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海岸边,海风习习,秦闵三人躺于海边,静静的感受着海风,望着不远处的渡口处。
那里伫立着一根桅杆,桅杆顶部上飘动着数条不同颜色的布条。
而桅杆所立处的船道两边的围栏之上,则是绑着不计其数的布条,随风飘摇。
这是用于给出海捕鱼的渔夫指引家的方向,每次出海,渔夫都会在桅杆上绑上代表自己船帆颜色的布条,出海而去,若能安全归来则将其取回,如若无法归来,则这布条就是他们最后的遗物。
而作为本地人的蛮桑就成了这传统的讲述人。
听的叶芷芯心有所思。
秦闵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蛮桑见此情形,虽不明就里,没在多言。
“你说人活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叶芷芯看了眼秦闵问道。
但也直接把秦闵问懵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老气横秋的。”秦闵挠了挠头。
对他而言,活着这词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
如果非说有,那就是为父母的遗愿活着,为了报仇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
“这我知道,我娘常说,活着就是要为自己活着,做自己想做的,走自己想走的,快意随性而活。哎,但我娘一定要让我成年后才能如此,但之前在糖葫芦店暴打阳哥那次我才真切的感觉到什么是活着。”蛮桑突然插嘴,嘀咕着自己的心绪转变。
秦闵叶芷芯闻言一愣。
听着蛮桑的絮絮叨叨,不知过了多久。
叶芷芯才是开口道:“我想,我该闭关一段时间突破破格境界了。”
“嗯?破格之物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了洚枫木,虽然功效一般,但倒也适合我的功法特性。”
秦闵想了想说道。
“别急,回去,我给你个惊喜。”
叶芷芯疑惑,但也只是点头。
于是乎三人启程回城。
而在此时三人所在的不远处,一名血迹斑斑的甲士趴在马背,向着渡安城疾驰而来,在他身后,则是十几名手持大刀的匪帮打扮的壮汉,死死追击着不放。
其中一名大汉,眼看前方不远处已能见到渡安城城池的模样,心有焦急。
他心生一计,将马鞭寄予大刀扣环,双腿一紧,马儿瞬时加速,与那甲士更近了几分,趁此良机,他将大刀连着鞭子在半空回旋了几圈,抛飞出去。
直直的劈向甲士的马匹。
甲士精疲力尽,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于是乎马匹被大刀劈中腿部,嘶鸣一声,但却坚韧异常,反而速度更快的跑去。
“好一匹宝马!”那挥刀大汉收回刀,已然被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而其余几人,则是穷追不舍。
马儿血流不止,速度也慢慢慢了下来。
甲士心生绝望,哀嚎一声。
终是摔落马下,不消多久便被几人追上。
几人见状也没了紧张情绪,持刀下马。
“跑啊!再跑,格老子的,然后我们追了三天三夜,你也是头一个。”那名领头的大汉,手里晃了晃大刀快步上前。
“呸,无耻匪盗,国难当前不思报国,却在背后坑害同族……”甲士强忍着心气,气喘吁吁的骂道。
“嘿嘿,随你怎么骂,而今重山城估计都已经陷落,我们才是重山城之主,你们反而是无家可归的匪帮。”
大汉上前正欲一刀将其了解。
却见树丛之中窜出两匹骏马,其中一匹上还带着一名孩童,正是秦闵三人。
“住手。”话语未落,叶芷芯一长鞭抽来,将大刀抽飞。
秦闵则是跃马而下,站于甲士身前。
蛮桑勒紧缰绳,停下了马。
三人与那十几人对峙。
“哪来的小崽子们,多管闲事可容易丢了性命啊。”匪帮领头也不傻,看着三人,也不急着冲杀,而是试探。
但秦闵三人出门并没有带什么兵器,在不知十几人深浅的情况下,此时也有些被动。
而甲士见有人来,强提一口气说道:“你们不用管我,将这书信交给渡安杨掌城,就说重山城陷落!”
