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在包间里侃侃而谈。

“想要留住顾客，在保证食材质量的前提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升服务，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要多赚钱，降价促销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

“越简单有效的服务，越能抓住顾客的心，就越能留住顾客。叔叔们，我问你们，现在大部分人出来逛街，都爱穿什么鞋？”

短暂的讨论后，几人统一了答案：“男的女的都算上，穿皮鞋的最多。”

宋毅笑道：

“没错，是穿皮鞋的最多，这几年流行穿皮鞋，咱不管这皮鞋是真皮还是假皮，反正穿在脚上的皮鞋，每一双都锃亮。”

“那么我要说的服务就来了，咱们店生意火爆，等桌儿的顾客很多，等了一会儿又走的也很多。怎么才能把这部分走掉的顾客留下来呢？”

结合宋毅刚才提到的皮鞋，蒋沈试探着问道：

“小毅，难道是给他们擦皮鞋？”

“对，没错。就是给他们擦皮鞋，而且必须免费擦，让顾客等桌儿的同时又等着擦鞋，两种期盼相互作用下，90%会留住顾客。”

孙李不唱反调难受，他反驳道：

“小毅，具体的数据我不懂，但我知道擦一双皮鞋至少也要2元钱，这钱看上去很少，但是擦的人多了，二三百元都挡不住。”

宋毅耐心地解释道：

“咱们就按擦一双2元钱算，一天擦三百元，也就是给150名顾客擦鞋。可如果这150人当中能有30人最终因为擦鞋留下来吃烧烤，我们就至少净赚八九百元。”

“孙叔，这么算下来，擦鞋的三百元也就不多了，更何况我们可以和擦皮鞋的谈，鞋多量大的话，擦一双皮鞋1元钱。”

几个大老粗商量后，都觉得好，纷纷对宋毅刮目相看。

“叔叔们，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怎么可能，这只是我众多办法中的一种。”

“小毅，难道还有办法？”冯陈愣愣地问道。

“当然了，第二种提升服务的办法，是我们可以给过生日的顾客唱生日歌，送长寿面，甚至可以费用打折，折扣不用多，9.5的折扣就很好。”

这次孙李不唱反调了，他觉得打折很好，但9.5折是不是有点少？

“小毅，我觉得9.5折太少了，不能打动顾客。”

宋毅继续解释道：

“给过生日的顾客唱歌、送长寿面、费用打折，我们做这些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顾客觉得有面子，这年头能有闲钱出来吃烧烤的，不都是好面子的吗。”

“不过孙叔说得在理，咱们给过生日的顾客打九折，给足他面子。孙叔，你看这样行吗？”

宋毅这么问，给足了孙李面子。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出来的都是好面儿的。

孙李自然也是好面子的，也懂得见好就收，他笑呵呵地说道：

“当然可以。我早就说过，咱们小毅那是诸葛亮转世，聪明绝顶。”

尽管拍马屁的能力有限，但宋毅也没什么可嫌弃的，他点头道：

“谢谢孙叔夸奖，过誉了。”

主要问题解决后，包间里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大家有说有笑的，也都非常明智的不提林东升。

宋建国再次感慨，儿子真的长大了，而且颇有古代谋士的风范，谈笑间……那啥和那啥。

只可惜宋建国腹中墨水有限，说不出那些高大上的词语，不过没关系，他只是在思考，意思对了就可以了。

时间挺晚了，在林秀芳的催促下，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秀芳心里想着弟弟的事情，一路上都很沉默。

倒是宋建国主动挑起了话题：

“儿子，过几天就高考了，最近你收一收心，别再往烧烤店跑了，把心思全部放在备考上，其他的就别操心了。”

林秀芳这才想起来，儿子一整天都耗在烧烤店了，不禁有些埋怨道：

“你爸说得对，高考才是最重要的，考上一所好大学，比什么都重要。”

高考很重要，是为数不多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可高考并不是一切，考上好大学也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宋毅早就反驳了，可面对亲生父母，宋毅选择顺从地点头，毕竟家不是辩论的地方，不需要旁征博引。

……

在刷题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高考那天。

这期间宋建国倒是跟宋毅提过几次烧烤店的事儿。

都是好事儿，不需要宋毅做决策。

比如原本找了位擦皮鞋的老人，但价格始终谈不下来，老人执拗的坚持每双皮鞋2元钱。

不过这事儿最终解决了，烧烤店没用老人，是赵钱等人的婆娘自告奋勇，担起了给顾客擦皮鞋的担子，而且价格就定在每双皮鞋1元钱。

宋毅笑了，婶子们还是有经济头脑的，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钱给自己人赚去，总比让外人赚走好。

