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长老闻言大怒,飞起一脚,踢中田曙的腹肋。那田曙被踢飞出去,撞在议事厅内一根大柱子上,把柱子都给震裂开几条缝隙。
田曙口中连吐鲜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所有人见状,都是心中一阵害怕,脸色变得苍白。
狐朋长老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好言询问。你们当老夫是傻子是三岁小孩,拿老夫在这消遣。”
他顿了顿,盯着紫暑,厉声说道:“这点花言巧语的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耍弄?你们如果从实招来,还可以免受一番皮肉之苦。如若不然,定教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懂了么?”
紫暑见这帮人不好糊弄,还心狠手辣,只能说道:“老王,你来说一下王钢的情况。”
那老王便是那个一直负责招聘的光棍王老五。王老五诚惶诚恐地说道:“是。禀英雄,那王钢自称来自郁浦城城外的王家村。师承来自一名长青派高人,至于那高人是谁,他也没说,小的也没问。小的只知道这么多。”
狐朋长老这才露出满意的脸色,问道:“那王家村在哪?”
王老五答道:“郁浦城外的乡村众多,我们并不熟知,也没有对他做过职业背景调查。这个属实不知。”
狐朋长老看着古浪伦,等他发话。
古浪伦说道:“你们镖局的人,杀死我长青派的弟子。你们说,这件事该如何了结?”
紫暑心想,那王钢是被炒鱿鱼之后才杀的人,与我紫威镖局何干?但是他害怕出言反驳,又会被再折断一条胳膊,或者像田曙那样被踢得晕死过去。
紫暑只能咽下这口气,说道:“英雄,我紫威镖局愿出四十万两,弥补贵派的损失。”
紫暑心想:上次郝大运等人勒索二十万两,这次他翻倍给出四十万两,总该可以摆平事情了。
古浪伦训斥道:“四十万两?四十万两能让我那七名心爱的徒儿复活过来么?”他在说话间,特意将‘七名’这两个字拔高音量。
紫暑身为总镖头,掌管紫威镖局数十年来,与各色人物打过交道,是何等的人精,当即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他一咬牙,心里一狠,说道:“英雄教训的是,那七名少侠实乃人中龙凤,无价天才。我们紫威镖局愿出八十万两,告慰少侠在天之灵。此外,那七名少侠的一应丧葬费用和抚恤费用,全部由我紫威镖局承担。还有英雄及各位少侠在郁浦城内的一切开销,我们紫威镖局都全包了。”
古浪伦这才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紫威镖局一年的收入才八十万两。这次就赔了八十万两,还有其他费用,再加上之前和勒索的二十万两,相当于紫威镖局接下来至少一年半的时间是白干了。
紫暑的内心一边在滴血,一边不住地咒骂着眼前的古浪伦等人。
离开紫威镖局后,古浪伦命人打开地图寻找,一番查找下来,果然在郁浦城南边五十里路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王家村。
古浪伦和狐朋长老带着全部的长青派弟子,火速赶往王家村。
长青派弟子挨家挨户地搜,把村里的所有人:无论老的少的,无论是在搓麻将,还是在吃饭、聊天车大炮,连在躺在病床上的和在田地里面干活的,都给硬拽了过来。
一顿饭的功夫,王家村全部一百多户人,都齐刷刷地跪在了村口的平地上。
狐朋长老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高声问道:“哪个是王钢?站出来。”
结果村民们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站出来。
狐朋长老又高声问道:“谁是村长?”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腰部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老者说道:“老朽就是本村村长王老六。”
狐朋长老看了那人亮眼,便问道:“你给指出来,哪个是王钢?”
村长王老六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说道:“英雄,我们村没有这个人。”
狐朋长老静静地看着王老六,不满地说道:“小心点说话,撒谎可是要掉脑袋的。”
村长王老六听到要掉脑袋,吓得两腿一个哆嗦。
他赶紧用力握住了拐杖,继续说道:“英雄,小的说的是实话。我们村的人,姓名都是按照出生的先后数字来取的。比如老朽,是当年村里第六个出生的孩子,所以取名王老六。同辈的还有王老七、王老八等。”
村长王老六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比我小一辈的,就叫王七、王八、王九.........至于孙子辈的,中间就加个‘小’字,加以区别。叫王小二、王小三、王小四、王小五.........”
