发现他这个秘密的危险!

每当马小鬼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了这些烦恼的事情,他就长叹短叹不已:这做人做事咋就这么难啊?

这样的无聊日子,一天一天的就被无声无息的无所作为耗费掉了。让苦恼嘴馋而又心中很不甘愿的马小鬼,只好在忍耐不住的时候,除了经常的偷偷从自己的眉心空间里,拿出一些蔬菜与蛋类的食品,悄悄的自己享用。

无论如何,无奈的马小鬼,他还真是不敢把自己眉心空间里,社会上十分短缺的物资拿出来大张旗鼓的享用。

就在这样的精神苦闷和环境贫苦的状态下,马小鬼郁郁的度日,本来因为拥有了神奇的眉心空间而兴奋的心情,就因为他不敢大胆的从眉心空间里取出物资来享受,而导致他每天愁困不已。

最近因为工厂里的生产任务不多,加班加点的事情基本上很少出现,马小鬼下班后空闲的觉得无事可干,也只好在宋城市区里面到处的闲逛溜达。

这小半年来,马小鬼在市坊街面上,听闻见识的多了,总算是把这个宋城市的现况搞得清楚一些了。

这个宋城市虽然在历史上繁花似锦,在北宋那个朝代,俨然已是世界的文化经济中心,只是因为后来的靖康丧乱让辉煌的北宋皇朝轰然倒塌。

此后的几百年里这个古城的辉煌再也没有能够重新的崛起,给后人只是留下了北宋湮灭时二十万人凄苦北迁,沦为金兵奴役的悲惨景象,和让后人痛彻心腑千年,风雨春秋演绎的城摞城残垣。

一幅北宋宫廷画师张择端精心绘制,描写大宋皇都东京汴梁城风物人文的清明上河图让宋城千百年来的宋城子民人哀叹到至今。

大概就是这样悲戚的历史原因,让宋城市人的骨子里就天生具有了排斥外地人的意识,外地人初来到这个城市,总是莫名其妙的要受一点委屈的。

不过一旦事外地人与宋城人做了朋友,或是外地人在与宋城人的接触中被他们接受为自己的朋友,那么这些作为朋友的外地人要是遇到了难处,宋城人就算是承危舍命也不会让朋友吃亏。

现在的马小鬼,总算是在宋城市里有了‘老萝’刘德这样铁瓷的朋友,他心里面很是愉悦,并且他在自己的内心里面也坚信,以后他马小鬼会有愈来愈多的,像‘老萝’刘德这样的当地朋友,而且会是绝对‘铁瓷’一般的朋友!这样的远景,让马小鬼的心里感觉到很是知足。

江湖,江湖!这江湖里面情义无价的内涵,大概只有在‘东京汴梁城’这一类的古城旧州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许多传承千古的纯正江湖义气也只有在这一类‘东京汴梁城’的古城旧州里很容易被发现和保持。

尤其是一到了周日工厂休假时,马小鬼就会拉上具有江湖‘神棍’地位的老箩,和他一起不厌其烦的游逛城内的街巷闹市,老箩这个人交友十分的繁杂广泛,他认识许多街头巷尾各个层次三教九流的人物,其交际之广震撼的这一位少年马小鬼恨不得立时在地上对老萝五体伏拜!

英雄出少年,豪侠隐草野!马小鬼越是和老箩刘德深度结交,越是觉得人们经常挂在嘴边上的‘少年英雄’‘草莽豪侠’这两个词,就是他和老箩两个人的真实写照。

这几个月以来,马小鬼自以为他经常的和江湖‘神棍’老箩一起活动,就是身在江湖的少年英雄豪侠了,他的心里面常常是十分的自我满足。

虽然小鬼的至亲长辈,他的大姨和他大姨夫对他很好,但因为他们的生活理念不同,而且他们之间也很少在一起聊天交流,反而他和‘老萝’刘德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小鬼来到宋城市已有半年多的时间,生活和工作逐渐稳定了下来,这一时期心情好了,凡事他也就觉得顺利了。

所以马小鬼最近在每天上班工作时,他常常面带着些许的笑意,这样的情景不免让组长乔大刚和小鬼的师傅潘泽石觉得很是奇怪?难道这个娃儿,这么小的年纪就思春早恋了不成?对于孤儿来说,这可是一件不妙的大事。

到了这个周六下班前的班组例会时,组长乔大刚罕见的没有让马小鬼朗读中原日报,说是今天开个思想生活会,乔大刚要求班组的所有人员都要做一次思想上的自我检讨,大家要认真的挖一挖自己心灵深处的小资阶级腐朽思想。

组长乔大刚说的是‘大家’,可是所有的组员都安静的不说话,马小鬼惊异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上集中了十数道目光,组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个从来在开班组会时打瞌睡的‘老叉’赵六根都在紧盯着他看。

这个赵六根的‘老叉’绰号,是马小鬼起的,‘老叉’二字是代表‘老叉车司机’的意思,当赵六根刚开始听到这个绰号,还有点的不愉快,后来听了马小鬼解释,明白里这个绰号‘老叉’两字的意思,他反而对小鬼有了好感的态度。

小鬼坐在小板凳上沉思,今天这个班组会是因为我开的?难道是让我深挖心灵深处的小资阶级腐朽思想吗?我又怎么了,好象是最近没干啥不好的事,而且我这几天谁也没招惹啊?咋就突然有了小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惹得乔组长召开班组会,要斗我的‘私’批我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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