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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前往东海

在得到了大量来自灵魂的信仰之力后,德格林其实已经并不需要仅剩一人的信仰,他只是想要让安娜见证一下,西土大陆上居然还有无神论者的存在,而且据这位最后的灵魂幸存者的口述,他们的人数出乎寻常的多。

当德格林和平地与灵魂交流时,这名黑皮肤女人将自己的名字告知给了德格林。她怀疑地看向四周,小声问道:“那些灵魂,难道都已经去往往生之界了吗?”

“真正的神明不会欺骗信奉他的信徒,西贝拉,虽然你还没有信仰于我,但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欺瞒!曾经被囚禁在此的灵魂已经全部前往了往生之界,在那里他们将不会再受到任何的折磨,享受身为灵魂的永生。”德格林回道。

“德格林大人,我感谢你解救了他们,也解救了我......”西贝拉得到确认后,她那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天知道在她眨眼的瞬间,有大片灵魂从她面前消失时有多么的惊恐,她一度以为是炎魔与燎龙回来把他们都吃掉了。

灵悉咒术变化出的温暖溪流流淌在二人周围,让已经多年没有体会到舒适感觉的西贝拉一时间忘记了曾经体受过的各种折磨。在某一瞬间,西贝拉定眼看向面前的暗黑之神,继续说道:“即使有神奇的魔力在失法者的手中展现,让我们感到惊奇,这仍然无法证明神明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五大神只在历史书上记载着他们的伟绩,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那些伟绩是不是某些驭法者制造的。我和同伴们曾经质问过一个生存了数个世纪的因塔纳人,想从他口中得知关于神明是否存在的真相,可是这些寿命长久的种族也无法告诉我们正确的答案,没有一个人看见过神明的真容,那些屹立在朝圣之地的神明雕像,也不过是根据人们的想象创造出来的。”

德格林本以为这名无神论者在最后仍然不会信奉自己,根植于心的不信神的想法就像她的言语一样坚定,但是西贝拉突然话锋一转,悠悠说道:“德格林大人,你让我明白了人们心中所想象的神明的真正模样。也许上古五大神也不过是各个种族之中最杰出的那五个人,在法力源流仍然蓬勃的年代,他们也许是五个种族中最强大的驭法者,祖先们将他们奉为了至高的神明。神明并不是从天而降的,火神、战神可能是人族的其中一员,另外三大神也一样。”

“德格林大人,你做的事情,就是人们心中所期盼的神明应该做的。虽然我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理念,认为上古五大神并不是能给人们带来希望的真神,但对你,我已经心生敬佩,请接受我的敬奉。”

西贝拉说完,向德格林俯首。当名为信仰的种子在信徒心中发芽时,一条为神明供献神力的丝线自动与德格林完成了连接,获取西贝拉的信仰之力并不需要德格林主动施法,这一次,是信徒在给他主动传输神力。

德格林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暗黑之力得到了一点补充,惊讶于眼前这名无神论者的论调,他本来已经放弃向西贝拉传道了,却没有想到她的内心已经攻略了自己,几句言语便将神明的谎言击碎。

“西贝拉,我将指引你前往往生之界......”迎着西贝拉虔诚的目光,德格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先履行自己的承诺,召唤来索娜将她带离此地。

失去了大量记忆之后,在德格林的脑海里却永远都留存着族人们想要完成的愿望,重塑这个逐渐走向毁灭的世界。当这名无神论者将她的论调述说给德格林听时,这名暗黑神后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为真正的神明,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要走上寻找五大神神源之力,然后重塑这个世界的道路。

集齐了五大神的神源之力才能重塑这个世界的想法根植于德格林的记忆之中,永远无法磨灭,并且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心中的目标,也没有后悔过踏上这条重生之路。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重塑这个世界呢?德格林从西贝拉的话语中惊觉,也许五大神的确是每个拥护他们的种族编撰出来的谎言,但他们的神源之力集合在一起时却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到底是有多么庞大的魔力才能创造出他们的神源之力?!