甲士说完已无气力瘫坐在原地。
蛮桑见状上前拿过书信,站在秦闵二人身后,心头紧张。
他们三人除了叶芷芯,都是第一次正面正视这种杀气腾腾的人物。
这十数人见甲士说出情报,也不再对峙,一挥手,变阵将三人团团围住。
“我先试试他们。”秦闵话落,解下手脚的负重,顿时感觉浑身一轻,脚步虚浮有些不受控制。
但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冲杀而去,他有九止步作为底牌,不会那么轻易被伤到。
毕竟这些人神色狠辣,但无天源力的波动,必然是还未触及通途境界。
而叶芷芯见状自然也不会躲与后头,没了银玉剑,虽然实力大打折扣,但好歹半步破格,对付这些土匪也是小菜一碟,但奈何土匪人数众多还是得小心一些。
“第一止,止戈。”秦闵脚下生风,迎着正面劈来的砍刀,不躲不退,直至看到贴至近前,身型竟是呈诡异姿态倾斜,避过刀锋,双手一盘,从土匪手中夺过大刀,随即以控剑之法,将其挑杀,速度奇快无比,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时,大刀反而攻向了他们。
“第三止,止封。”秦闵脚下生风,纵游与围剿上来的三人之间,每每形成的包夹攻势,总能让秦闵在缝隙之中躲过,反而让攻势彼此相交,震的几人彼此破口大骂。
而另一边的叶芷芯则是果敢许多。
她也是第一次迎接如此多的敌手,一点也不敢大意,出手便是掌握不久的百炼金身,让众人的攻势一时之间都无法起效。
反而她的每一掌,便能击飞一人。
但如此对天源力的消耗太过巨大,毕竟没有达到破格境,对于天源力的掌控也就如莽夫一般,大开大合。
领头的大汉见状已然有些变色。
“居然是两个武炼修士!”他眼神飘忽最后落在了躲在后头一脸紧张的蛮桑。
“或许拿下他,能抑制一下这二人。”
而今十多人将秦闵与叶芷芯团团围住一时间却没能拿下。
而他虽有一定修为,但自知不敌,好不容易混到小队队长,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于是乎只身前往,想蛮桑杀去。
蛮桑面对这杀气腾腾的壮汉,一时恐惧,快步后退。
而在缠斗中的秦闵,见状也是焦急。
他只能快步脱离人群,一时间有些落于下风。
领头壮汉见此举有效,不禁大喜,更是加快了攻势。
却不想一把长刀抛来,抵开他的攻势。
“拿刀,砍他!”秦闵大喊,却是也因此受了一刀,好在凭借九止步,只是轻微的擦伤,这点疼痛与这几个月的折磨而言无足轻重,但因而也没了余力再关照蛮桑,陷入缠斗之中。
蛮桑见秦闵受伤,顿时满眼通红,拔过长刀。
全力一刀朝壮汉劈去,壮汉嗤笑一声,举刀相迎。
他的笑意还未收敛,手中的大刀巨震,震的他虎口发麻,已然握不住刀。
眨眼间,两把大刀都已崩断。
“这……也是个……”壮汉话还未说完。
一双拳头已然攻至他近前,他一时有些惊慌,下意识的举拳相迎。
霎那间,他双臂噼啪作响,瞬时拢拉了下去,骨头粉碎的痛楚让他叫出了声。
“敢伤我秦闵哥!”蛮桑并未收手,又是一拳轰去。
拳风猎猎作响,那壮汉见状飞快后退,他额间冷汗淋漓。
他眼神怨毒的看着蛮桑,这一拳已然让他废了根基。
“太恐怖了!”他内心喃喃,快步而逃,蛮桑则紧追不舍,但奈何,壮汉那步子大,又加上内心恐惧,跑的飞快。
蛮桑一时气愤追之不上,于是将其气撒在周围人专心攻杀叶芷芯与秦闵的人身上。
也好在,蛮桑这长不大的身高。
这些人怎么都不料不到只有他们半身高的蛮桑一拳能将他们打的倒地不起。
如此袭击之下。
战局立刻有了变化,不消多久,只剩几人脱离战圈骑马便跑。
三人也已将近力竭,也没做追击。
只是秦闵受了几处轻微的刀伤,蛮桑则是用力过猛有些虚脱,也就叶芷芯好一些,天源力几近耗尽,但却没有受伤。
三人回头看向那甲士时,那甲士却已经气绝身亡。
他们叹了口气,在原地略作休整,蛮桑跟随叶芷芯,秦闵则驼着甲士回了渡安城内。
也就在三人离去的间隙,那名为离的年轻男子,从暗处走出。
“斩草应要除根才是。”离在原地挑了匹马追杀那逃掉的数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