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渣黑突然开始鼓掌,笑道:“秦瀚,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同我的决定。”
瘦弱男人,也就是秦瀚,假惺惺地笑道:“必须完全认同。”
疤渣黑递给秦瀚一把锤子,指向仍旧努力舔皮鞋的赵凯,“杀死这条舔狗。”
秦瀚毫干脆地应道:“好!”
疤渣黑交代道:“打头!”
秦瀚:“当然了!”
“照头打下去!”
“好!”
疤渣黑:“打他!”
秦瀚:“打他啊!”
疤渣黑挑眉道:“快啊,杀死他!”
秦瀚用力回答:“对,杀死他!”
十多秒后,疤渣黑不再有任何期待,“算了,吃草的羊永远变不成狼,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野心吧。”
秦瀚眼中突然迸发出浓烈的杀意,用力将手中的锤子砸向赵凯的脑袋。
这倒是让疤渣黑非常意外,他原本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没想到最终却有意外惊喜。
在秦瀚故意施为下,锤子意外地打偏了,不仅没对赵凯造成任何伤害,还意外的把锤子掉落在赵凯手边。
赵凯仅仅犹豫了半秒,然后就抄起锤子,用力砸向疤渣黑的太阳穴。
如果这一下打实了,疤渣黑肯定一命呜呼。
但如果只能是如果,疤渣黑的反应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侧身、拔枪、射击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有惊无险地化解了这次危机。
又是三声枪响之后,赵凯四肢尽断,无助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秦瀚突兀地开始鼓掌,夸赞道:“可惜了,没把您飒爽的英姿给录下来,否则绝对会成为永久珍藏的绝品。”
嘴里这么说着,但秦瀚内心却暗道可惜,如果能把罪证录下来,自己现在就可以实施抓捕了。
当然他只能想想而已,如今他深入狼窝,孤身一人,根本没有抓捕疤渣黑的能力,何况这家伙还有枪,可能自己刚露出敌意,就被毙了。
疤渣黑铁青着脸,捡起锤子第二次递给秦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把握不住,就别怪我无情了。”
秦瀚知道,疤渣黑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毕竟掉锤子这个意外太突兀了,有些不合理。
他看向遭受剧痛折磨的赵凯。
赵凯一直盯着秦瀚看,此时与他对上眼神,立马露出哀求的神色。
秦瀚读懂了,赵凯明知必死,不想再受折磨,求他给个痛快。
尽管不愿意杀人,但却身不由己,更何况给赵凯个痛快,对他和赵凯都好。
秦瀚推开锤子,看向疤渣黑腰间的手枪,“用锤子太过于血腥,我做不到,让我用手枪吧。”
疤渣黑点点头,把手枪里的子弹全部卸下,只按回去一颗,然后很自然的递出了手枪。
秦瀚握紧手枪,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不是装的,而是身心本能的抗拒。
赵凯已经痛到极致了,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杀千刀的黑鬼,我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疤渣黑不屑道:“我不怕鬼,我身上煞气这么重,鬼反而应该怕我。”
赵凯声嘶力竭地嘶喊道:“我诅咒你,我用生命诅咒你,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诅咒你后代男丁代代为奴,女丁世世为娼!”
疤渣黑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霸气地说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能庇佑后代一天,而等我死了,后代如何与我何干?”
赵凯悲愤地吼道:“枉我当初和你结拜为兄弟,你背叛了当初的誓言!你不得好死!”
疤渣黑笑了,他笑赵凯的无知和幼稚,“咱们结拜发誓用的都不是真名,何来背叛?你们不过是我赚钱的工具罢了。”
油盐不进的疤渣黑让赵凯无可奈何,他借机把目标转向秦瀚。
原本还在犹豫纠结的秦瀚顿时就想通了,他把手枪对准赵凯,歉意道:“抱歉,秦瀚是我的真名,我不想听到任何诅咒,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赵凯眼神里藏着一丝笑意,故意只说了三个字:“我诅咒……”
“biu~”
枪响之后,赵凯要害中弹,身体略微抽搐后就死掉了。
秦瀚松了口气,尽管是无奈之举,但能够帮赵凯解除痛苦,也算是事出有因,便可不过于自责了。
疤渣黑扭头问身后的保镖,“都录下来了吗?”
“疤爷,录下来了,完完整整的录下来了。”
疤渣黑满意地吩咐道:“把录像拷贝十份,放在不同的地方,确保只要秦瀚有任何一丝异心,就第一时间让电视台公布出去。”
疤渣黑这么做,秦瀚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如果疤渣黑不是如此小心谨慎的话,早就被绳之以法了。
他现在是好奇,不知道疤渣黑会不会对他委以重任。
“黑哥,我的这份投名状,您可满意?”
