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闫学义对于他搞乱了一机电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如果死了30人以上，别说30人了，死10个人他们俩的乌纱帽都保不住，所以闫学义不轻不重的刺了李湛一句，就和梁栋急匆匆的找医生询问具体情况。
医生办公室正在举行全院大会诊，上到院长，下到每个科室的副主任，齐聚一堂，一起听消化内科的检验报告。
这时闫学义、梁栋和李湛推门进来，哗啦啦，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后门还有蹲守的记者举着相机拍照，林美玲也在这里，本想做采访，人太多了，挤不进来。
闫学义背着手环视全场，肃然问道：“情况怎么样？”
人民医院的院长朱兴明说：“领导放心，经过初步了解，所有人都是不同程度的腹泻，还没到威胁生命的地步。”
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大家让闫学义上座，然后开起了座谈会，梁栋希望下病房，看看病人的具体状态，慰问一下，闫学义唠唠叨叨的没完了。
这是医院，大家还得干活呢，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梁栋有些不耐烦，看得出来，在场的医生也心不在焉，但又不敢不听，场面一度很尴尬。
终于闫学义的废话讲完了，开始旁听大会诊。
大会诊得出一个结论——江山电器厂的食堂里混入了一种肠道细菌。
细菌名称有些拗口，外行人记不住，不提也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肠道细菌不应该出现在食堂里。
“朱院长你不妨有话直说。”
梁栋看出了他话里有话，他犹豫了一下回道：“我认为有人故意投毒！”
“果真是投毒？”林美玲举着话筒，突然冲了进来，开始现场采访：“为什么会投毒，是不是有人对李湛做出的成绩怀恨在心？”
朱院长呃了声，摆摆手：“这我不好说，还是让李厂长来说吧。”
话筒送到李湛面前，林美玲悄悄戳戳他肚子，这是个申辩的好机会，至少把自己的责任推掉，免得将来出事了麻烦。
林美玲是为他着想。
但他不打算推脱，他说：“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是不是竞争对手所为，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会给职工，给领导，给江城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采访结束后，去病房慰问职工，亲眼见了才知道，病情都不是很严重，有的还一边打点滴一边打牌，白瞎两个市领导来慰问了。
不过这也让李湛松了口气，如果问题很严重，捅到上边，说不定他的电器厂就没了，探视一圈，梁栋叮嘱他，回去好好查查原因，不要在出现类似的事故。
他点头应下，让沈慧珍待在这里照应着，自己回厂里调查原因，厂里也有人在查，一个是江万里，一个是他找来的帮手杨瑾。
两人都是海归博士，而且都有自己的看法，互相不承认对方的观点，正在食堂里争执，江万里说：“根据出事的时间进行逻辑推演，问题出在那几个厨师身上，因为只有他们没吃饭，而且一点症状都没有。”
杨瑾则是说：“我不管人员的问题，我只看化验结果，微生物菌落不会说谎，这种肠道细菌厂里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在厂外的一个小卖部发现了痕迹，我认为原因在厂外。”
“那不可能，一定在厂里。”
“在厂外。”
“你要相信科学。”
“我怎么不相信科学了，我本身就是科学家。”
“哈，你一个药监局出来的也算科学家？”
“这话什么意思，出国留过学了不起啊，我也留过学，要不要比比学校？”
“好啊，我是加州大学电子工程85届的。”
“你那破学校不行，我是麻省理工83届的。”
“还说我的学校不行，我看你一个在麻省理工学营养学的才是笑话。”
“你怎么骂人呢？”
“先骂人的是你！”
厂里的职工真是大开眼界了，两个留洋博士吵的脸红脖子粗，嗓门比他们这些工人还大，若不是李湛来的及时，险些打起来。
李湛头都大了，还嫌不够乱啊，让他们调查原因，却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能不能分清楚轻重缓急？
李湛环顾四周，想找个锅铲之类的东西敲一敲，让他们安静下来，却无意中发现一件怪事，后厨的灶台上，摆了一罐保健品。
因为他正在研发保健品，对同类型的产品很敏感，拿起来看了看，牌子名叫博伦营养粉，专门用来提高孩子智力的。
打开闻了闻，好像开封没多久，里面有一股淡淡的核桃香味，粉末是淡绿色的，很特别，洒在灶台上一点，他顺着淡绿色的痕迹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锅里也有，溶于水之后变的无色无味，没人注意。
这个发现顿时让他醍醐灌顶，猛拍双手，喊道：“别吵了，我知道什么原因了。”
江万里、杨瑾以及看热闹的几十个工人围上来，纷纷问道：“什么原因？”
他举起手里的保健品，让大家看一眼，然后命令后厨另外做一锅粥，把这个博伦营养粉倒进去一点，搅匀了之后，递给江万里。
江万里两眼发直：“什么意思，让我喝啊？”
李湛微微一笑：“别怕，我刚刚去过医院，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腹泻，几百个人都试验过了，出不了大事，这碗粥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
既然如此，江万里端起来一饮而尽。
果然喝完没多久，江万里就开始肚子疼，症状和其它工友一模一样，先是疼一会，然后去上厕所，不停的上厕所。
答案出来了，这款保健品质量不合格，不知道谁倒进大锅饭里，害了厂里几百名职工。
他立刻大声问道：“这是谁的保健品？”
没人吱声。
但是跑不了后厨的几个人，这是他们的地盘，外人不能进。
不大会，有个洗碗工支支吾吾的站出来说：“对不起啊李厂长，这是我给孩子买的，不小心打翻，倒进了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