一些年轻的长青派弟子,听见这么奇特的取名字的方法,纷纷忍俊不禁。但是又见翎主古浪伦和长老狐朋在场,便强忍着憋着,这才没有笑出来。
村长王老六又说道:“所以,英雄您看,您说的这个‘王钢’,从取名字上就知道,他不是我们村的人。”
狐朋长老常年负责苍禺分区的对外事务,对这些乡村习俗颇多了解。知道这王老六说的是实情。
他转念一想,这整个郁浦城,也就只有这一个王家村。也许那人谎报了姓名。
于是他拿出之前郝大运找画师描绘出来的戴伦亮的画像,说道:“你,过来看看这画像,认不认得这个人?”
村长王老六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迈着脚步,一步一个艰难地走向狐朋长老。
他对着画像看了又看,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英雄,我们村没有这个人。”
狐朋长老眉头一皱,让手下弟子们拿着画像,逐个对着村里的男子进行比对确认。片刻之后,弟子们汇报说没有画像上的人。
狐朋长老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一大片人,沉吟一会:兴许那人杀人犯事后早就跑路了。
狐朋长老便问道:“你们村的全部都在这里么?有没有男子外出了?”
村长王老六说道:“英雄,我们村的人,世世代代种田耕地,向泥土里讨生活。自小在这里出生,死后在葬在附近。基本上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这个村。”
狐朋长老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就便问道:“王老六,哪些是你的家人。”
村长王老六用手一指三对中年夫妇,说道:“那便是老朽的儿子和儿媳,旁边的小孩是老朽的孙子。”
狐朋长老向一旁的弟子使个眼色,两名弟子立马走过去,将王老六的孙子拉了出来。
这是一个约莫五六岁大小的孩子,一把利剑架在了他的肩膀上。这小孩看着寒光闪闪的利剑,吓得脸色苍白,话都说出来。
狐朋长老悠悠地说道:“王老六,你的孙子怪乖巧可爱的。你再仔细想一想,你们村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他在哪里?你可要想好了,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村长王老六闻言,脸色大变,颤颤巍巍地说道:“英雄,老朽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不敢欺瞒。请不要杀老朽的孙子。”
王老六的儿子儿媳也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说道:“英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的儿子。不要杀我的儿子。”
突然,那小孩的裤子慢慢变湿,接着一股清澈的水流从裤管中流了出来。原来那小孩听说要杀他,吓得直接尿裤裆了。
接着那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会叫爷爷,一会喊爹喊娘。
旁边的长青派弟子大声呵斥他闭嘴。
狐朋长老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那人现在在哪?”
村长王老六和他的儿子儿媳又是一番否认和哭天抢地的求饶求放过。
村长王老六跪着地上,双手拉扯着狐朋长老的衣服,说道:“英雄,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孙子。你要杀就杀老朽好了。英雄,放过我的孙子。”
狐朋长老不耐烦了,给弟子一个眼神示意。那名弟子将剑向孩子脖子处一抹,接着便放开那孩子。那孩子用手捂住喉咙,想说话,却被鲜血呛住,说不出来。
他倒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
村长王老六和他的儿子儿媳见状,心中大惊,不管不顾地哭喊着冲上去,死死抱住孩子。王老六的儿子连忙帮忙用手捂住孩子喉咙,想止住外流的血,却无济于事。
很快,那孩子便在父母的怀中咽了气。
王老六的儿子儿媳放声大哭,仰天大喊。这时王老六儿子眼睛涨得通红,仇恨充满了他的全身。
他大声骂道:“畜生,我要宰了你们。”说罢,他起身挥拳打向杀他儿子的那人。
王老六的儿媳也放下儿子,嘴里念叨着:“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发疯似的扑向杀人凶手。
那名杀害小孩的长青派弟子,毫不动容。他举剑刷刷两剑刺出,分别刺中王老六的儿子儿媳的心脏。那对夫妇还未将拳头打到凶手的身上,便倒了下去。
村长王老六悲愤交加,骂道:“你们这群毫无人性,遭天谴的禽兽、畜生。我和你们拼了。”说罢举起拐杖就向旁边的长青派弟子打去,结果被一剑斩杀。
村庄王老六的另外两对儿子儿媳见亲人惨死在眼前,悲愤交加,也一拥而上想要报仇。结果也被当场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