疤渣黑点点头,“还算满意吧。”
“那接下来?”
秦瀚的内心是期待的,只要能够获得足够重要的地位,他就有信心发现足够重要的线索和证据。
哪知疤渣黑接着说道:“但还不够。”
秦瀚愣了下,“不够?”
“是的,不够。”
秦瀚沉默了。
疤渣黑笑道:“这样吧,再帮我做件事,就可以成为我的心腹了。”
秦瀚拒绝道:“我不想当心腹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疤渣黑挑眉问道:“你确定?你要是确定了,我就把刚才的那段录像公布出去了。”
秦瀚:“???”
疤渣黑摊手道:“是不是挺好奇的?没办法,你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不能成为我的心腹,那我只能毁掉你了。”
秦瀚遗憾地说道:“黑哥,你这么做,怎么可能得到心腹的信任?”
“我不需要心腹信任我,我只需要他们无条件地服从我,仅此而已。”
秦瀚认真的打量疤渣黑,这个家伙如果生活在封建社会,绝对会成为祸害一方的暴君。
被逼无奈之下,秦瀚只能妥协,“黑哥,交代任务吧。”
疤渣黑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只要听话,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换女人,夜夜当新郎!”
秦瀚让自己假装很向往那种生活。
疤渣黑吩咐道:“贾文雕这个废物,他以为自杀就可以把一切都一笔勾销了?太天真了!他还有妻子和儿子,我让你帮我杀掉他的妻儿。”
秦瀚没想到疤渣黑竟然会如此的狠毒,“黑哥,没必要这么做吧?”
疤渣黑怒道:“我刚才说什么?我只需要无条件服从的心腹,不允许有任何质疑!我只跟你解释一遍,斩草除根懂不懂?”
秦瀚点头。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宁海市啊!我只给你五天的时间,如果五天之后贾文雕的妻儿还没死,你就危险了。”
秦瀚强忍着怒意,应道:“请您放心,保证五天内完成任务。”
疤渣黑丢给秦瀚一把车钥匙,“开面包车去,办完事这辆车就扔了吧。”
秦瀚拿起车钥匙,一句话不说地闷头往外走。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疤渣黑突兀的问话:“你是卧底吗?”
秦瀚身体瞬间绷紧,深呼一口气,说道:“黑哥,别开玩笑了,卧底是不会杀人的。”
疤渣黑满意的笑了,“我就说嘛,你不可能是卧底,可他们就是不信,真是该死!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任务,我当着你的面把他们都杀了。”
秦瀚也笑了,“我很期待那一天。”
疤渣黑挥挥手,“你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背对着疤渣黑的秦瀚松了口气,他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但却不敢擦拭,强自镇定地走出了房间。
这时,疤渣黑打开了桌面上的显示器,里面正反复播放秦瀚刚才的表情。
疤渣黑看得很仔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之处。
幸运的是,即便是1998年最先进的摄像头,由于距离原因,也是比较模糊的,无法看见秦瀚额头上的汗珠。
这时,疤渣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疤渣黑接听后,毫无顾忌地吩咐身边的保镖,“赶紧把凯尔的尸体扔掉,放在这里等着臭啊?”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
疤渣黑奇怪地问道:“刘胖儿,给我打电话怎么却又不说话?”
刘胖:“黑哥,凯尔死了?”
“死了,他想杀我,我的保镖被迫自卫,杀死了他。”
刘胖再次沉默了。
结拜七兄弟中,他排第二,算是比较了解疤渣黑的,他知道疤渣黑信口胡说、满嘴跑火车,十句话里至少九句半是假的,根本不能相信。
“刘胖儿,你不说话我挂电话了啊。”
刘胖语气低沉的说道:“黑哥,四弟‘涛声依旧’死了,六弟‘凯尔’死了,三弟‘座山雕’也自杀了……咱们兄弟七个,如今只剩下四个了。”
疤渣黑不耐烦地说道:“你想要说什么?直说!磨磨叽叽的,烦躁!”
“黑哥,我觉得祸不及妻儿,您觉得呢?”
疤渣黑没回答,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座山雕’就是贾文雕的?你们私下里联系过?”
刘胖解释道:“三弟的真名和外号里都有雕字,太显眼了。”
疤渣黑质问道:“刘胖,你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觉得自己牛逼了,敢在我面前掰扯了?”
刘胖长叹一声,“黑哥,我错了,再见。”
“哎,等等!既然是你刘胖求情,那我就网开一面,放过他的妻儿,不过你记住,仅此一次,如果再敢求情,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