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又转动手腕,意图削断铁链,却顶多把剑刃给弄钝。
“把那碍事的小子给毙了!”郑公公一声令下,数名锦衣卫冲向阿瑞。
他们的伙伴们上个月刚吃了阿瑞的亏,有的被削去了尾指,有的被山林血蛭所伤,而今正是复仇的好时候。
柳岚烟首当其冲,见状大惊,他身上向来没兵器,面对锦衣卫的大刀,他唯有以肉拳相搏。
阿瑞和柳岚烟情同父子,他知道业师专心于道术,对武功不甚在乎,因此武艺不精,为免害了业师,他口中大叫:“师父!快离开!阿瑞没事!”
说着,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抓住长炼,沿着长炼往上攀去,这无疑给吕寒松增加了更大的重量,急得他直喊:“你们快点解决他呀!”
他眼睁睁看着阿瑞朝他爬上来,心中焦急不已。
这位后辈可不是等闲之辈!三个月前,在广东佛山一味堂,阿瑞只用了长生宫人人都会的基本武功“青城十八式”,就硬生生折断了他一根肋骨,经过药敷多时,至今依然疼痛得很!害他无法好好发挥长炼的厉害。
吕寒松吃力的紧拉长炼,肋骨被阿瑞折断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他不想再吃眼前亏,主意已决,于是不再紧抱横梁,反而翻身坠下!
阿瑞还正在攀爬上去,长炼忽然失去支持,他急忙运上一口气,足施“仙人步”,缓和落地的力道,同时猛抽缠住剑身的长炼,在落地的同时一举打中迫近他的锦衣卫。
吕寒松怒不可遏,这后辈居然利用他的武器伤害他的同伙!他两足一着地,竟从宽袖中抛出一把飞刀,飞刀末端系着更细的长炼,直朝阿瑞射去。
阿瑞大惊之余,赶忙一个翻身,错开飞刀,不想吕寒松将细长炼一拉,飞刀竟然会转向,眼看要割伤阿瑞手臂!
他紧握樊瑞云的长剑,不舍放手,再者也不愿该剑落入他人手中,反而成为攻击他的兵器,可是眼前若不放手,必为飞刀所伤!
说时迟,那时快,樊瑞云推开众人,冲上前去,在阿瑞落地的一刻,已冲到他面前,当飞刀回转时,樊瑞云已握上剑柄,向阿瑞说:“我来。”
阿瑞马上放手。
樊瑞云的手刚被吕寒松所伤,兀自流着血,只见她仍面不改色,手握长剑,不知使了什么手法,瞬息之间,长剑竟自层层铁链交缠中抽出!
阿瑞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一时之间大为叹服,但此刻不是请教的时候,他赶紧退下,抽出腰间两把庖刀,与包围他们的锦衣卫交战。
这边厢,樊瑞云的长剑迎向飞刀,轻轻一搭,飞刀竟似黏上了长剑,她挥转长剑,飞刀驯服的伏在剑刃上,仿佛一条安静的小鱼。
她转身一圈,将剑朝吕寒松指去,飞刀脱离剑身,飞射吕寒松,由于细长炼一时拉不紧,吕寒松无法控制飞刀,他心急之下,抽动脱离了长剑的铁链,将自己的飞刀打落在地。
樊瑞云与阿瑞背贴着背,应战四方来敌。
“樊道长,”阿瑞边战边问,“您露的一手可是『金蝉剑术』?”
“不然还有什么?贫道就这一招半式。”说着,她将长剑换去没受伤的左手,反身黏去一个锦衣卫的大刀,锦衣卫竟控制不了手中的大刀,任由她摆布,她将剑身一绕,锦衣卫的大刀自然脱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金蝉剑术,取自金蝉脱壳之意。
剑分二式:阳蝉及阴蝉。
“阳蝉”者,求自己脱身,且战且退,樊瑞云将剑脱离铁链的方法便是。“阴蝉”者反向行之,脱他人之物,专解他人之兵器。
这种以退为进的剑法,对女子或体质较弱的男子最为合适,不求伤人,而求保全性命也。
樊瑞云卸下锦衣卫的刀,反身让阿瑞去对付,阿瑞的庖刀一面对那位锦衣卫,他马上后退,也顾不得掉在地上的大刀了,因为他还记得不久前同伴被阿瑞削去尾指,那么接下来的人生就没戏好唱了。
他们两人目标一致,要到后面的厢房去救彩衣。
但是眼前寸步难移,周围的道众又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不愿伸出援手,他们心急如焚,生怕再拖一些时间,彩衣就会被朱九渊玷染了!
