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三个月里,秦闵自时发奋苦练。
每日经受古千调制的药浴,亦或是药食,秦闵有了一定的免疫性,冰火眼的药效顿消了许多。
秦闵都怀疑自己要被古千炼成药人了。
但可观的是,他封闭多年的窍穴终于在某一天深夜突破。
那股畅快之感,似乎在回应秦闵这段时间的刻苦。
叶芷芯也在秦闵的带动下,修为大有精进,她原本便已是到达通途境的瓶颈,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寻找经外奇穴。
突破已然临近。
这一日清晨,古千难得给秦闵放了一天假。
但秦闵依旧如往常般早起,拿过准备的木剑,使起了十三式基础剑招。
经过三个月的苦练,这十三式基础剑法已然练的熟练了许多。
这样的进展,让他自己也不由的有些意外。
“以前练习暗杀之道时,怎么练怎么变扭。这剑法练起来倒是顺畅许多。”
“难道我也是那种绝世奇才,天生剑种。”秦闵喃喃道。
“我看你就挺贱的。”
不知何时叶芷芯已经来到,看着秦闵沾沾自喜的模样,不禁刺挠了一句。
秦闵大笑掩饰尴尬。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休息一天吗。”
“趁今天休息,我们去集市看看蛮桑吧。”
这三个月的修行,秦闵与叶芷芯忙的不可开交,蛮桑又得去集市干活,见面少了许多。
但两人也担心蛮桑会被那糖葫芦店老头骗,在这三个月里,也时常会去店内看看情况。
但这三个月里,除了蛮桑刚去的几日,因为制作手法不够熟练,被骂了几句,之后老头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时常是蛮桑在街道叫卖,他在后屋呼呼大睡,但好在工钱结算的准时。
这一直被秦闵和蛮桑称为不怕倒闭的神人,此时也让秦闵生起了些许好奇心。
秦闵与叶芷芯二人很快便出门,赶往集市。
而此时的集市之中,蛮桑正在叫卖着。
却是来了几个熟人,那是秦闵来之前,欺负蛮桑的几人,年岁不大,也就比蛮桑大个几岁。
“小蛮桑啊,家里没钱了吗?你那好哥哥怎么不来帮帮你,反而让你在这叫卖呢?”其中领头的一人,一脸惊讶又一脸心疼的模样。
让外人看来,还像那么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
但蛮桑跟秦闵相伴三四年,也早已成熟了许多,这样的阴阳怪气自然是看得出来。
“阳哥,你要来一串不,可甜了。”
“好呀,做哥哥的当然得照顾照顾小弟,你们说是吧。”那领头的阳哥转头看向几个跟班。
跟班们也适时的起哄称是。
他们早就观察许久,蛮桑在此做工三个月,他们都没见到过秦闵来此。
当年被秦闵撵着跑,自然是记恨的很。
但奈何他们可打不过秦闵,见此以为蛮桑与秦闵关系有些微妙。
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机会。
“但是不甜的话。”
领头阳哥面色转变极快,先是笑脸盈盈,突然变得恐怖阴森。
“可别怪哥哥们不客气哦。”
蛮桑有些苦恼,这来之不易的活计,他不舍得丢掉,只能忍气吞声,但到这一步,他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着踌躇之际,阳哥已经伸手自己摸了上去,准备自取。
蛮桑脸色变化,心中隐有怒火。
“阳哥,你们要的话,就当我请你们吃了。”蛮桑见状只能自己上前拔下糖葫芦递了过去。
阳哥见状一愣神,但旋即大怒。
“怎么?我们哥几个还吃不起你一个糖葫芦了?你把你阳哥当什么人了!”
蛮桑递出的糖葫芦却没人接,一时僵在半空。
蛮桑的怒意更盛。
“嘿,你倒是说话呀,瞧不起人吗?”阳哥后头的一人上前,敲了敲摊位。
“我没这个……”蛮桑强行忍下,但话语未说完,一只略有些枯干的手架在蛮桑的肩膀。
从这手中隐隐带来的热量,让蛮桑有了些安全感。
“怎么,几位小朋友,是想找茬吗?”弥剑主走到近前,看着眼前嚣张的痞子们。
“老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欺负我年迈老无力?”
