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听到张乐报出的价钱后，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顺势逃走了。

得了，这一单，张乐他又没赚上。

这个人，估计也没几天能活了，气球得开始准备了。

张乐收拾收拾病床，随后躺了上去。

名片设计的很普通，单纯的在纯黑色的纸面上，用烫金写了几个字。

张乐摸起来，发现名片是纸制的。这年头，任何与树有关的东西价格奇高，这个名片，足以说明其。拥有者的身份高贵。

他眉头一皱，细细看着上面的字：

（赛里昂事务所，王泽

地址：太城城门正对面大楼三楼）

讲道理，但凡在西城区有点小钱，其名字都会在当地间流传。但这个叫“王泽”的人，张乐他是真的没印象。

难道这人……是最近从其他城区搬过来的？

他送走病人后躺在床上，打量着手上的名片。

……

张乐的作息很怪，白天他睡觉，晚上他活动，活的跟个蝙蝠一样。

第二天天一黑，他带着全身的医疗器械，再一次踏上地铁。

名片上的地址是在太城城门处，张乐到站下车，抬头就是巨大的城门。

巨大的城门上，印着一个滴血的鹿头。

“门的正对面……”

地铁并没有完全埋在地下，在部分路线中，它高高的挂在空中，在承重梁之间穿梭。大门的正对面，就是一个高大的承重梁。

远处，一栋高大的烂尾楼断断续续闪着光，光组成了一个滴血的鹿头。

很明显，张乐要找的地方，就在这承重梁上。

承重梁中心被挖空，用作商铺和居民楼。旋转楼梯一圈圈缠着承重梁，用于居民上下通行。

旋转楼梯很脆，张乐每走一步，楼梯都要抖三抖，他担心自己会把它压垮。这几步路，他如履薄冰。

周围环境幽暗逼仄，动物尸体发酵的臭味挥之不去。这里没有通风系统，张乐感觉自己现在吸进的空气，就是上一秒吐出的废气。

环境很差，差到一种难以置信的地步，病毒什么的都能在这里滋生繁衍。这时张乐想起自己的病人，他们似乎大多数都来此地居住。

张乐缓步走在旋转楼梯上，按着名片地址四处寻找。

大晚上的，他连一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走了几分钟后，他打着手电筒，灯光照向一个广告牌。他嘀咕道：“到了啊……”

广告牌上刻着几句话，让张乐陷入沉思：

（赛里昂事务所，收钱办人事）

啧，真中二啊。

广告牌下就是大门，他敲了一下门，门突然“嘎吱”一响，开了一个缝。

他愣了一下，好家伙，这门是没关啊。

他敲了敲门，问：“有人吗？”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门：“有人没？”

里面有没有回应张乐没注意，反正门是被他敲开了。

然后，他看见满地的血脚印。

什么情况？

死人了？

他下意识往后面一躲，身体没掌握平衡，他逐渐闪到旋转楼梯边缘。旋转楼梯上下震动不止，这下，他更觉得这楼梯一动就塌。

真死人了？

他本能想报警，但想起西门城区是贫民区，没有驻扎警察，他报警没用。

张乐在门外来回渡步，最后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他首先进入了一个客厅。

客厅不大，但装饰却不含糊，各种古朴的家具很有规律的摆放着。而且，这些家具是居然是木制品，其价值早就可以成为拍卖会上的压轴竞品。

老梁说的没错，这家店铺的主人的确很有钱。

他举起手电，发现血印一直延伸到里屋，便跟着走到了里屋。

突然，张乐感觉自己肩头搭上一只手。这只手带有些许温暖，但他却觉得有刮骨寒风吹过。

他猛地回头：“是谁！”

“是我，”，老梁一脸惊恐的看着张乐，保不齐下一秒撒腿就跑。

他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张乐，你杀人了？”

张乐也还在茫然中，但他回复道：“您认为可能吗？”

“也是……这里死人了？”

“不知道。”

张乐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

张乐作息日归晚出，这时候来这里很正常。但老梁的作息和正常人一样，是日出晚归，他这个时候来这里，有点不对劲啊。

老梁像是看出了张乐的疑惑，赶忙解释道：“我昨天不是说了我俩一起来嘛，我知道你作息不规律，敲你家门你不在，我猜你一定是往这里跑了。”

他想了一下，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老梁打量了一下周围，也发现了地上拖着的血迹，他定了定神，说：“我们沿着这血迹看看。”

行，张乐点头。

血印逐渐深入屋里面，老梁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到：“这走向是厕所！”

张乐举着电筒，快步跑进厕所。

随后，他瞪大了双眼。

满屋子都是血，一个人赤身裸体的泡在浴缸里，义肢被拆下，身体“零件”横飞。

老梁贱兮兮的凑过来：“张乐，怎么办？”

他嘴角抽动：“还怎么样？”

报警啊！

要是现在被捉住了，两人的嫌疑，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就在这时，一道灯光打进房子。张乐一惊，正回头时，又有几道灯光打进屋子。很快，整个屋子被照的一丝不留。

什么玩意？

突然，事务所门外发出“突突突”的声音。老梁一愣，连忙躲到厕所。

张乐躲在办公桌下问道：“这声音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啊！”

几秒钟后，房间的门被打的稀碎。门外有人交谈，说话句子带有各种武装部队的词语。

一人说：“他们进去了没？”

另一人说：“进去看看。”

张乐探出一个身位，悄悄观察来者。

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出现在门口，手上枪口还往外发射红光和热气。他们身体魁梧，各个肢体都被改造成义肢，正幽幽的泛着蓝光。

来者不善啊。

突然，一人眼光扫向张乐位置，大喊道：“在那！”

被发现了？

张乐正准备跑出去，门口人员的身影魅动，一瞬身闪到他背后。他没注意，被狠狠砸了一拳。

那人见张乐吃痛趴下，便蹲下威胁道：“不要跑，不然‘CC弹’警告。”

行，趴下。

就突然，老梁在厕所里面大喊：“杀手！跑了！”

听到老梁说话，张乐懵了。

老梁你癫了？

这时候你说啥话！

门口的所有武装人员都紧张起来，他们全身义肢魅动，身影一闪，全部起涮涮的往厕所里面跑。

随后，厕所里面传来老梁的猪叫。

“杀人了，杀人了。”

……

张乐被拷上手铐，被人强行拖着走。老梁跟在后面，一直在用商量的语气说：“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

两人对现况都不清楚，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有人给了老梁一拳，一脸邪笑道：“我们可不是警察，我们可是保险。”

老梁吃痛问道：“保险公司？你们客户是谁？”

“保单上写的是王泽……就是这个被杀的人。”

老梁大惊：“我们没杀人！我们就是路过的。”

“没杀人？没杀人你们为什么逗留在现场……你们嫌疑很大啊，先到公司里面做笔录。”

张乐半天没说话，他在分析局势。

他和老梁来到事务所，发现有人死去，随后，他俩就被捉了。一环接一环，从进屋子到被抓，一共花费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他感觉……这是有人要陷害他和老梁啊。

这是一个局，而且他已经进局了。

张乐悄悄对着老梁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仇？”

老梁急了：“我一个破收租的，能有什么仇？”

“老实点，别说话！”

老梁顿时老实，他悄悄说：“我没有，你呢？”

“我一个自己都养不活的，能有啥仇人？”

“你是赛博医生啊！外面仇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