郑公公冷眼看了一阵,对吕寒松打了个眼色,吕寒松马上跑过去。
“你是长生宫的监院,要在这儿坐镇,”郑公公附耳道,“可是我对后头皇上那儿十分放不下心,你有什么人可以过去照看一下?”
吕寒松阴沉的回道:“当然有。”
“那叫他去吧。”郑公公吩咐完了,便向大殿中的锦衣卫们喝道:“蠢材!停手!”
锦衣卫们楞了一下,纷纷垂下大刀。
阿瑞和樊瑞云暂时松了一口气,狐疑的看着郑公公,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这些草包,朝廷养出来的饭桶,”郑公公指着锦衣卫们骂道,“怪不得保不住大明社稷!如此,以后怎么保卫我们的新皇上?”
阿瑞讥讽道:“师弟,骂得好。”
郑公公瞪他一眼:“小子,你要耍嘴皮子也得趁现在了,因为待会儿,你口里就会塞满沙土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叫人把你下葬。”说着,郑公公的五爪渐渐迸出一股寒气。
阿瑞警戒的举起庖刀。
其实郑公公心里也纳闷得很。
他跟阿瑞无怨无仇,命运却让他们三番两次碰面,他觉得,这小子是他天生的克星,此刻若不除掉他,恐怕接下来还会再被他搞砸什么事。
“公公!您玉体重要呀!”锦衣卫中有人嚷道,“这小子交由我们动手就罢了!”
“你们要真有本事的话,还需我动手吗?”郑公公言犹未毕,脚下一移步,寒爪直朝阿瑞挥去,口中同时下令道:“把那婆娘也给我毙了!”
锦衣卫们即刻反应,五把大刀同时劈向樊瑞云。
“彩衣!”樊瑞云咬牙举剑,面对层层刀光,心中生起一股寒意。
她最担心的彩衣,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大殿后方的厢房,是长生宫住持的方丈室,如今变成了皇帝的御寝,张灯结彩,红灯围绕,在深山的朦胧月色下,显得喜气洋洋。
方丈室外,数名锦衣卫防守着,等待朱九渊完成他的“大事”,还有那名妖艳的妇人在门外守候,准备随时进去帮忙,而郑公公的心腹小宦官忠儿,也在门外神气的站着。
彩衣僵硬的平躺在床上,不安的眼睛只能直愣愣的瞪住床边的闱帐。
她年轻的身体散发出阵阵少女独有的芬香,朱九渊贪婪的打量她,一时口干舌燥。他摇摇头,讥笑自己学道多年,凡心却有增无减,如今连皇帝都当上了,九五之尊,人中之最,神仙又算得了什么?
他先脱下自己的黄袍,露出壮硕的身体,然后伸手解开彩衣的腰带,脱下她的大红喜袍和外衣,将她一层一层剥开。
“咦?”
彩衣的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了起来。
“怎么搞的?”
彩衣的内衣之下尚有内衣,而且还用五色线密密麻麻的缝了一重又一重,彷如迷宫图,看得朱九渊十分恼怒,更加是欲火焚身!
他早就注意彩衣很久了,这女孩年轻可爱不说,而且气质清灵,比当年翠杏不知迷人多少倍。
当郑公公提议他当皇帝时,他内心兴奋异常,这个提议,可以将他多年的好几个梦想凑合在一起,一次完成!
他不希望有任何事情阻止他完成梦想。
他抓住内衣的衣领,口中道:“今晚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