弥剑主眉头也没带眨的回头看向蛮桑。
“这样的还要忍吗?少年人的脾性可是难能可贵的。”
“我……”蛮桑不知道弥剑主的想法,心中依旧谨记母亲说的话。
“老头子给脸不要脸啊?”痞子们上手拔下糖葫芦便向蛮桑二人砸来。
蛮桑眼见即将砸到老头,顿时一掌拍出,这一掌速度奇快,掌风就已将那串拍飞出去。
“给我上,老的小的一起揍。”
痞子们一拥而上,蛮桑连忙后退,正欲拔腿就跑,但老头就在近前,他一跑,止不准,他们会怎么对老头。
于是,蛮桑也不跑了,横在老头身前,准备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毒打。
“小蛮桑,别怕,只管动手就是,有什么我帮你解决。”老头慈眉善目,轻笑下推了推蛮桑。
蛮桑一愣,他现在可以确定,老头肯定知道他的秘密。
对这神秘的老头,更尊敬了一分。
他回过头,只看到老头向他点头。
他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许是这一股怒火积压太久,他也不再顾虑,冲向痞子们。
“哟?小蛮桑还会还手了呐!”领头的阳哥见小蛮桑一反常态不禁嗤笑,于是,他也上前,准备招呼蛮桑。
但迎接他的是一黑影,直直的撞到他怀中,一股巨力将他掀翻在地。
“你瞧,你这不是把力度控制的挺好吗?”弥剑主在身后点评道。
这也让蛮桑出手更多了信心。
“如此隐忍压制,迟早把好好一苗子给毁了,虽然他应该来自那里,但至少还是心善的,拉一把也无不可。”弥剑主看着蛮桑出手,五六个汉子几乎没人能招架他克制下的几拳。
但也因蛮桑克制着力道,倒是让他们不服的倒地之后,又起身相迎。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以前被堵在巷子仍有拳打脚踢的少年,此时居然如此威猛。
而四周也已经围满了人,他们有过路的,也有集市的商贩,原本见蛮桑被欺负,都准备去报官,但见现在事态反转,顿时收心,原地看好戏。
“但还是太克制了。”
也就在弥剑主刚点出问题所在,时,一名倒在一旁的痞子不知从何处拿来的一根铁棍,朝着蛮桑后心挥去,蛮桑直觉后背生风,危机感让其挥手抵挡,但刚回过头,又一名痞子拿着尖锐的木棍朝着他刺去。
蛮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招架,更不敢全力施为,生怕一拳将他们打死。
但此刻,他已然没了选择,他怒喝一声,一拳砸向挥来的铁棍,竟是直接将那铁棍砸弯,随之反手一抓,狠狠的甩向身后的尖锐木刺,铁棍直接将木刺砸断,更是敲上了拿持木刺之人的胸口。
只见那人顿时倒飞了去了数米远直接昏死了过去。
也有了这前车之鉴,在场的痞子们无不害怕,也没了先前的勇气。
“来啊!”蛮桑略带稚气的怒吼震天响。
却不见那阳哥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砍刀,绕到蛮桑身后,竟是一刀劈向蛮桑。
蛮桑怒火中烧,已然丧失了一些理智,反应也慢了许多。
眼见刀起刀落即将劈到蛮桑后背。
弥剑主正欲上前。
“小心!”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
声音未落,一把玉石打造的银玉剑飞掠而来,点在那砍刀之上,顿时砍刀碎裂。
蛮桑回头,眼中已有血丝。
“我一直以为,你们最多只是欺负欺负我,居然是冲着我的命来的!”
