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我的调查比较隐秘，主要也是通过网络进行的。想必以现在大邱修士会，乃至整个红莲派的实力，应该是发现不了我的调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的教主金基洪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全知全能。”

我与张恩熙都不信教，自然没有真的把这话当回事。但是张恩熙平日里没有什么仇家，金太赫的事件中张恩熙的真实身份也没有遭到曝光。那么这种突然而来的袭击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既然有人进行了袭击，那么追查到犯人也是迟早的事。”我说，“虽然不好意思这么说，但是犯人作案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

张恩熙看上去对我比较信任，拜托我务必抓住凶手后，我们两个人继续分头行动。

我这边的线索千丝万缕，好像各个都与案件有关，但是各个都没有拨云见雾的感觉。

朴东旭开着警车载着我和韩娜妍回警察署，期间有些刻意地找韩娜妍聊天。

“韩警监家是首尔的吧？”

“是的。”

“怎么没有买辆车，有车的话是不是更方便回家？”

“我有些不习惯自己开车。”韩娜妍客气地回答。

朴东旭和我都不禁暗自诧异，随即反应过来，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那种家庭的大小姐，出门都是有司机的吧。

朴东旭只能尴尬地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俊秀你怎么不买辆车？”

“因为穷。”

我终于成功地把朴东旭的天聊死。

这个时候，韩娜妍极力地忍住笑意问我：“李巡警的摩托车是400CC排量的吗？”

“是的。”

韩娜妍才感慨：“我倒是觉得驾驶摩托车是一件挺帅气的事情。”

我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如果不是特别喜欢，通勤的话倒不是很好的选择。毕竟雨雪天气驾驶起来还是有一些危险的。”

韩娜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突然意识到她好像不太愿意谈论自己的事情。

按理说她家在首尔，父亲又是警察厅次长，没必要到大邱这种地方来从一个普通的警卫做起。

如果非要这么做，那么说明她这种明面上不用父亲关系的做法，只可能是为了之后仕途不遭人非议做准备。

这位韩娜妍啊，跟我绝对不是一类人，她是有着极其强烈事业心的人。

所以她对我态度的变化应该也是基于事业心的缘故。

这倒不是坏事，人与人之间最稳定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朋友之类的羁绊。相比起来，合作伙伴之类有共同利益的关系或许更加持久也更加清楚。

我们各怀鬼胎地回到北山区警察署，我又接到了朱莉的电话。

“欧巴，我有事情要跟您说。今晚能来我工作地方找我吗？”

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讲的吗？

我虽然心中有所疑问，但是也没有办法直接询问。她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只不过是骗我今天晚上为她去消费。这倒是没什么大碍。

我就这样晚上一个人吊着个胳膊光顾了KTV。

有了前次的经验，这次我算是轻车熟路，进入包厢直接指名朱莉，朱莉喜笑颜开地进了包厢，一把搂住我尚为完好的胳膊，笑道：“欧巴～你能来太好了。”

我不动声色：“怎么，你是骗我过来的吗？”

“是啊，欧巴~比起陪那些油腻的大叔，我当然想陪欧巴你了。”

我倒是没想到她直言不讳，有些震惊。

她却立刻笑道：“开玩笑的。欧巴，你现在带我出去吧。我给你看一样秘密。”

见她真的有情报透露，我便果断地找KTV的妈妈桑，言明带朱莉出去，交了钱就带着穿着包臀裙的朱莉出了KTV。

这里是大邱的酒吧街，我们两个走在街上也不算显眼，朱莉倒是很享受地挽着我的胳膊，我毕竟贪图人家的情报，没办法推开人家。就这样走到路口准备打车前往朱莉所说的地点。

刚到街口，我们就看见几个打扮时尚的女孩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这种晚上出来蹦迪的女孩儿这边不少，但这几个明显都是富家小姐。我忍不住多看几眼，想着这种女孩来这种地方实在是危险，一个略显清纯的女孩儿从奔驰的驾驶位置下来，看见我，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明显僵住。

是柳智恩。

我们互相对视，我想要开口劝说她早点回家，但是身边朱莉还挽着我胳膊的情况下，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开口。

柳智恩倒是很大方地对我鞠了躬，笑着说了声：“李患者，您不在医院好好养病，跑出来玩儿可不好啊。”

“谢谢您的关心。”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们就这样分道扬镳，柳智恩一行走向旁边的酒吧，她身边的朋友毫不掩饰地说道：“智恩啊，刚才那位患者好帅啊，联系方式你有吗？”

