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台上的驻唱歌手唱的是Eason的十年,可是这么多年的相爱到现在我们似乎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猛灌自己一口劲爽辛辣的啤酒,现在这社会许多人选择到酒吧麻痹自己,以此来逃避这物欲横流的社会。
酒吧似乎成了人们的世外桃源,只要酒精的度数足以融化掉生活里的种种。
“帅哥,来一杯吗?”
一个刚刚从舞池上展示完自己劲爆身材的年轻女孩走过来搭上我的肩,我苦涩一笑道:
“小姐,请自重。”
那年轻女孩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扬哥,我觉得你偶尔也要寻找新的事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比如年轻的女孩和———”
“行行行,你得了吧。”
我连忙打断了他,刚刚走过来和我说话的是我在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好友,陈安欲,同时也是我来这个酒吧的其次原因:他是这个名为消愁的酒吧的老板。
“扬哥,感情其实不相信眼泪,真爱你的人,不舍得让你哭。没感情的,你哭瞎了眼也没用!那女人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过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她嫌你穷,你找个条件比她更好的,让她知道没了她你一样能活出个精彩来!”
“还是再说吧,我哪像你,天天游手好闲的混酒吧泡夜场,我还要打工养活我自己呢。”
“嘿嘿,我这不也是工作么。”
陈安欲家里条件很好,这个酒吧就是他爸旗下产业的一个,他家里人天天看他鬼混也不是个事,就把这个酒吧交给他打理,他也趁机有了更多混夜场的机会。
“扬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你说的是什么方面的打算,工作上的还是情感上的?”
“都说说吧。”
“呃,工作上的话虽然我现在都工作苦了点但还能勉强干下去,情感上的话我估计这两年还是放不下小鸢所以我不太能接受自己太快爱上别的女人。”
“扬哥你———”正当陈安欲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酒吧门口走进来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年轻男女,他们刚进来就看到了我身旁的说话的人,“嘿,陈哥”一个头发染成绿色手臂上画了条龙的男子远远地喊到,陈安欲用带有歉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
“扬哥,不好意思啊,来了几个朋友,招呼一下。”
“没事,你去忙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变小直到涌入那些不知名的男女当中,这会儿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一口苦酒入喉,心也在隐隐做痛,今晚的酒精似乎不足以填补我内心的缺失。
此时此刻,一阵深沉的前奏响起,我听出来这是酒吧的主题曲,也是这个酒吧名字的由来:毛不易的《消愁》。
歌手的声音很沉稳,其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当有点沙哑的嗓音唱出那句“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时,我不禁想起了这十几年来上海打拼的点点滴滴,学生时期的我,是自由的,是不被约束的,而过了那段美好,留给我的只有自己的平凡和生活的苦涩,还好有尚鸢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着我,但是现在,她也选择了离去。
当世上所有关心你的人都远去,或许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我仰头灌下杯中剩余的酒,缓缓起身,只给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孤独的背影。
苏州河畔,晚风微凉,昏黄的路灯下映射着我单薄的影子,我听着由近及远的波浪声,活下去的欲望也随着浪花被逐渐冲淡,慢慢向远方流去。
报复性地饮酒已经在此刻给予了我后果,一阵阵撕裂感从我脑中扩散,酒精麻痹了我所有的感官,不知不觉中我已爬上了冰冷的石烂,站在高处,感受着水流带来的凉风,却始终无法吹散我脸上的潮红和心中的苦涩。
就在我准备让面前的波涛淹没自己的时候,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惊的响起,顿时冲散了我大半酒意。
卧槽,有人跳河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在原地愣了两秒后我猛地缓过神来,救人的想法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暂时放弃了其他一切杂念,朝着落水者的地方飞奔而去。
看着面前水花逐渐变小,我顾不得其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夜晚的河水有点寒冷,把我剩余的酒意全部带走。
我在水中努力游向她,在靠近之后,我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她,我明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消失在潋滟的怀抱,时间似乎陷入了凝固,消失了,只有安静中两个人的挣扎声,那是生死的元素时刻在我们之间纠缠,一会儿一方占先,一会儿另一方奋起反击,我看到了无尽的深渊正在向我招手。
每一次的划水都是如同对生命的呼喊,我能感受到她手上的力量,她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拉着我,同时也带着我往下沉,河水没过了我的头,世界仿佛正在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一口水呛了进来,窒息的感觉无比难受,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上游,每一寸的生命都在为了这个陌生的女孩奋斗。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只记得自己把她拖到了河埠头上,同时我也失去了所有力气。
人间的灿灿被越来越多的水冲淡,我想我在生命的尽头还拯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似乎也死而无憾了吧。
昏沉与黑暗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