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代帝王,昭庆帝无疑是最让人能够猜透的。
他从不拘泥于小节,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即便触及楚律他都可以免罪。
一旦触及他的底线,即便对方身后站着楚国第一江湖势力龙虎山,该死还得死。
说是皇帝,但行事随心,导致朝堂上下,乌烟瘴气。
就连京城那么多作奸犯科的,只要有官员求情,毫不在意地全放过。
若不是当朝首辅给力,楚国早就随他而衰败了。
上书房,昭庆帝看着下面的叶清,心中有些动容。
他连未婚妻都如此呵护,而他连自己的女儿都守不住,还真是嘲讽。
“嗯,下去吧。”
叶清愣住了,这就完了?
离开后,昭庆又宣老丈人韩希孟进上书房,自己则是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韩希孟出来后,神情严肃,带着叶清回了暂住之地。
昭庆帝本为先帝次子,因此年纪已经很大了,如今已年过半百,还是一个普通人。
“大伴,徐清风如何?”
“回皇爷,恃才傲物之辈罢了。”
“嗯,皇陵那边还缺人,下去吧。”
“陛下,奴婢做错了什么?”
太监不是从小跟着的,自以为很懂,昭庆帝,实则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见对方跪在地上哭诉,昭庆帝一脸不喜,但对方可看不到,还在哭。
直接昭庆轻轻一甩袖子,太监先是脸色狰狞,还没开口,便化为一滩血水。
“擦干净。”
“是!”
一个如影子一般的人物从龙椅后面走出,轻轻一扫,血水一干二净。
影子很快又隐藏起来,昭庆目光看向门口,喃喃道:
“徐清风,希望你不要坏朕大计。”
随后又低下头默默地批阅奏折,很快,又有一个新的太监走到昭庆下方,静静等待。
叶清试图询问昭庆跟韩希孟说了什么,但是对方脸色不太好,只是说道:
“你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看来老丈人是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望啊。
难道要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吗?记得当初您可不是这么做的啊。
回到韩府后,自己的行李已经被收拾好了,这么着急赶自己走吗?
只是当叶清看到韩芸汐的时候,又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爹爹让我跟你回去,见见你父母。”
叶清一听,还有这好事呢,这老丈人还真是心口不一啊。
正好马车也来了,叶清三人直接上车,慢慢地朝家赶去。
从京城回徐家村,差不多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路上必定十分坎坷。
但好在韩希孟已经将行程安排好,从京城到徐家村,一路上到处都是补给点。
当叶清到达第一个补给点的时候,惊叹于里面丰厚的物资。
粮食、兽肉、酒水还有药材,甚至还有兵械,这么全乎啊。
正吃着饭,韩芸汐察觉到不对劲,便问道:
“清风,你说我们来的时候,爹爹为何不来这里?”
“……可能韩叔有他的打算吧。”
叶清大脑飞速运转,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如今越发强烈了。
古代成亲之前女方要去男方家见父母吗?
而且不说别人,韩芸汐的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韩希孟就不担心舟车劳顿?
还有,眼前所谓的补给点怎么那么像窝点呢,难道真发生了什么事?
见韩芸汐也开始胡乱猜想,叶清赶忙扯开话题。
日行五百里,叶清他们很快就到达临安府。
这马自然是野兽,只不过是被驯服的,很温顺,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只是要考虑韩芸汐的身体。
还有一点让叶清奇怪的是,马夫从不进城,甚至不说一句话。
所有的补给点都在城外,这是怕发生什么事吗?
叶清日常练功时候的走神,全都被韩芸汐收入眼中,很难不去多想。
但是看到叶清越来越多的笑容,她也只好不去胡思乱想。
离家越来越近,叶清心中的思念越来越迫切,但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从当初他见到韩希孟的时候,对方好像就在准备什么,但并不着急。
直到那次洪灾的发生,让韩希孟脸上多了很多愁容,现在想来,定然不是因为救灾问题。
再加上,苏秦的到来有些巧合。
太医院治不了吗?或许吧,但非要长途跋涉寻找林东方吗?
还有,金陵那么大,一个文官为何寻求武将的帮助,地方官见到京官是要以礼相待的吧。
谁家还没有炼骨武师啊,多找几个也没什么问题吧,无非是花些钱财而已。
再加上昭庆最后一次召见韩希孟过后,他急了,着急把女儿送出京城,这是要做什么事?
他又能做什么事?
叛乱?以皇帝之名?
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愿不是自己所想的这般吧。
见韩芸汐强颜欢笑的样子,叶清有些心疼。
“三天,三天后我们回金陵。”
“清风,我……”
“无妨,我都懂。”
叶清摸了摸韩芸汐的小脑袋,尽量让对方放松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临近年关,他们可以过完年再回去。
徐盛和徐英见到叶清的那一刻,心中不胜欢喜,见到儿媳妇都领回来了,脸色有些奇怪。
当初那个胡明月没事还来家里看看,这儿子几个月没见就喜新厌旧了?
但也不好明说,高高兴兴的过个年就好。
第二天,叶清挨家挨户地去拜年,先是夫子,老头年纪大了,听说叶清高中解元,激动得差点没上来那口气。
还好叶清及时安抚,不然大过年的就此西去,也不是个好兆头。
“夫子,过几日会元也就下来了,过了年还要去考状元,当日我可是夸下海口的。”
“好好好,老夫能有你这学生,死而无憾啊,死而无憾。”
“大过年的,别说死,您老还有什么心愿,一并说来,现在学生都可以帮你实现。”
“哈哈,臭小子,还是不知谦虚,我想见一个人,你能让我见到吗?”
“您说。”
“我那劳苦一生的老兄弟,徐如林。”
“额,那不是徐汉的老爹吗?他都死多少年了,我……夫子,等我。”
叶清跪下给夫子磕了两个头,留下几颗延年益寿的药丸,希望对方能够撑到他连中三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