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玥的温声细语和安抚的话,很快就让邹氏没这般的焦虑了,好不容易才放松了几分来,但在凌清玥的手搭在她的脉上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除却邹氏,就连太守夫人也是一脸的紧张。
太守夫人知晓自家儿子是个没什么出息的,所以才会更偏护邹氏几分,可是若是邹氏始终无所出的话,便是太守夫人偏袒邹氏几分,也不得不为自己孩子的子嗣一事考虑了。
所以今日请凌清玥出手,也是为了能了解清楚到底是否是邹氏有问题,若是邹氏真的有问题的话,她只怕也要另行打算了。
凌清玥在为邹氏诊脉的时候,也不忘留意几分老夫人和太守夫人的模样,这一瞧,心中也大概有了数。
将手自邹氏的手腕上挪开的时候,邹氏当即就有些着急了,“凌大夫,我身子可否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夫人不必担忧,并无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体寒,稍后我开个方子,您按照方子的药用下去,将身子养好就好了。”
凌清玥不紧不慢的开口,只是在她说了这话后,邹氏虽然是松了一口气,可太守夫人的表情却始终不见轻松。
因着有些隐秘的事情不方便说,太守夫人只能朝房内伺候的一众下人使了个眼色,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几个嬷嬷,在接收到了老夫人的眼神后,也都跟着退了下去。
房内很快就剩下了他们四人,太守夫人这才有些焦急的再开口了,“凌大夫,这体寒是否会影响到……”
话并未说完,可凌清玥也还是明白了太守夫人的意思,“太守夫人不必焦心,虽然有一些影响,但这只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即可,不过……”
凌清玥方才的话让邹氏和太守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这一转折,就瞬间将二人的心又给吊了起来。
“不过按理说,这体寒是极好调理的,若是之前的大夫开的方子没什么问题,夫人按时服用的话,按理说,应该早就好了才是。”
凌清玥的话说的委婉,可在场的三人都明白,凌清玥这是怀疑之前的大夫了。
太守夫人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出声就想要唤来下人将之前的方子给取来,却不想邹氏知晓要来见凌清玥,早早就将方子都揣在了身上。
凌清玥拿到方子后,凝神看了起来,不过定睛一瞧,就瞧出了其中的问题来,只是再开口的时候,不免有些迟疑。
“这方子实非调理身子的,而是避子的。”
当凌清玥话音一落,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太守夫人和邹氏对视一眼后又快速错开。
这之前的大夫可都是太守夫人为邹氏请的,若是这方子都是避子的话,那这其中的问题。
老夫人自然也是明白了,只是因着凌清玥在场,有些事情总不好明说,“清玥你辛苦了,过来瞧瞧我这个老婆子,还连累得你又花这么多的心思了。”
说完,便让嬷嬷带凌清玥往偏房去休息了。
至于他们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凌清玥自然不清楚,只是在她再度回老夫人的房间时,见着太守夫人满脸怒色,而邹氏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了。
凌清玥没吭声,也没敢多问什么,将方子写下后,便寻了个适当的借口自太守府离开了。
而后听说这阳匀因气着了阳太守,被扣在府上老实了一段时间,但这些事情,都不是凌清玥所关心的了。
她如今要操心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周夫人有了身孕。
在周峰发觉周夫人接连干呕没什么问题,还以为她身子是出了什么问题,专程请了凌清玥过来瞧瞧。
却不曾想这一瞧,就发现周夫人这是有了身孕了。
当看着周峰已经全然不顾凌清玥还在场,就抱着周夫人乐了起来的架势,凌清玥收拾着药箱中的东西,取了一张纸来,笑着将安胎的药方给开了出来。
“周大哥,嫂子,这方子是安胎用的,如今嫂子有了身孕,有不少需要注意的,其中有一条周大哥你可千万记着了,不能肆意的补身子,否则孩子在娘胎里养的太大了,日后生产反倒更难了。”
凌清玥知晓,在这个时代,有了身孕的妇人都是大补特补,而且后期也多是在床上躺着,生怕出门磕着碰着了。
可这些都同科学的养胎是相悖的,当孩子在娘胎被养的太大了,到时候必然是会导致难产的,所以凌清玥才会专程提点这么一句。
“好好好,我都记下了,还有什么需要当心的,你都尽管说,我一定妥妥帖帖的照顾好你嫂子。”周峰原本对孩子的态度并不热切。
可当真的知晓妻子腹中有了他们两人的孩子之后,周峰的情绪还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凌清玥许是也被周峰和周夫人高兴的情绪给感染了,当晚在同姜母和姜廷枢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也是面带微笑。
只是没想到,在她提完,姜母竟然又开始了催生,“你们二人也成婚这么久了,也该要个孩子了,你们若是觉着忙不过来的话,老婆子我给你们照顾孩子的,我如今双眼也能看见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姜母一直盼着凌清玥和姜廷枢能早些要个孩子,可是之前发现了二人分房睡后,便没再多问了,现在注意到二人再度同房了,自然也生了几分期盼来了。
尤其是在听说了周夫人和周峰也有了孩子之后,想要个孩子能陪伴在身边的想法便更高涨了。
凌清玥有些后悔提着话题了,下意识的扭头朝姜廷枢看了过去,姜廷枢笑着接话。
“娘,孩子这件事得看缘分,若是缘分到了,孩子自然便有了,许是现在缘分还没到呢。”
姜母听了这话,不免有些遗憾,“如今清玥妇科圣手的名号都传出去了,可你们二人却还没个孩子,娘这不也是着急了吗?”
凌清玥还是头一遭听说了这个名号,笑的有些无奈,“娘,您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