再有就是唱生日歌的活儿，也被婶子们给包了。

别看婶子们不再年轻了，但唱歌的水准不降反升，唱生日歌那是手到擒来的。

有了这两项服务双管齐下，顾客蜂拥而来，用火爆都不足以形容了，得用火、火爆来形容。

用宋建国的话来说，大街小巷上甭管男女老少，只要是个穿皮鞋的，就想来免费擦皮鞋，等擦过之后，顺理成章的就成为等桌的顾客。

当然，也有擦完皮鞋撒腿就跑的，但那只是极少数，而且穿皮鞋的都好面儿，没几个人能拉下脸来干那缺德事儿。

再就是唱生日歌带来的效益了，宋建国感觉这几天全宁海市过生日的寿星，全都聚过来了。

而且经常是婶婶们刚起个生日歌的头，顾客们就开始大合唱了，在那种氛围下绝对是倍儿有面子，这是在其他任何饭店都体会不到的。

宋毅轻描淡写般的两个办法，就让烧烤店的收入几乎翻了一番。壮汉们，包括宋建国在内，全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危机在不知不觉中解除了，连带着林东升的事情也淡化了。

这些都在宋毅的预料之内，而且他还知道，一定会出现问题的，只不过为了让自己顺利高考，宋建国报喜不报忧。

高考考场外，宋建国和林秀芳反复确认考试必备的物品是否都带齐了。

宋毅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父母第三次确认考试必备物品了。

不过他也理解，父母这是太紧张了，他们必须做点什么，才能部分缓解内心的紧张。

宋毅很自信，他的自信不止来自努力，还来自玄学装备，更来自他前两天又想起了英语作文题目……

因此他很放松，甚至有闲情逸致看美女。

这个时期的女生们绝对都是纯天然的，对于绝大多数女生来说，平时擦个护手霜就是极限了，眼影唇膏什么的，在她们的理解里，那是演员才需要擦的。

让宋毅比较遗憾的是，考场门口没有什么集体呐喊、誓师什么的，这个时候还不流行这些。

考生们都很朴素，也很单纯，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考场门口附近，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时间过得飞快，犹如白驹过隙，高考很快就过去了。

学校要求三天后，到学校拍毕业照。

很多高三学生，在高考结束后犹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地挥霍着青春。

他们有撕书的，有去网吧游戏厅的，更有甚者，组团去体验街边儿拉帘黑放映厅的。

反正就一个标准，怎么做怎么来。

宋毅倒是很正常，毕竟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二次参加高考，第二次高考结束，第二次高中毕业了。

对于一个几十岁的灵魂来说，这些都没什么新鲜感了。

高考后的第一天，宋毅就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彻底放松身体，放空思维。

这期间他倒是接了几个电话，有蒋凡的，有丛琳的，有姚壮的，有沈映霞的，甚至还有骗人的。

这倒是很让他惊讶，没想到电话诈骗在1998年就有了。

高考后的第二天，已经日上三竿了，但宋毅还是不愿起床。

他在思考人生，一会儿是先洗漱？还是先睡个回笼觉？

经过短暂的纠结后，宋毅打算先睡个回笼觉。

可偏偏这个时候，客厅里的座机响了。

宋毅觉得很可能是谁打错了，不想去接，可铃声锲而不舍地响，没办法，他只能不情愿地起床，打着哈欠去接电话。

“你打错了。”宋毅刚提起就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刚才电话里传来的好像是林秀芳的声音。

宋毅一激灵，顿时就清醒了几分。

没过几秒，电话果然又响了起来。

“喂？哪位？”宋毅再次接起电话。

“臭小子，你敢挂我电话？能耐了是吧？”电话里传来了林秀芳的咆哮声。

因为林东升的事情，她最近心情超级差，以前顾忌着宋毅要高考，她一直收敛着，但现在高考结束了，对待儿子自然是该打打、该骂骂。

“妈，你刚才是不是打错了？我怎么可能挂断你电话呢？”挂断电话这个事情，宋毅是不可能承认的。

“放屁！我自己儿子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刚才就是你挂断的电话。”林秀芳明显上了脾气。

“好吧，亲爱的母亲，我错了，请您消一消气。”宋毅安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