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老者家中也没什么吃的,就算赵子渊给老者银两,也没处花去。
好在先锋大营的士卒过惯了山野生活,山间狩猎都是一把好手。抓山鸡捕野味都不在话下。
王府亲兵在白发老者的院子里架起了篝火,夜幕也渐渐降临。
赵子渊也跑去帮忙处理士卒们打回来的野味,烧水拔毛,处理干净,便用王府亲兵的手中长剑穿上,架在篝火上烧烤。
这里没有什么世子殿下,也没有什么上层特权,王府亲兵一直在拦着世子殿下不让其插手这些冗杂琐事,只等烤好开吃就行了。
可赵子渊觉得没动手帮忙,待会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凑过去一起享用美食呢!毕竟这里谁也不欠谁的。
其实先锋大营的士卒也能感觉到赵子渊身份不一般,所以即便其不动手帮忙,大家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可看见衣着华贵,穿戴精致的赵子渊笨手笨脚的拔毛清理,大家并没有嫌弃其碍手碍脚,而且觉得这个豪门子弟平易近人,不像其他的膏粱子弟一般,颐指气使的只会使唤人。
大家都是打心底了觉得暖心。
原本以为,这一路大家都会受这位世家公子的窝囊气。现如今看到这种反差,先锋大营的士卒都是会心一笑,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偏见了。
食物很多,烤制的过程中,大家围坐在篝火旁有说有笑。
把老者也请出来一起享用食物,专门挑了一些肉质鲜嫩,不费牙口的部位,供老者享用。
吃着食物,先锋大营的其中一位士卒,从自己的马背行囊中拿出两大壶青梅酒。
大口吃肉,小口喝酒,肉多酒不多,小酌几口,酒饮微醺就好。
酒壶在先锋大营的每个士卒中传了个遍,当第一次递到王府亲兵面前时,那位王府亲兵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转头看向了世子殿下。
赵子渊咬了一口肉,点头笑道:“喝点酒也无妨,于男人而言,有肉无酒,真乃人身一大憾事。”
所有的王府亲兵都依次喝了两口后,酒壶已经来到了世子殿下身旁的那位,带着些许胡茬的亲兵手中。
带着胡茬的亲兵没敢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世子殿下,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酒壶同喝的,怕世子殿下嫌弃,就把酒壶攥在手中好一会儿。
直到世子殿下伸手过去接过酒壶,那位亲兵才敢把酒壶递给世子殿下。
前世的慕子枫并没有喝过酒,这一世的赵子渊能喝酒,但是酒量就是个马马虎虎的量。
老者也憋不住,喝了几口,酒过几轮,大家的话也变多了起来。
反倒是这位耄耋老者,说起来就根本没人能插上嘴,老者忆往昔,回味过往,感叹道:“悲欢离合才是百味人生............皆是人间惆怅客,岂有岁月可回头。”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聊到很晚,所有人在老者家中对付一晚,这种条件下,世子殿下也没能幸免遇难,跟着大家一起挤在简陋的屋内,这么多大男人睡在一起,翻个身都是奢望。
这都不是最难以接受的,磨牙,加上鼾声如雷才最难熬。
半梦半醒中,一个憋屈的声音响起,“这他妈,谁的脚放我嘴里来了。”
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从胃中袭来,“噁。”干呕了一声后,又憋了回去。迷迷糊糊又接着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反正赵子渊是没有睡好,胡乱一通洗漱,接着赶路。
临走前偷偷给老者留下了一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后面的路程都是一些崎岖的小路,骑行起来比较慢,今日太阳落山前应该能赶到前哨营地。
一路无事,闲来扯蛋。
经过了这几日的相处,大家伙也熟络了起来。
先锋大营的也都是些大老粗,由于不知道赵子渊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哪位世家大族家的公子哥,聊的话题,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有。
但不正经的话题居多。
自觉赵子渊对这方面也是见多识广,毕竟又有钱,又是血气方刚的大好年华。
居住在豫州首府陵安城,这种偌大的郡城里,陵安城大街小巷之中,青楼勾栏遍布闹事街区,穿着珠光宝气的妙龄婀娜姑娘,挥舞着手中青丝绣帕,热情洋溢的冲着人来人往的男子招呼着,只要不是不举,或是没钱的,几乎没几个人能抗拒的了这种本能的诱惑。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先锋大营士卒,回想道:“曾几何时,我也曾满心雀跃的走过陵安城最富盛名的街道,踌躇满志一步三回头的欣赏这人间美好愿景,可奈何口袋无分文,只能辜负小巷俏佳人!”
“弟弟是个大老粗,还请妹妹多多包含......”
众人是哈哈大笑,淫词艳语不绝于耳,读书如有这等功夫,文曲星都会自叹不如。
夕阳落下前,浩浩荡荡的几十人,终于是赶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前哨营地。
前哨营,人不多,一营只有六百士卒,营地外围用一圈坚固的尖刺木桩高高围起,日夜不停歇的有巡逻卫兵巡视营地周围。
警界等级比先锋大营还要高一些,主要是因为国界就在边上,这里是首当其冲的前哨营,肩负的使命可马虎不得。
得知赵子渊一行人的到来,前哨营最高长官火急火燎的赶来迎接。
被拦在营地外的几十人下马等待,在此之前,值守军营大门的卫兵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之心。
开门之后,首当其冲的便是前哨营的最高长官,中郎将刘铭,旁边跟着自己的参军夏冰,还有一众人等。
一般来说,像前哨营这种军营,最高长官有一个校尉军衔,就足够能够担任。就因为前哨营比较特殊,才有更高级别的人物来担任。
早在数日之前,刘铭就接到上面的密信,说会有一个重要人物前来前哨营地,但中郎将也不知道其具体身份是什么,只是知道是个不能怠慢的人物,就连他这个中郎将都得罪不起便是。
当看到来人之时,没想到会是如此年轻之人,刘铭没有见过世子殿下,根本不知眼前之人就是号称让人闻风丧胆的世子殿下。
交接之后,先锋大营的士卒在大吃一顿之后,换过马匹,便打道回府了。
就在此时,远处一队人马疾驰回营,营地吹起号角,大门立马打开,所有人各司其职,动作行云流水,看呆赵子渊这个门外汉。
疾驰归来的巡游骑兵,个个身着轻骑兵装束,各自拿着自己趁手的武器,有长枪,还有刀剑,流星锤,五花八门,潇洒无比。
赵子渊看的入了神,直到领头的轻骑快到自己跟前,才反应过来。
来人也不知这小子是个楞头青,战马都到跟前了也不知道挪挪窝,还一直傻站着不动。
急忙拽起缰绳,马前腿双腿离地而其,后腿站立起扬,仰天长鸣的马叫声惊醒了赵子渊的思绪,急忙后退躲避。
战马前腿落地,马背上的人注视着前面的呆子。
直到两人对视,赵子渊才发现这领头骑马之人,是个女子。轻骑装束的裹挟也难掩靓丽的美貌。
在落日余晖的映射下,是那么英姿飒爽,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