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售货员无知到了什么地步，她可能连自己卖的是不是国产货都不懂，跑到公用电话亭，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然后挡住门，不让他走。

以为老板来了就能收拾他。

不大会，玫兰蔻的老板真来了。

说老板可能不对，只是个地级经销商，卖的是不是国产货，他自己清楚，闹的人尽皆知，对他没好处，而且影响店里的生意。

所以这人来了之后，训斥女售货员：“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快给人家道歉！”

那女售货员惊呆了，说：“老板他污蔑你卖的是国产货……”

“道歉！”

女售货员不得不低头道歉，然后在老板的指示下，免费送了两套女装，直到临走的时候那女售货员才明白自家卖的是什么玩意。

最终李湛不但出了口气，还免费得了两套衣服，打开包装看了看，虽然不是国际名牌，布料和款式还不错，毕竟是照着国际大牌仿制的，太差了糊弄不过去。

一件蝙蝠衫，一件牛仔裤。

他问钟晴喜不喜欢，钟晴满脸欣喜的点头：“当然喜欢了，这么时髦的衣服，我还从来没有穿过呢，就像港台歌星一样。”

“找个地方试试。”

“回家再试吧。”

这里的公共卫生间很小，试衣服不方便，钟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都是借口，主要还是担心万一穿上不好看，在喜欢的男生面前丢脸。

李湛没想那么多，指了指对面的爱马仕专柜，进去随便买点东西，就可以试衣服。

生拉硬拽的把她拖过去了。

李湛在外面等着，顺便给她买了一双黑色的方口女式皮鞋，想着等她出来了换上，全身上下，焕然一新，也算对得起她的付出了。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出来，爱马仕的售货员是个男的，不方便进去，于是他走到试衣间外面轻轻敲门：“你该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

“没……”

“半个小时了，还没换好啊。”

都说女人逛街墨迹，没想到换衣服也这么墨迹。

然而钟晴不是墨迹，新买的蝙蝠衫上有一种亮晶晶的贴片，温度稍微高一点，就变得黏糊糊的，换衣服的时候，跟头发缠在一起了，弄了半天也没弄下来，反而越缠越紧，衣服换了一半，穿不上也脱不下来，那叫一个尴尬。

钟晴在里面急的满脸通红，额头直冒汗，甚至有点恼恨自己了，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试衣服啊，回家试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钟晴只好说实话，说完听见李湛在外面偷笑，跺脚急道：“你让我在这里试衣服的，又来取笑我，没见过你这样的！”

李湛慌忙正色道：“那是售货员在笑。”

“你跟外人说什么呀，我不理你了！”

“别急，我出去找个女的给你帮忙。”

联华商厦属于高档场所，逛街的比较少，他们逛了半晌，天色也晚了，走出专柜一看，基本上没人了，李湛跑到刚才那家玫兰蔻的店面，请那个女售货员帮忙，人家送他个白眼，都没搭理他，刚才还吵架呢，怎么可能给他帮忙。

于是他跑回来，隔着门说：“外面没人了，要不我给你买件大衣，裹住直接回家？”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她支棱着胳膊，造型十分的诡异，大衣也裹不住，撇着小嘴坐在里面不吭声了，感觉自己碰上了人生头等难事。

又等了几分钟，爱马仕的店员准备下班了，催他们赶紧走。

李湛只好说：“要不让我进去看看，你放心，我带着剪刀进去，把那破衣服剪了，换上原来的衣服咱们就走。”

钟晴犹豫了片刻，把试衣间的门打开一条缝。

李湛挤进去，先是闭着眼关上门，然后问她能不能睁眼，听见她嗯了声才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她的诡异造型，一只胳膊举到头顶，套着蝙蝠衫的袖子，一只胳膊缠在脖子里，头发原本绑了马尾辫，已经拆散了，蓬头乱发，满脸通红，衣服套在脖子里，穿不上也脱不下来，最尴尬的是里面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小背心，还不到肚脐眼，一览无余的呈现给李湛了。

“看不出来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学校里的男生给她起了个奶牛的外号，还真贴切，小小年纪就发育的这么好，完全不像中学女生。

他收起心思，看了看缠在衣服上的头发，一团乱麻，拿剪刀也不好剪，也不知道她怎么捣鼓的，越捣鼓越乱了。

钟晴急道：“你把我头发剪了吧。”

“那不行，好不容易留的齐腰长发，剪了多可惜，你别动，我把蝙蝠衫的袖子剪了。”

于是他把蝙蝠衫的袖子挑开，剪成两个布帘子，终于可以腾出手了，套上原来的衣服虽然有些臃肿，但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出去找个长椅，小坐片刻，李湛慢斯条理的把整个针织衫弄下来了，衣服往地上一扔啐道：“破烂玩意，出口转内销的果然不能买，白送都惹出这么多麻烦。”

钟晴绑住头发，把那件衣服捡起来，拍了拍土说：“扔了干什么呀，怪可惜的，回去用缝纫机补一补，还是崭新的。”

“你还敢穿？”

钟晴抿着嘴唇发笑，没说敢不敢穿，反正就是不让他扔，因为这是第一次有男生给她买衣服，舍不得扔，回去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说好了买套衣服送给她，却只买了条牛仔裤，上衣剪的稀烂，而且天色渐晚，商场已经关门了，李湛觉得对不住她，提出明天再逛一次。

钟晴很满足的摇摇头：“不用买了，我不缺衣服穿，咱们去看电影吧。”

其实逛了一整天，李湛已经累了，没想到钟晴不累，还想去看电影，那好吧，舍命陪君子，今天不管什么愿望都满足她。

走着。

关于去哪里看电影，两人又出现了分歧，李湛想去黄廿的录像厅，因为那里有外国大片，哪怕都看过，重温一下《终结者2》也是好的，钟晴不同意，钟晴对电影质量没什么要求，只想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和喜欢的男生坐在一起，那么黄廿的录像厅就不合格了，录像厅里烟雾缭绕，还有人大呼小叫的配音，偶尔还会有人打架，钟晴不喜欢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