“你自己去要啊。”

“智恩，我倒是好奇你那位警官欧巴比那位患者还帅吗？”

……

我和朱莉上了出租车，朱莉靠在我身上问：“那位是欧巴的女朋友吗？”

“怎么会？”我说，“女朋友看到的话，现在已经冲上来拽着我头发打了吧？”

朱莉却笑道：“欧巴你多虑了，那种情况，被拽着头发打的应该是我吧？”

“所以，朱莉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我借机问道。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朱莉又是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总之，绝对不会让欧巴你失望的。”

我们打车来到了一处仓库，朱莉挽着我下了车，对我说：“其实我在的那家KTV里还有毒品交易，这里就是他们存货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不对。我在朱莉面前的身份是一个被她迷住的、能帮助他的懂法律的顾客。对于这样的人，知晓什么存放毒品的地点有什么用？

于是我赶紧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阿西～我只是想帮助你，可是不想卷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来。”

说完作势转头要走。

朱莉却抓住我的胳膊：“那群混蛋也用毒品控制住了许多姐妹，逼迫她们出卖自己。欧巴你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我毫不客气地甩开了朱莉的手，说道：“那咱们赶紧联系警察吧。”

“可是欧巴你不就是警察吗？”朱莉突然这样问我。

我还想说什么，朱莉已经松开了我的手。退后几步，一些拿着棒球棍的人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围拢了过来。

我中计了。

我看了看朱莉，她已经退到了一个刀疤脸的身后，那刀疤脸赤手空拳，一眼就能看出是这群人的头领。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警察，还敢对我动手吗？”我虚张声势。暗中数了一下围上来的人数，十五个人。对付我一个算是万无一失的人数了。

“谁知道你是警察？”刀疤脸笑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想对我们朱莉图谋不轨的色魔吧？”

这是打算对我施暴后，再污蔑我了。

“你就是李在石？”我问。

“是啊，李俊秀警官。”李在石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你调查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金东涣是你们杀的吗？”

“阿西，朱莉啊，你猜的果然没错。是因为金东涣那小子的事情。”李在石对朱莉说，“说起来我们也是金东涣那小子的兄弟，你们警察破不了案子就要冤枉我们是吧？”

这些人显然都是不相信警方的法外狂徒，现在这种情况下也确实没有必要对我撒谎，于是我说道：“既然你们不是杀害金东涣的凶手，又何必找我的麻烦？”

“哈哈，李巡警你可是强力班的刑警啊。”李在石对我说，“如果愿意做我们在强力班里的眼线，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他们是另有图谋，我看了一眼躲在这些人身后的朱莉，装作不甘心地质问：“真的没有办法好好谈谈吗？”

“我们和强力班的人，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李巡警你这种贪图女色的人还是和我们做朋友的好。”

“确实。”我点点头，指着朱莉说，“我要她，咱们合作，怎么样？”

李在石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朱莉，便对着朱莉说：“呀，朱莉啊，你就别装了。这小子是真的看上你了。”

朱莉褪去有些惊恐的表情，换上了一副苦笑：“在明哥你可别被他骗了。我刚刚看到了他女朋友，那可是个开着奔驰汽车的漂亮小姑娘。”

李在石又对我说：“李巡警啊，朱莉可不行啊。她可是我们的智囊。”

“开什么玩笑。”我大声说，“一个智囊怎么会亲自做陪酒女？”

朱莉却主动解释道：“李巡警，请你注意你的言辞，陪酒女有什么不好的吗？我只是缺钱而已，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我大概理解了朱莉在李在石一伙儿中的地位，她是陪酒女没错，但是也是这伙儿人中的智囊。这伙儿虽然是黑道，但只能算是在最底层挣扎讨生活的黑道，根本就没有多么严格的组织结构。朱莉显然是这些人中心计最深的人。

“那好吧，我不要朱莉了。”我双手一摊，“有什么针对你们的行动，我会提前告知的。”

说完，我就打算离开这里。可是眼前这些黑道好像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我离开。

“李巡警是把我们当傻子吗？”朱莉说，“总要让我们拍几张照片吧？”

“什么照片？”

“自然是让李巡警之后能为我们效力的照片。”

“那我只能对你们不客气了。”我笑了笑。

李在石下意识地看了看我吊着的胳膊，我想他们大概是认为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我的话。

“你是说，你一个人……”朱莉问，“对我们一群人，不客气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