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瑶见状,立马软着膝盖跪在地上,“夫人息怒,我不是故意的!”
一众舞姬匍匐在地,江梦瑶不想向这个女人下跪,可她低头时身形微抖,仿佛真是害怕极了。
白蓙在底下暗自窃喜。
江梦瑶不停地磕头,脸上的面纱突然掉落在地,不少人轻呼。
“果真……容貌绝丽。”
女子鼻梁挺直秀美,皮肤光滑细腻,仿佛吹弹可破,完美的蛋鹅脸,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杏眼里氤氲了雾汽,楚楚动人。
有一种雨后花零落的破碎的欲说还休之感。
沈清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衣裙被打湿,美人洁白如雪的额头上磕出一抹红,不少宾客都看不下去。
有人在宴会上悄悄嘟囔:“许夫人太小肚鸡肠了吧。”
“对啊对啊!”
“看人家额头都红了。”
但凡把江梦瑶换成丑一点的女子,他们都不会这样说。
许言之将眼神停留在女子脸上,难怪眼熟,竟是那日救下的女子。
沈清娇摆手示意她退下,可江梦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表情呆滞有些不知所云,其他姐妹也是。
许言之皱眉:“还不快退下。”
白蓙从座位上起身对许言之说:“许公子有所不知,乐月坊的舞姬常年佩戴面纱,若谁看到了她们的真容,那人就得娶她。”
许言之脸色彻底冷下来:“谁定的规矩?”
白蓙眯起眼睛闪过算计:“乐月坊出现规矩也有了,所以舞姬才常年素纱遮面。”
容然冷哼一声,执扇轻笑:“这位老爷说的这般好笑,面纱是这个姑娘自己弄掉的,却让别人负责。”
众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但也有别的声音在议论。
“可好歹那舞姬的容貌被许公子看去了呀。”
“你刚才没看?”
“咳、咳、我离的远没看清。”
又有人说道:“娶一个舞姬进门又无妨,更何况这般貌美。”
许言之多年来只有沈清娇一位夫人,外面的人都说他情深,冰清玉洁,可就有人觉得他在装清高,都是男人能不了解男人吗?
江梦瑶垂眸流泪。
白蓙见许言之不开口,又对沈清娇说:“许夫人,面纱对乐月坊舞姬来说可如同命一般重要!”
沈清娇见宾客们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冷冷地笑:“不过就是个舞姬。”这人也是笨的一批,要是女主真去了后院,许言之估计也不会如他所愿。
“还有白老爷,你应该问旁边的许公子,而不是问我。”沈清娇立马将自己撇出去。
一直沉默的许言之突然开口:“夫人方才也瞧见了这女子容貌,是不是也要负责?”
他原本是想说刚才站在旁边的高侍卫最先看见,直接推给高侍卫做妾多好,但是沈清娇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高侍卫如果知道许言之的心理:听我说谢谢你!
还跪在一旁的江梦瑶身体一僵,泪水再度入侵。
自己就那么不堪嘛?因为舞姬的身份。
沈清娇脸色一黑,笑的有些勉强。md许言之,老子给你推美人呢!
许言之喜欢看沈清娇气急败坏的模样,平时冷冰冰的脸都有了生气。
台下的白蓙和容然都无语掉。
白蓙:……女人能娶女人么?
容然:……许公子这么狠的么?
沈清娇笑道:“当然要负责!”
众人一凛:夫人好生仗义!
不过要娶人家吗?大家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
这怎么可能!不过两人都看着养眼,站在一起的话感觉还可以。
许言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开口:“负责什么?”他只是想逗一下她。
“只是她也是女子,我娶不了,不如就与我金兰结义,做我异姓妹妹。”
说罢,便倒了两杯酒,她站在高台上朝容然说:“师兄,你是我除了父亲以外的亲人,今日我沈清娇这此认这……”她偏头问旁边的江梦瑶:“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梦瑶正要说便被容然打断。“子清不可!”容然有些觉得她无理取闹,为了一个女子失了分寸。
可沈清娇不听劝仍然固执己见:“我沈清娇今日与江梦瑶结为异姓姐妹,从今往后,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
沈清娇也不知道古人这种事情是怎么说的,简直要用到时恨自己古装剧看少了!
她一杯酒水一口干掉,另一杯给了江梦瑶。
容然也没法,子清虽然看上去挺好说话的,实际上她有时候还是倔脾气。
他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要宠着。
沈清娇转身看许言之:“好了,姑爷该怎么负责?”
“付她白银万两!”许言之立马说道。
众人呼吸一滞,白银万两可不少,赎完身还完全可以富裕地过完下辈子。
“不可!”白蓙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又起身制止:“清誉对女子非同一般,怎么能被金钱打发!”
好像为人家打抱不平似的。
容然合上折扇:“不如问问这位姑娘如何说?”
“当然不……”“面纱对乐月坊的舞姬如同命一般重要!若许公子执意不肯娶,我亦不强求!”江梦瑶垂眸慢慢起身。
若她答应下场一定不会好,要是成功入了许府,起码白蓙不会动她,更何况是那人呐!
“我愿以死明志!”
她突然朝柱子跑去,这是要求死!
沈清娇倒不担心女主真会寻死觅活,女主刚被卖进乐月坊没多久,怎么可能被乐月坊的这种思想给洗脑呢?不计划着逃跑就好了,不过就是做戏。
果真,江梦瑶跑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沈清娇侧目看自己这个在京城的师兄。
容然用杯子击中江梦瑶的肩膀,身体一歪便倒在地上,一些舞姬立马围上前,将她拉住。
大师兄好身手!
许言之也没料到容然会武功,刚才那茶杯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肩膀上。
当肩膀受到外力撞击时,神经和血管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导致神经传导异常、血液循环不畅,从而出现肩膀和手麻木的表现,但江梦瑶腿软。
“姐姐可别做傻事,富贵人家怎么可能娶我们这种人?”
“是啊姐姐,就算再难也要活下去啊!”
江梦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少的舞姬也悄悄抹泪,后来干脆直接哭起来。
沈清娇傻眼了,可以哭成这样吗?啊哈哈!她幸灾乐祸地看向许言之。
许言之瞪她,怪凶的哈,她收回目光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聒噪。”
杂乱无章的哭声止下,还有一下子收不住的打嗝声。
沉重的气氛令人喘不过气,都沉默不敢说话,越沉默越死寂。
“要不这样吧。”清丽的女声打破了这份沉默,众人只觉得这说话的人简直仙女,如天籁之音。
“嗯?”
她一脸平静的说:“要不这样吧,我既与江梦瑶结为姐妹,不如夫君将她收入后院,也方便我照顾她,共同服侍夫君,这么多年来我也有个知心的姐妹。”
“沈、清、娇、”许言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沈清娇垂眸不语,一定要完成任务。
“如你所愿!”许言之拂袖离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