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挥舞着套招朝李舒云打来,李舒云内心一个大写的问号,在他看来,这不就是王八拳么?
他左右摇闪,躲了一拳又一拳,才几息,他发现孙老福已经体力下降了。
李舒心心道:够了、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他下潜蓄力同时重心向前,打小老头其实摆拳爆肝就好,但他现在想用羚羊跳,西洋拳里用双脚发力的一种上钩拳,就算是专业的拳手挨一拳也绝对站不起来那种。
好巧不巧他一脚踩在了一根木棍上,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用脸接了孙老福一招王八拳,随后摔倒在地上。
孙老福微喘,得意道:你小子再躲啊?不是挺能躲的吗?
李舒云爬坐起来,摸了摸脸,这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确实强……
使者李春青突然怒而拍案,对孙老福呵斥道:谁教你的降龙掌?你不知道四袋以下不得练习降龙掌吗?
李舒云暗道:这王八拳就是……降龙十八掌??
孙老福惊觉坏事,原来他刚才一直打不中李舒云,套招也眼看用完,情急之下便把压箱底的功夫拿了出来,这还是他左一只鸡右一只羊求爷爷告奶奶才哄的石长老教他的,他赶忙抱拳施礼,并偷偷朝石老头投去一个眼神,分明在说“救我!”
另一个使者刘牢华对石老头冷笑道:石长老,你可知违反帮规的下场?
石长老脸上一阵红白交替,大有为难之色,他怒指孙老福骂道:定是你偷看我练功对不对?
孙老福正想辩解,却被石长老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
石长老转头笑颜对二位使者道:两位,借一步说话。
小狗摸黑爬到李舒云身前,担忧道:你没事吧?
李舒云淡然:没事,就是有点丢脸……
小狗松了口气:丢脸事小,丢命事大,趁石长老在忙,你快摸黑走吧!
李舒云望了望门外漆黑一片的夜幕,摇了摇头,道:我不走!
小狗急道:我看你有那两下应该也是学过武功的,降龙掌多厉害你还没数么?
李舒云讥笑道:那是有数了!
小狗着急推搡着赶他,发出些拉扯的声音,其余众人随石老头和特使“借一步说话”,离得远的并没有听到,只有一旁的孙老福耳尖动了动,他扭头看了一眼,李舒云也在看他。
孙老福咬牙切齿低声道:臭小子敢陷害我,你给我等着。
李舒云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毕竟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照降龙掌是这个尿性来看,这屋子里所有人加起来怕夜不够他打的。
过会两位使者和石老头一行笑逐颜开的走过来,石老头将两位使者送到了门口,又说了些场面话相留,两位使者春风满面笑着辞行,门关上石老头马上黑起脸,他督了一眼孙老福,把后者吓得冷汗直流,又哼了一声,一甩袖走到方队跟前。
石老头向王广生冷声道:把人抓过来。
王广生抱拳施礼,随后走到李舒云面前,挥挥手招呼道:把他驾到前面来。
方队里出来三个乞丐,朝李舒云气势汹汹走来。
李舒云冷笑道:我劝你们别招惹我了,该干嘛干嘛去。
孙老福好笑道:你这小子,本事不大,嘴倒是硬气的很,等下拿出家法看你嘴还硬不硬…
他说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他余光瞥见石老头正在盯着他。
李舒云抖擞肩膀,缓缓站起来,淡淡道:那就别怪我了。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是石老头的女儿石梅梅,莫约十七八岁的小人儿,个子不高,颜色也不算多么出众,眉眼尚可,就是下颚突宽使得整张脸像个“口”字一样方正。
石梅梅没好气道:你们在干嘛?
王广生笑脸迎了上去,“小姐,您怎么来了?”
石梅梅无奈道:我是哪门子小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姐,我来问你,村头王寡妇丢了几只鸡,是你们干的不是?
李舒云暗自好笑:这丐帮多少有点经费不足啊?
王广生有些窘迫的看了一眼石老头,石老头气的红着脸梗着脖子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总来聚义堂干什么?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们处理帮里要务呢,赶紧回家去。
石梅梅不示弱,也高声道:你以为我想来啊?王寡妇上门和阿娘讨说法,我没办法才来的,现在村里谁不知道你是偷鸡摸狗的行家?一整天带着一群乞丐为非作歹,我和阿娘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了你知道嘛?
石老头当着帮众的面被揭短有些恼羞成怒道:先把她叉出去,我们再处理叛徒。
石梅梅气急道:好啊,你叉我一个试试,你看阿娘不把你耳朵揪下来。
石梅梅说完顿了顿,又道:你们说什么叛徒?
