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玥心中一跳,这个男人笑起来......还真有点好看。
不能乱想!
凌清玥,你好歹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对你笑笑,你就发花痴?
勉强平静自己的心跳,凌清玥跟在姜廷枢身后离开屋子。
因为今天救人费了不少时间,再进山已经来不及了。幸好凌清玥已经采了不少药材,今天把它们收拾一下,明天去集市也能卖个好价钱。
晚上吃饭的时候,凌清玥跟姜廷枢说了这件事,姜廷枢摇头说:“集市只有每月的初三十三二十三才有,要是你着急卖,只有多走十几里去县城,那里有药铺,不过价钱会比较低。”
凌清玥没料到这种情况,不过想想也很正常。附近几个村子本身就小,而且很穷,要是集市天天开,那些行脚商人怕是连本钱都要亏进去。
不过为了这点药,多走十几里路进城又不值得。
村里人买不起马,更坐不起马车,想要进城只有走着去。十几里山路得走大半天,算上卖药和回来的时间,一天就没了。
不如多攒一些药材,到时一气卖了,也不算白跑一趟。
“那我一会去把那些草药收到一起,等下次集市的时候你再去卖。”凌清玥熟知草药的保存手段,等一段时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夫人。”姜廷枢一本正经的感谢,不过看他眼中的笑意,明显是在调侃凌清玥。
“吃你的吧!”凌清玥当然看出来了,她夹起一大筷子野菜,直接怼在姜廷枢碗里。
姜廷枢是个读书人,自然不能将碗中的菜再夹出去,只能苦着脸吃下。
见到他这般模样,凌清玥忍不住笑起来。
虽然成婚没有几日,但这个家,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凌清玥准备进山的水和吃食,姜廷枢急急忙忙跑进来,“清玥,你昨天救回来的那个人醒了,还要喝水。”
凌清玥闻言一喜,立刻舀了碗水,去房间喂那人喝下。
那人喝完水,眼神变的清明起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仍然坚持起身行礼,“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你身体还没好,躺着就行。”凌清玥让他躺下,盖好被子,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山上?”
这是凌清玥做医生时形成的习惯,病人醒来后,第一时间建档。
“在下姓杨,单名一个贺字。原本是上山游览,以观美景,未曾想归时失路,误入歧途,饥寒交迫之下,昏倒山林之中。若非夫人援手,在下早已命丧酒泉,多谢夫人。”杨贺看凌清玥脑后秀发盘起,知道面前两人是一对夫妻。
“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你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把脉。”凌清玥见杨贺这么懂礼貌,心情不由得大好。
以前在医院,这点小病根本用不着凌清玥出手,让病人自己去做检查就行。
可现在什么仪器都没有,凌清玥只能靠把脉检查他的情况。
“虽然你在山中呆了一晚,但幸好没有染上什么疾病,只是又累又饿,身体比较虚弱。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如初。”凌清玥坐在床边,让杨贺不必担心。
当时杨贺在山里已经有了高烧的症状,幸好凌清玥喂他吃了一片退烧药,这才撑到现在。
既然烧已经退了,凌清玥自然不会再提这件事,不然还得解释退烧药是从哪来的,甚至让刚刚接纳自己的姜廷枢,再起疑心,生出许多不必要的是非。
“在下身体虚弱,不能行路,恐怕还得打扰两位几日。”杨贺面上泛起一丝苦笑,无奈的对姜廷枢和凌清玥说。
“没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走也行。不过我家里穷,吃的用的可能比不上你们家,你可不要嫌弃。”凌清玥不以为意,不过还是要把家里的情况跟杨贺说清楚。
杨贺被救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丝绸所裁的上好文衫,这种衣服只有有钱人才穿的起,显然杨贺家里的条件很不错。
而自己家在村里都算是穷的,杨贺住的肯定不习惯。
“能得二位收留,杨某已是感激不尽,岂敢再有他求。”杨贺看起来倒不是很在乎吃住怎样,十分潇洒的说。
“那我进山采药了。午饭就在锅里,你们要是不够吃,就先忍忍,晚上我回来再说。”凌清玥出门背上药篓药锄,叫上村民,一起进山采药。
送走凌清玥,姜廷枢又给杨贺倒了碗水,拿起板凳在床边坐下。互通姓名后,好奇地问:“杨兄独自进山游览,倒有几分古时狂士的风采。”
“不敢有瞒姜兄,我其实想的是白日进山,晚上宿在农人家中,等看过山中风光,心满意足而回。可没想到第一天就迷路了.......”杨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没关系,这也算一种别有趣味的经历。”姜廷枢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种事挺有意思。
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姜母平时根本不让姜廷枢出远门,等到长大成人,姜母才渐渐放宽管制,答应姜廷枢可以出门去玩,但天黑之前也必须要回家。
有了话题后,两人越聊越开心。杨贺讲自己在各处见过的风景,姜廷枢说自己读书的心得,有时爆出阵阵笑声,有时又能听见句句争论。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杨贺的精神愈加振奋,两人又在房中聊了一下午。
天色将近黄昏,杨贺靠坐在床上,看着偶尔咳嗽一声的姜廷枢,发自肺腑地夸奖道:“姜兄熟读经书,见识非凡,将来科考,功名必然手到擒来。杨某在此,先行恭喜了!”
两人聊了一天,姜廷枢的为人到底如何,杨贺不敢断言,可他能看出,姜廷枢才学出众,不会一直困在这个小山村中。
可没想到,原本满脸笑容的姜廷枢神色忽然一黯,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地说:“杨兄看错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功名。”
杨贺十分不解,他皱着眉头问道:“姜兄还没有科考,怎么就敢如此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