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到齐后,司空玄吩咐太子上前,进行名录公布:“大元帅岳鸿歧,御敌有功,方略得当,加封镇国侯。
北疆元帅未先庆,稳定中军,加封为庆国公。虎门关守将杨锐……”
大大小小加封的将军和文臣达三百位,除了这些有功的将领,那些有战功的将士,不管生死都得到极大犒赏。
而念到最后一条之时,太子竟有些错愕:“这……”
最后一条是苏筱雨,虽然没有任何封赏,但给予的是国中第二尊贵身份,不仅享有特权,而且与国君同席侧位。
司空玄吐露道:“念,之后会给你详说原因。”
太子无奈,只能硬着念到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岳鸿岐的封赏诸多大臣都没有任何意见,但苏筱雨的封赏却让很多大臣极力反对。
特别是位居长史的九卿,九位肱骨大臣全部否定此事。
一时间,之前争吵的场景再次临现。
一如既往,那些跟随征战的将领都没有反对,其中包括未帅在内。
不同的是这次连历国公姜海峰没有带头反对,因为他也身临前线,知道苏筱雨对整个战局的重要性,更何况这是他极力反对后,国君才做出的让步。
“既然有反对的,那就以最公平的决议而论,支持的不要说话,不支持的全部上前。哪方多算哪方。”司空玄发话道。
可下方虽然有很多大臣反对,但并非谁都敢贸然出头,更何况此事提前未做规划,外加历国公没说话,更加不会有哪位大臣敢站起。
“既然只有十几位反对,此事就成立了。”司空玄当众宣布:“从此以后,国师便是云齐国天相。”
而苏筱雨则在还完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刚来到主殿前就被带到侧殿,这里不仅有专门侍女侍候,而且还准备一身特别的衣服。
这衣服属于朝服,上面的纹路很特别,色调偏灰暗,印刻着深绿色青龙龙纹。
“这是衣服是做什么用的?”苏筱雨询问道。
侍女回答道:“这是陛下专门为国师准备的礼服。”
苏筱雨没多想,就换上了,直到进入主殿入口听到国君宣诏时,她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颇为郁闷。
没办法苏筱雨只能缓缓进入大殿,看到苏筱雨到来,司空玄很和气地招手,并吩咐身旁的侍从将苏筱雨引领至侧方席位。
太子虽然很不悦,但迫于压力只能同意。
宴会持续时间很长,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晚上!
公事房!
宴会结束后,司空玄专门将太子带到此地。
司空玄知道太子心中所想,所以特意嘱托道:“你对此事可有意见。”
太子漫不经心道:“有没有意见,又有什么分别,孩儿这就告辞。”
司空玄大声道:“回来。”
太子只能继续落座等待,但眉宇间充满着不耐烦。
司空玄耐心解释道:“下方反对的大臣很多,你可看到从边关返回的那些大臣和将领反对!”
太子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没有,但就算有又有谁敢说不呢!”
司空玄继续道:“别人或许不会,但历国公呢,他的秉性你应该清楚。国师是仙师,不只是功劳很高,未来云齐国更需要这样的仙师支持。你要明白,想要打动神仙,想要这些仙家帮我们,单单靠财物和爵位是不够的,或者说这些都没有用。只有给予地位的充分肯定才能留住他们。这和延揽人才是一个道理。”
太子最初的确是不太愿意,毕竟论起身份他才是最应该坐在那个位置的,可苏筱雨却抢占了那个位置,而他身为太子却要位于臣子之下。
现在平和下来后,太子也明白事理,清楚了事情原因后,不再排斥。
司空玄见太子平和下来后,开始详细将边境遭遇的情况一一明说:“这次边关一行,惊险万分……”
而倾听司空玄所述之事后,太子心中亦是佩服万分。
另一边,宴会结束后,苏筱雨返回天相府。
这座天相府早在边关之时司空玄就安排人员进行布置。
虽然比不上仙界的大殿,但内部构造以及布局都极为端庄。
原本随行的还有三位专门侍候的侍女。
但苏筱雨都果断回绝。
整个天相府只有苏筱雨一位。
然而,她前脚刚进入府地,后脚就有三位大臣登门,他们分别是长史司马严文昭,太史司马卫成都和太尉傅青风。
“你们来找我有何事?”苏筱雨就近找了一处亭子,轻轻一招随即四个茶几分立于石桌之上,而后轻轻地倒了一些茶水:“简陋了一些,还请谅解。”
三位大臣位列九卿,同时也是带头反对苏筱雨做天相的朝中重臣。
他们来此并非为了喝茶,因此均未落座。
严文昭率先吐露道:“希望国师可以与陛下明说,退出此位,不管国师需要什么,我等都会鼎力支持。”
“我们知道国师功劳很大,但这个位置并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而且日后一定会衍生出诸多矛盾,事关国之大局。希望国师能退让。”卫成都亦是吐露真意。
傅青风解答道:“自古国有定数,国中以皇权为尊,之下才是臣,若国师居于此位,近乎等同于摄政,日后定然会让朝局分裂,引发动荡和不安。”
苏筱雨神色平静,这些话她都听在心中,随后继续道:“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慢慢说,先坐吧。”
“国师不给答复,我们不会同座。”严文昭强硬道。
苏筱雨无奈,于是道:“那就站着吧。”
苏筱雨并非在意这个位置,对于她而言这是可有可无的,然而,这是司空玄极力促成之事,她并不想反驳。
“国有一君,则长兴,有二主则巨裂,亘古国之明鉴昭昭在目。你们所信奉的不就是这些。”苏筱雨一边品着茶水,一边吐露道。
“既然国师知道,那么更应该退位。”卫成都道。
傅青风亦是:“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不管怎样都会被误解。他日一定会有朝臣涌入你这边,届时很多决策都将会受到影响。”
苏筱雨很郁闷,但此刻只能进行说服:“你们所言的确有理,但你们知道这个天相是做什么的吗?”
