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玥自身的能力本也就值得她的拉拢,而邹氏在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才更明白,有一个大夫是自己人的重要性。
她的夫君并不爱她,甚至不愿让她有他的孩子,邹氏也曾暗中派人查过,确定了是私下养了一个外室,而那外室已经有了身孕了。
后来,邹氏也旁敲侧击的表示了对凌清玥的看重和想要拉拢的心思,她婆婆,也就是太守夫人和老夫人也都不曾有旁的意见。
那时候,邹氏就明白,他们想来也已经查出来了,而他们也默许了邹氏的动作,所以邹氏才会这般的直接的对凌清玥示好。
“既然凌大夫坚持,那便听凌大夫的。”不过,在凌清玥坚持要给钱的时候,还是让邹氏不免对凌清玥生了些旁的看法来。
知道对凌清玥这样的人,不能一味的拉拢,而是要示好,成为朋友才行。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邹氏时常借口不放心腹中孩子的情况,请凌清玥到阳府看顾她和孩子的情况,并提出了。
“清玥,你我也算是认识了这么久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麻烦你。”邹氏的肚子已经越发大了,而那个外室也快要生产了。
她的夫君如今对她的冷淡和不悦就差摆在脸上了,要不是碍于阳太守和婆母的态度的话,只怕早就恨不能把她给休了。
可邹氏不能被休,她一旦被休弃了,邹家还有那么多未出嫁的姑娘日后可就嫁不了好人家了,而邹家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和银钱,才同阳家结的亲,也算是白费功夫了。
好在阳太守和太守夫人是个明事理,不会纵着他胡来,所以邹氏只要平安的诞下了这个孩子,日后也就能安心了。
“是想让我在生产当日看护着你是吗?”凌清玥这段时间同邹氏的相处下来,也大概知道了邹氏在这偌大的太守府之中日子过的也不算太好。
虽说阳太守和太守夫人好相处,可架不住他们对自家儿子的管教不够。
“是,我如今虽是有了身孕,可日后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护着这个孩子。”邹氏明白,女子生产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
请凌清玥出面看护她和孩子,一则是为了尽量能护住自己,一则便是为了,日后即便是她没了,凌清玥也能看在这一点情分上,帮忙多看护着这孩子一二。
“你也别想太多了,虽说生产是艰难,可你的身子康健,并无什么问题,之后也按照我的交代,不必大补,也需要适当的走动走动,生产当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凌清玥如何不知道生产的艰难?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从前在医学院学习,后来再到医院规培的时候,见过很多。
可也明白,这个时候,身为大夫的她,必须得稳住,只有她稳住了,邹氏才能有信心。
甚至为着邹氏和腹中的孩子,凌清玥还专门调整了药方,包括日后需要注意的一些点,无论是饮食,还是需要的运动,每日需走动多久,也都一一写了下来,让邹氏按照她的安排去做。
“多谢。若是我和孩子能平安的话,我日后定会带着孩子……”邹氏感谢的话都说的有些哽咽了,她一人在这阳家的后院之中撑着。
同床共枕的夫君并不希望她能诞下孩子,现在却要将希望都放在凌清玥的身上,这件事,如何不让人揪心和难受?
凌清玥更是能明白邹氏的难处,听到她语带哽咽,也忍不住眼眶有些红了,只是还强撑着,“你放心,你和孩子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可当晚,同姜廷枢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凌清玥也险些哭了,“她一人实在是太艰难了,偏生这世道,女子只能依附于男子,她若是有的选择的话,想必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婚约。”
每每这个时候,凌清玥总是会说些石破天惊的话来,可是姜廷枢却并不觉有什么问题。
这么多年,被姜母一手拉扯大的姜廷枢,其实更能明白女子的难处,“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他们的选择实在是太少了。”
凌清玥也没料到姜廷枢竟然会这么直接附和她说的话,有些惊讶的转身盯着姜廷枢瞧,古怪的眼神让姜廷枢都有些不太适应了。
“你怎么这么瞧着我?”
“你好像同有些男子不太一样。”没有这世上普遍男子的大男子主义和迂腐的思想。
后一句不过是凌清玥在心中的腹诽,可姜廷枢却好似都听到了一般。
“这世上,男子和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样为人,也不敢互相为难才是。”
姜廷枢过往的十来年见过了太多的恶,也曾见过善,正是因此,才对有些事情看的更为通透,也更明白了。
所以才会在凌清玥偶尔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的时候,不觉奇怪,甚至还能附和一两句了。
凌清玥也没再多言了,二人就这么仰倒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从邹氏的处境,聊到了周夫人不日将生产。
又聊到了听雨阁的一些事情,到后面,姜廷枢也不由感慨,“你心里想了太多的事情了,别想这么多,还是得让自己松一口气才是。”
可凌清玥却不这么觉着,“我是大夫,我挂念着邹氏和嫂子的身体情况实属正常,听雨阁和药材生意上我如今插手也不多了,可大方向总也该过问过问的,否则彻底撒手不管,也不对劲啊。”
她说的振振有词的,姜廷枢也说不过她,最终也只能由着凌清玥去了。
只是二人都没想到,不过是随口的聊了聊关于邹氏和周夫人生产的事情,却不曾想,第二日就当真发生了意外了。
有了身孕不过才三个多月的邹氏,突然就见了红了,她身边的嬷嬷匆匆来请凌清玥去阳府的时候,凌清玥拉着嬷嬷追问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见了红?我昨儿瞧着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出了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