她目光在众人中搜寻,一眼便看到了李舒云,随即走上前来开怀道:你醒啦?
李舒云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你?认识我?
石梅梅道: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啊,我看你晕倒在外面的那条小溪边上,就把你带过来了。
王广生尴尬道:小姐,这叛徒…是你带过来的啊?
石梅梅无语道:什么小姐叛徒,你唱戏唱上瘾了嘛?王哥啊,我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老是和我爹瞎混啊。
石梅梅走到李舒云身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比他高一个多头的清俊男子,笑意情浓道:你家在哪儿?怎么一个人倒在小溪边了?
王广生瞥见这一幕,愤愤的戚了一声。
李舒云刚想回她,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石梅梅捂嘴笑道:你饿了吗?
李舒云挠挠头,“嗯”了一声。
石梅梅道:我阿娘差不多也在煮早饭了,你不嫌弃的话,和我一起去吃吧?
李舒云想着左右无事,先跟着去吃饱再说,就娇羞的“嗯”了一声,倒不是做作,他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应该还是头回遇到这么主动的妹子,多少是有点难为情。
石梅梅道:好,那你等我一下。
随后走到石老头身边,黑着脸伸手道:拿来。
石老头求息事宁人,不情不愿的掏出一贯钱放在她手上。
石梅梅皱眉道:怎么就剩一贯了?
石梅梅看向石老头,老头面色窘迫,眼神似乎再说:等回家再说!
她叹了口气,也不再追究。
另一边王广生趁着石梅梅走开,挨过来低声对李舒云道:小白脸,你敢动小姐一根毫毛,就不是踢你两脚那么简单了,知道么?
李舒云觉得好玩,便低声回道:我今晚,就睡她床上去,嘿嘿。
王广生气急,一脚踹在李舒云身上,李舒云也不躲,故意往地上一倒,大声道:大哥有话好说,别打了。
石梅梅急得跑过来蹲在李舒云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吧?
李舒云摇摇头:不知道这大哥怎么了,突然就踹我一脚。
石梅梅恶狠狠的盯着王广生,王广生急得跳脚,道“小姐,你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啊……”
石梅梅冷冷的说: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他说要睡到…”
石梅梅道:睡到什么?
王广生着急的说不出话,李舒云幽幽道:我说我要找个地方睡到天荒地老,这大哥便踹了我一脚。
石梅梅狠狠挖了王广生一眼,“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江湖中人,武功高强的大侠了?除了仗着自己胳膊粗欺负人,你还会什么?你就跟我爹胡闹吧,早晚把官府惊动了,看谁去大牢里捞你”
石梅梅领着一脸无辜的李舒云就要走,孙老福还过来拦一下,见石长老摆摆手也就作罢。
山间的小道上,天已经微微明,石梅梅走在前面,李舒云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石梅梅先聊着。
小道一侧,初阳从浩瀚的烟海中升腾起来,峰峦叠嶂。
李舒云停下脚步,呆呆的看向那边,心里无限感慨,他本来要去参加一个婚礼,如今经历生死后,要在陌生的世界孤苦飘零了,有泪盈眶,却不知悲从何来。
石梅梅扭头刚好看到李舒云落泪,她挨近小声的问:怎么啦?
李舒云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家嘛?可是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他也没有安家啊,父母亲具已仙逝,又没有结婚生子,只是麻木的活着而已,就算没有车祸,也许他也会在某个受不了的深夜自杀吧?
李舒云喃喃道:也许只是遗憾没能再见那个人一面吧。
石梅梅失落道:那个人?是你的妻子嘛?
李舒云摇摇头:不是
石梅梅突然哎呀了一声。
李舒云疑惑道:怎么了?
石梅梅从怀里取出一本用牛皮纸包裹的像是书一样的东西,她歉意道:刚才他们一直打岔,忘了还你了。
李舒云接过,石梅梅继续道:我怕那群乞丐手脚不干净,就帮你先收起来了,看你包的那么紧,又贴放在胸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李舒云将牛皮纸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本古籍,纸张已经发旧泛黄了,但并没有什么破损,可见被保管重视,书页上用小篆写着:先天功
石梅梅欣然道:你认识字?你是读书人吧?
李舒云“嗯”了一声,道“认识一些。”
石梅梅捂嘴笑道:总听说书的先生说读书人长的眉目清秀,原来是真的。
李舒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还没有照过镜子,不过从身体的样子也能猜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但他的内心可是三十好几的中年人了,被一个小妹妹这么撩,多少让他觉得很难为情。
石梅梅去拉他的手,开心道:走吧,阿娘肯定在等我们了。
李舒云嘿嘿笑了两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