“一定会牵扯到权利和争端。”三位九卿根本不管那么多,在他们看来,天相位高权重甚至威胁太子地位。
“我一不掌兵,二不参政,三不做决策,甚至连天相印都没有,换句话说,最多见面受到一些尊敬称谓闲散职位。”苏筱雨直言不讳:“而且还没有薪酬和爵位,难道这么一个位置就让你们诸多大臣如此不满么!”
“这……”
这番话让在场三位九卿颇为意外,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毕竟,在朝官员不管职位高低都是有参政议政权利,而天相却连最基本的参政权都没有。
如此一来,根本不存在什么朝局分裂之事,当大臣知道天相是虚职也就不会涌向这里来寻求帮助。
“那国师是做什么的?”
严文昭询问道。
“在这里大概就是每天吃吃玩玩,在外面打理一些辅助之事,虽然不做决策,但还是会提一些意见,至于接不接受那就另当别论了。”苏筱雨淡淡道。
得知事情真相后,三位九卿这才连忙道谢,并改口称苏筱雨为天相。
“这么晚了三位大臣到此,难道不打算喝一杯茶么。”
苏筱雨稍微客套一下。
“多有打扰。”严文昭心平气和地落座,其余两位亦是协同。
苏筱雨带的茶并非凡品,而是仙茶。
虽然没有醇香飘荡,但入口的那一刻极为舒心。
“这茶,有些不太一样,没有香气,可味道很醇香,真是人间极品呀。”傅青风对此颇为赞叹。
“这是仙茶么?”卫成都喝过类似的茶,但眼前的却很不同寻常。
“不就是茶么,到处都有,不过是这里稍微好喝一些。”严文昭倒是没怎么觉得好。
“这可不是我们平常喝的,这可是产自仙界的茶,不仅口感一流,而且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卫成都喝过类似的茶,知道这茶珍贵无比,随即聊表感激之色:“多谢天相之招待。”
“可否带一些!”傅青风先一步讨要道。
苏筱雨微微一笑,随即拿出三盒分别给三位大臣:“三盒,不要放太多,一杯三片茶叶即可。”
“那要是放多了呢?”卫成都满心欢喜地接过。
“不嫌浪费的话,全放进去也没什么,哈哈。”苏筱雨道。
“这么珍贵之物,全放岂不是暴殄天物,你可真会想。”傅青风道。
“怎么会呢,只是问问。”卫成都道。
三位大臣走后,又来了几批,一整个晚上,苏筱雨都在解释原因,她的脑袋都有些炸了。
好在结果算好,大臣得知事情真相后,不再继续追究。
而这场反对浪潮只持续一日就完全淡了下去。
接下来,苏筱雨过得还算安稳,每天除了按照程序上朝,其他时间没有任何事情。
一直到第五日!
这时,司空玄正与太子商议出使细节,原本已经拟定今日启程,然而长史司马严文昭突然有急事上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司空玄很突兀,他迅速召见。
严文昭到来后,随即道:“南方急情!”
“长史别急,慢慢讲……”太子宽慰道。
严文昭难以平复:“南方告急,大量妖魔趁南方水患入侵城域,据报数个城关已经失守,急需救援。”
太子闻言,显得有些荒神:“那快派兵救援。”
“但……据报南疆帅府已经派兵,可局面依旧难以遏制,再加上水灾,局面非常被动,恐怕单纯军力难以解决。”严文昭吐露道,言语之中带着深沉忧虑,同时又有自身考量:“不知可否请国师,不天相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