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保佑！碎星连环炮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炮孔中连续发射出十几枚受到法术祝福的炮弹与汹涌而来的聚能射线冲撞到了一起，庞大的魔力在防御屏障之外瞬间形成了一道灼眼闪耀的魔力冲击波，巨大的冲击波在极短的时间里把下方横亘数十里的宽长河流从中断开了一截，露出了被河流掩埋在地下的湿漉大地！

银白的河水受到冲击波的影响被震上了高空，当爆炸停止之后，漫天的河水从空中降落，就像是下了一场大雨一般。短暂的停滞让上流的河水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哀息之河顺着冲击波制造的巨大凹坑倾泻而下，奔涌的河水再次充满了断截的流域。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当爆炸形成的烟雾散去，仍然照耀的白色灯光将冲袭而来的噬法飞龙群以及漫步在河面之上的地啼兽显露时，人族阵线奏响了反击的鼓声！

“攻击！不能让它们轻易抵近岸边！”帝国军团长们大声喝令。士兵们目光所及之处，正有数十头拥有着高长脖颈的庞然大物向着西岸游来，地啼兽的双眼流露着一抹凶光，它们吼叫出一声声悠长的嘶哑鹿鸣！

炎爆术、法术射线、闪电链等极具杀伤力的魔法向着地啼兽群扑去，在这些法术的掩护之下，还有上万支银色的箭矢冲天而起，射向了天空上扑来的飞龙！

“该死的，加纳格，你真该好好听一下别人的建议！”霍恩驾驭着飞龙坐骑灵活地躲闪着朝他飞来的箭矢，然后他驱使本源之力唤起了一阵狂风包裹在飞龙的周围，将冲击而来的箭矢吹散。

天空上的飞龙们愤怒地喷射着紫色的龙炎以焚烧飞来的箭矢，而河面上的地啼兽群则是使用出它们与生俱来的本领来回应法师们的攻击。随着地啼兽群整齐地出脚用力踩踏到地面上，大地剧烈晃动起来，让对岸的法师们重心失稳，使得本应该精准命中它们的法术偏移了方向，射向了魔族大军后方。

霍恩指挥着剩下的飞龙抬高身形，他想要让飞龙们飞回高空，尝试规避箭雨的攻击。但当他看见河面上正有十几头庞大的魔兽正在遭受法术攻击的洗礼时，他不得不驱使身下的坐骑变换了方向，只身一人飞落到了地啼兽的上方。

在迷雾之中，地啼兽这种上古魔兽并不像影狮那般随处可见，每一头地啼兽都像噬法飞龙一般稀有，让这十几头上古魔兽白白送死是魔族统领不想预见的。

狂风之力尽数施展，霍恩在一瞬间宣泄了体内所有的本源之力。一阵绿色的气流从他体内钻出，然后在哀息之河上空飞速盘旋，眨眼瞬间便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龙卷，将人族法师们攻击而来的魔法尽数瓦解！

“加纳格！还不让它们撤退？！”霍恩用魔族与生俱来的传音能力向后方的先锋指挥吼道，因为地底之主下达的制度原因，他并没有指使魔兽撤退的权力，而他无法再容忍让这些魔兽去白白送死了！

加纳格即使再怎么不爽这名统领对他的态度，还是下令让魔族大军向后撤离，因为他知道魔族进攻的计划已经因为聚能射线的失败而告终了。他们必须将损失减轻到最小。

......

风暴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强劲的气流瞬间席卷了莫那之森整片森林，吹得人族军营处的旗帜没有节奏地飘舞着，法师们不得不施展魔法来控制住自己那不断舞动的裙袍，而士兵们的铠甲则被狂风击打得铿锵作响。原本浪花拍击到凹凸石面才会发出微弱悲泣声的哀息之河在这时候听起来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仿佛有无数个冤魂在河水之中嚎啕。

越来越狂躁的风浪使得哀息之河中奔涌的河水一度冲上了堤岸，而防守在战壕前排的士兵们的衣襟都已被河水浸湿，但他们仍旧坚强地防守在那里，努力地睁开眼睛观察着狂暴的河面上可能出现的魔族身影。

附着有坚定之力的魔法在这时候连接了每一个士兵，如同纽带一样将每个人的力量都合并到了一起，一道能够抵御风吹雨打的绿色屏障经由吉奥的双手推向了河流岸边，将风暴浪涌抵御在防线之外。

风暴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散去。当悲恸不止的河流恢复平静，笼罩天空的乌云仿佛被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将高悬于天穹之上的圆月显现了出来。没有昏暗的夕阳，只有一缕缕柔和的月光照洒在河面上，时间已经来到夜晚。