“那你也给我去死吧!”蛮桑一手掐向阳哥的脖子,正准备用力了解。
秦闵和叶芷芯才算姗姗来迟。
“小蛮桑,住手!”秦闵喝止,蛮桑面色痛苦,听到秦闵得声音才算有了些理智。
“杀!杀光这些坏人!”蛮桑的内心还有另一种声音,与秦闵所说相悖。
蛮桑苦苦挣扎。
至此之际,秦闵快步上前,从蛮桑手中救下阳哥。
阳哥此时已经被吓得尿了档,他刚才是切实的感受到了杀意。
阳哥见蛮桑被制住,连滚带爬的和手下小弟四散而逃。
秦闵拉过蛮桑,只见蛮桑此时人如筛糠,抖的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叶芷芯向着糖葫芦店老头问到。
老头没有说话,笑着摇头。
“就是……”周围有与秦闵相识的酒友,上前向二人讲述了一遍过程。
秦闵抱着蛮桑,眼神转向老头。
“你为什么要拱火?”秦闵心生有不满。
“哈哈哈,你不觉得现在这局面刚刚好吗?难到你想看到蛮桑一身伤的模样?”老头失笑,对此好像并不在意。
秦闵一时语塞,转而查看蛮桑的情况。
“血脉意识的对冲而已,他压抑了太久了,需要些时间缓解。”
见秦闵不解,老头继续说道。
“你难道觉得蛮桑会是个普通人?带回去给古千看看吧。”
“好。”秦闵没有纠缠,对叶芷芯报以歉意,原本是打算好好放松的两人,此时又得往回赶。
叶芷芯嗔怒:“怎么,我就不关心蛮桑了?”
二人也不顾人群,背着痛苦挣扎的蛮桑往回赶。
老头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不禁一笑。
“当年那四个小家伙也是这般天真,而今却能因……哎。”
“实在是可笑。”
“古千也该到了第一阶段了吧。”
秦闵背着蛮桑,能够感受到此时他的痛苦煎熬,不禁心疼。
又仔细想想老头说的话,的的确确,蛮桑从六七岁有意识起,并被灌输压制的想法,挨打受辱都一应忍着,甚至与秦闵相识时,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一系列归其原由皆是本心被压制,太过压抑。
“是啊,而今我也开始修行,小蛮桑往后可以按照自己而活了,哥能保护好你的。”
秦闵眼眶微红,他想起父母与兄长,少时的他在家人的保护下一路成长,若非如此,以他的性格,年少时光万不可能活的这么滋润。
叶芷芯不语,并没有出言安慰,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也正因有这么多相似之处,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已将秦闵与蛮桑作为好友相处。
三人纵马疾驰,赶往家中。
而此时的古千,正在院内,诡异的调配着什么。
他身前是一缸黑紫色的粘稠液体,而他不断加入各种药物,每次加入,这缸黑紫色液体都还会咕噜的冒着气泡。
味道异常难闻,让古千都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嘿嘿,这小子有福气了。”
火急火燎之中,秦闵终于是赶回家中,一开门,却是闻见那怪异的味道。
忍不住想要作呕,但想想还背着蛮桑,只能作罢。
“古老头,快来救命。”
一心熬药的古千都没注意到来人,听的秦闵招呼,才从烟雾之后探出头来。
“怎么了?”
“蛮桑出事了,听那糖葫芦店的老头说,是什么血脉对冲。他好像也认识你。”
古千轻咦了一声,眼神一亮。
“先放到屋内。”
三人终于将蛮桑放下,古千摸了摸腰间的针囊,再想起阴阳离心针已在秦闵体内。
他摇了摇头,从柜中取出备用的银针。
刺入蛮桑几个穴位后,竟是让蛮桑止住了颤抖,似乎是痛苦减轻了不少。
而后古千又一针挑出,刺入窍穴,随后度入一丝天源力,但却被排斥了出来。
“好奇怪的体质。”古千转而将手指搭上脉络,而后闭眼仔细感受。
传统的把脉之法,早在他闻道之后,就弃用了,使用银针彼此间的关联,透过天源力可以感受的更加清晰。
可惜蛮桑体质特殊,竟然容纳不了天源力。
“血脉之症,极盛之像,弥前辈也太操之过急了点。”古千内心暗道。
“怎么样了。”秦闵有些焦急。
“别急,让我想想怎么办。”
蛮桑而今血脉特性被其内心压抑的情绪爆发所激活,但一下子过于激烈,血脉倒冲,一旦越过中府,强冲入脑海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取出银针在蛮桑胸口又施了几针。
“我研究血脉之症两百余年,都未曾解的了我自身之毒,不过这种血脉对冲的症状,也就过程费些手脚,好在刚好有所准备。”古千内心感叹。
“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秦闵和叶芷芯同时闻到。
“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