也许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德格林心想,在重获完整的记忆之前还不能够知道太多,现在他必须继续走在一条由前世建造好的道路上,并且要将他走完,直至发现真相!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神明,只需要给他们的拥护者带来力量,然后赐予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送走西贝拉后,安娜在德格林背后说道。“也许这些无神论者只是因为没有感受到神明的恩赐,所以才会如此鄙视神明,将他们视为驭法者的幻想产物。”

德格林回头看向安娜,这名失语者身上也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起码她现在还是自己的一员,站在同一阵线上。

“也许,你该动身前往东海了?”安娜像往常那样平静地与德格林对视,即使她现在已经隐隐觉得德格林对这个世界的想法已经有了改变,可能正在向着暗黑神族所期盼的另一条路偏航,但是她无法阻止,因为这就是失语者后裔的使命——一生都将奉献给暗黑之神。

德格林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娜一眼后点头,然后带着她飞出了火焰地狱。

不灭之火在灵魂们被德格林完全解放时暂时平静了一段时间,当德格林撤去了对深渊火焰的压制离开火焰地狱之后,深渊之下由原初火种创造的不灭燃炎再次喷涌而上,并且充填了整个地狱,死亡的烈焰覆盖了整个空间!

站在海边的悬崖之上,德格林俯瞰着前方的黑色海洋,眼中的无边海洋仿佛是在为他量身定制一般浩瀚无垠,在海平线上,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它交接,此时地底世界的天空与西土大陆无异,黑暗深邃,没有一颗星星点亮,月亮与太阳也被地底世界排斥在外。

东边的海洋连接着西土,在遥远一角有一道巨大的水柱与地层之上的无尽东海连接,洋流隔着一大块地层,形成了两片大海。

漫长的沉默之后,德格林开口:“安娜,我不知道从海神族那里得到海洋之心需要多长的时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前去并没有从德格林口中说出。他想让安娜一起前往海神族栖息地的,拥有一半暗黑神力的暗黑之神,足够保护她的安全,而且这名失语者懂得的东西比他要多得多,在拿回自己的记忆之前,他可能还需要安娜的帮助。

“跟你一起前往吗?”安娜替德格林开口,在面纱的掩盖中,这名失语者后裔久违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她看着德格林,“我可能是个累赘哦?”

“怎么可能!”德格林急忙反驳道,他习惯性地捏了捏耳垂,赞扬起安娜:“如果在火焰地狱之中没有你的帮助的话,我可能到下辈子都无法得到灵魂们的信仰了!而且,你懂的东西应该比现在的我要更多,如果有你的指引的话,我一定能够更快地找到海神族所居地!”

“你难道不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吗?早日终结我们共同的......宿命。”德格林恭维了安娜一番,最后甚至搬出族人的夙愿来,他真心想要让安娜陪在身边,因为他从安娜那里学习到了灵悉咒术后,更加认可了这名失语者隐藏的实力,并且还想要在行程途中从她的身上了解到更多的自己,了解到自己每一次重生发生的事情。

德格林在这一世终于将目光看得长远,在收割了地狱中灵魂们的信仰后,他的思想已然转变,开始变得愿意接受以前的自己,就像安娜所说的那样,他会不再鲁莽行事,正因如此,他才更要知道自己那十几世重生的经过,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

所以,他需要安娜。

“呵......”暗黑之神急切的样子惹得安娜差点失态笑出声,她及时抑制住了自己对德格林的笑意,言辞诚恳地回复他道:“我可以跟随你一起前往东海,暗黑之神,”这句话用上了严厉的语气,“但是在你面临海神族或是魔兽的威胁时,我可帮不了你,最多只能做到在你身边鼓励你,为你加油助威。”

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这是安娜给德格林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了,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羞愤,因为这正是他所想要的,只需要安娜能够伴随在他身边,给他讲述自己那无数次重生的经历,就已足够。

“陷入战斗之中时我可不会让一名女性来帮助我,安娜!”德格林呛声道,堂堂暗黑之神,怎么会让一名女性助战?而且还是一个灵魂!

安娜被德格林的高声反对弄得终于憋不住笑,轻笑了一声。

“你还没有见识过我的真正实力,失语者后裔。”德格林斜睨了她一眼,对安娜的笑声置若罔闻。

“不需要见识,暗黑之神,我的记忆中仍然留存有你的战斗画面。”

在一阵互相取笑之后,德格林定眼看向安娜,安娜亦在直视着他。

“也许我们该动身了?”在平复情绪之后,安娜开口。

“如果不是你的提醒的话,也许我还会再在这里驻留一会儿。”德格林说。暗黑之力从他体内钻出,黑暗物质渐渐包裹他全身,有一缕暗黑神力化为了一道能够触摸灵魂的丝线,与安娜相连,这能够补充灵魂的力量,让她跟上德格林的步伐。

在二人同时点头之后,德格林带着安娜飞向了空中,并朝着东海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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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前往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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