墨莱瞪大着瞳孔看着河流东岸的魔族士兵狼狈地撤退，侵犯西土的魔族在这一场战斗中又留下了大量的尸体，并不是所有的法术攻击都能够被飓风所阻挡，超过半数的魔法轰击到了东岸那片布满焦黑骨骸的大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凹坑，并且墨莱可以肯定，那片空地的纵深面积又被扩大了很多，成片的黑色古树在士兵们的眼里都断成了两截，那是他们没有砍伐过的区域。而在莫那之森上空，人们再次看到了那座高大的闪烁着诡异红光的攻城魔像，士兵们紧张地看着魔像的阴影渐渐缩小，大地震动的幅度随着魔像与地啼兽群的离去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恢复平稳。

士兵们欢呼起来，他们这一次是发自肺腑的庆贺，因为他们见证了魔像的失败，见证了法师教授们的伟绩，见证了败逃的魔族！

紧张的气氛在魔族大军败退之后终于得到了缓解，墨莱颤抖着将身子倚靠到了背后的围墙上，他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因为他知道自己颤栗并不是因为失败，而是为人族获得了难得的胜利而激动。他脱下了紧实的头盔，让风暴散尽后吹来的平缓气流吹拂在他的脸上，以便吹干那早已被汗水满浸的头发。

“我从未设想过我们能够防御住拥有魔像力量加持下的魔族进攻，但我们确确实实地做到了......”看着塔斯沉稳地向他走来，墨莱说道，他接过了这个健壮男人为他带来的食物与饮用水。

军营中的灯光微弱了下来，为了能够节省法力源流，士兵们重新点燃了篝火。而一顿丰盛的晚餐则是为了用来庆祝他们获得的胜利。

周围的士兵已经饥饿到狼吞虎咽地进食，帝国带来的物资中囊括了各种肉食，当军营中心飘来一股肉香时，几乎每个人的肚子都发出了一声凄苦的呜鸣。

看着墨莱撕咬着他带来的羊腿，塔斯微笑着看向岸边，轮班的士兵正在加紧布置更加坚固的防御措施，而那门功劳最大的碎星连环炮则受到了几名士兵的细心保养。

“这下看你还有什么抱怨？我们在这里挫败了两轮魔族的进攻！获得了至纯源流的大法师们的力量是最强大的，而得到至纯源流加持的上古遗物则完全释放了它们本因具有的力量，碎星连环炮格挡住了恐怖的聚能射线攻击，它将会代替百里高墙处的天穹屏障，成为莫那之森防线的最强防御手段。”塔斯说道，他的话语中已经有了些许自豪之意，他为自己能够为帝国子民防守住莫那之森而感到自豪，即使这一战其实与他们并无关系。

“我们将会获得胜利。”墨莱饿得将羊腿啃完才有空回复塔斯，“在见证了吉奥大法师的手段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当士兵们重整旗鼓、重拾信心之后，人族将一往无前，我们将会夺回属于我们的领土，正如以前的人们预想到的那般，将魔族击败，然后将他们赶尽杀绝！”

在见识过受到至纯源流加持的上古遗物的厉害之处后，墨莱的思想已经不再感到迷惑，他仿佛看清了未来的走向，魔像不再能够成为人族的威胁之后，意味着魔族不会再有任何比之更加强大的攻城手段来威胁到人族的防线。而他们现在只需要继续固守此地，然后继续等待，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来吹响人族真正的反击号角！

夜晚的河流仍在不知疲倦地奔流着，听着河流拍击石面的声音，吉奥难能可贵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平静。他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感受着自然的力量对他的心肺做出的滋润。

他做到了，完成了人魔战争历史上有一个伟大的创举。吉奥看着对岸的死亡之地心想道。谁能知道他背负着怎样沉重的压力呢？如果碎星连环炮的威力不足以和魔像的聚能射线抗衡，那么帝国又将会牺牲掉大量的士兵和领土，被魔族侵入西部平原之后，世界的格局又将发生巨大的改变，等待他的只有委曲求全地请求至尊议庭的帮助这一条道路。

在碎星连环炮与聚能射线轰击到一起后，吉奥再次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导师，那位备受崇敬的至尊法师。现在的帝国子民们仍然不知道他们的护国尊师已经死去，也许还有大多数人认为帝国最后的倚仗是这名欺骗了他们数百年之久的恶魔。当吉奥将这个消息告诉梅林，然后看见她那不敢相信的反应后，他便明白不能将这个消息这么早地告诉世人，帝国的子民已经受到过恶魔的侵扰了，没必要再让他们再生活在往日的梦魇之中，无意义的真相也许可以等到人族将魔族真正地打败之后再揭晓。

现在，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了。吉奥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当验证了上古遗物的威力之后，帝国军团的下一战有可能改变整个战局的未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