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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小姐驾到

气势恢弘的陈国公府邸,内院,葳蕤轩。

陈国公府当家主母姜氏正抱着一名婴儿哄弄,她一旁站着两个侍女。

其中一名侍女笑道:夫人,小少爷长得真好,这才两个月,足有六个月的身量了。

姜氏满意一笑,随后轻声嗔怒道:别胡说!

另一名侍女道:小少爷长得和老爷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等老爷回来定然欢喜,说不定就把小少爷立为世子了呢。

姜氏道:这可不敢胡说,老爷恩宠这孩子是这孩子的福份,有大少爷在怎么敢觊觎世子之位。

侍女表情厌恶道:大少爷?那个傻子?他能袭爵?这自古也没有痴傻的爵爷啊!

另一侍女道:就是就是,我看这爵位早晚得是小少爷的。

姜氏不语,淡淡的笑了下。

侍女又道:要不是大小姐护着他,要我说早该把他赶出去自生自灭,堂堂公爵府,养了个傻子,没来由让老爷和夫人受尽了指摘。

另一个侍女道:大小姐再厉害,早晚也是要嫁人的,按我说,以前是还没有小少爷,老爷才舍不得把那个傻子送乡下庄子上去,现在有了这么可爱的小少爷,等这次老爷回来,说不定就把那个傻子赶出去了。

姜氏愁眉道:这等话和我说说就算了,万万不可和旁人说。

二女领命。

房间外有闹哄哄的声音,一个侍女疾步走进来忙道:夫人,大小姐……

姜氏不悦道:小点声,别吓着小少爷。

那侍女忙压低声线说:大小姐闯进来了,田妈妈和赖妈妈去拦,还让她打了一顿。

说话间一戎装女子踢开房门走了进来,姜氏手中的婴儿受惊哭闹不止。

戎装女子叫陈羽晴,陈国公府的嫡长女,并非姜氏所生,姜氏乃是陈国公妻子亡故数年后续弦所娶。

陈羽晴一身干练的行军装束,皂色长袍披在身后,男儿一般盘发与顶,手提马鞭,浑身肃穆的杀气。

姜氏虽有不满却还是和颜悦色道:晴儿来啦?快来看看你弟弟。

陈羽晴冷声道:我只有一个弟弟。

她指的是侍女口中痴傻的大少爷。

姜氏强压怒气,温声道:大小姐狩猎回来想是累了?

她又对侍女招呼道:去给大小姐弄点吃的来。

随后将怀中婴儿交给另一名侍女,二女均告退,房间里只剩下姜氏和陈羽晴二人。

陈羽晴冷声道:姜氏,我说过,你不准动我弟弟!

姜氏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样,她倚着床栏道:大小姐说的又是哪里听来的闲话?

陈羽晴道:我弟弟在哪儿?

姜氏道:大少爷和黄管家去庄子上看看去了,瞅着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陈羽晴愤然道:他那个样子,你让他去看什么庄子?

姜氏一脸无辜道:是老爷吩咐黄管家带他去的,大小姐要迁怒也莫迁怒到我头上。

陈羽晴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临出门又迎面碰上田妈妈和赖妈妈。

田妈妈和赖妈妈惊恐的躲到一旁,见陈羽晴快步走远,田妈妈又忍不住多嘴道:大小姐,你实在不应该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的母亲,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有哪个不是温顺贤淑,在父母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羽晴闻声,又快步折了回来,田妈妈见状吓得六神无主,赶忙躲进里屋,一边大喊:太太救命!

姜氏有些烦躁向田妈妈道:站好,这成什么体统?

陈羽晴跨步追进屋来,一言不发,直冲田妈妈而去。

田妈妈吓得直哆嗦,道:大小姐好歹也是堂堂公爵府的嫡长女,擅闯母亲的屋子不说,还随意打罚母亲的仆人,眼里还有没有主母?还有没有伦常?大小姐就不怕老爷回来怪罪吗?

陈羽晴当着姜氏的跟前一把薅住喋喋不休的田妈妈,提溜小鸡一样拿了就往外走,姜氏被吓得花容失色,却还是强装镇定的笑着。

陈羽晴将田妈妈掷在门口,不多时不远不近的围了很多下人过来。

陈羽晴冷冷朝田妈妈问道:你说谁是我母亲?

田妈妈瘫在地上,颤声道:是…是姜夫人!

陈羽晴扬手,一鞭子抽在她身上,血肉见红,田妈妈哀嚎打滚不止。

陈羽晴再问:谁是我母亲?

田妈妈已无暇应答,陈羽晴抬手,又是一鞭。

如此反复打了数十鞭子,屋子里,姜氏气的脸色发白,却无可奈何。

赖妈妈向姜氏急道:夫人,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啊,您说句话吧!

姜氏气道:她打的是田妈妈吗?她打的是我,我又能说什么?

赖妈妈急的跺脚,她“害”了一声,快步跑到屋外,对着陈羽晴扑通跪了下去。

赖妈妈道:大小姐的母亲是已故的国公府女主人白氏,白夫人。

陈羽晴冷笑对赖妈妈道:我不要你说。

陈羽晴手上动作不停,又一鞭子。

她是随父南征北战的巾帼英雄,战场上匹马纵横敢为先锋难遇敌手,手上自然有千百斤的力气,若是她真的用力,田妈妈是熬不住几鞭子的,她一直给田妈妈留着开口求饶的力气。

赖妈妈哭着喊道:田妈妈,你快说啊!说小姐的母亲是谁。

田妈妈顶着疼痛艰难喊道:是白夫人!

陈羽晴这才满意的收手,她对着围观的下人道:你们都听清楚了?

下人不敢不从,纷纷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陈雨晴回头朝屋内冷笑了一声,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开,在她离开后赖妈妈赶紧扑到田妈妈身边,哭喊着叫人帮忙,一时间葳蕤轩乱作一团,两个年轻侍女哭着跑进屋去,跪在姜氏身边悲戚的喊道:夫人…

姜氏冷笑了两声,喝止道:哭什么?夫人没死呢!

姜氏以身体不适为由遣散了侍女,房门锁起,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再招呼过下人,亦不点灯,俨然已经睡下了的模样。

夜里姜氏屋内的一扇窗户悄无声息的被打开,随后又被关上。黑暗里姜氏心有所感的起身,端坐到床沿。

不多时,她面前多了一个黑衣人。

姜氏问道:怎么样了?

黑衣人声音沙哑,道:黄老福死了,尸体就地火化。

姜氏急道:谁问他啊,那个傻子呢?死了没有?

黑衣人道:大少爷跳崖了,九死一生。

姜氏不满道:怎么会让他跳崖?不是告诉你一定亲眼看着他死么?

黑衣人道:那黄老福是老爷藏在少爷身边的高手,我们折了几个兄弟才杀了他,追到悬崖边时,亲眼看到大少爷跳了悬崖。

姜氏喃喃自语道:老爷他?…

黑衣人道:夫人放心,那悬崖陡峭,就算是一流高手来了,也绝对活不下来。

姜氏点了点头,道:不行,这事要确保万无一失,你带人再去崖底找找,死要见尸。

黑衣人颔首道:是!

黑衣人未沉默未退,似有话说。

姜氏道:还有什么事?

黑衣人道:大小姐午时出了葳蕤轩便把小七叫到自己院子里去了,随后有侍女听到小七的惨叫声,再之后林公子登门了,黄昏时分一辆马车从大小姐院里出来,我潜入院里打探,屋内无人,小七应该是被他们带走了。

姜氏气道:哼,自家外甥胳膊肘朝外拐。

黑衣人道:小七知道挺多事的,您看是不是处理一下?

姜氏讥讽道:你要有本事从他们二人手里抢人,也就不会一个傻子都杀不干净了,再说,你们不是拿着人家亲爹么?怕什么,他敢说出去,就把他爹剐了。

黑衣人低头不语。

姜氏冷道:行了,下去吧。

月影一晃,黑衣人仿佛原地消失,或者说又隐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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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小姐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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