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魂拿出十三天令牌,道:“你不识得这个吗?本君限你十日之内回营报到,否则叛军下场如何,你清楚得很,也不必我多说!”
路潇遥此时苏醒过来,见风小刀已投入魔界,想这段日子以来的辛苦全然白费,心中痛楚难当,激动道:“我绝不会让你带他走!”
灭魂道:“对付你一个小ㄚ头,何劳本君动手?风,杀了他们!”
他故意让风小刀杀死中州群侠,种下双方不可解的仇恨,是为了断绝风小刀的回头路。
风小刀听得主命,长刀一挥,对着路潇遥森冷走近,此时路无常受伤,圆缺甫经大战,已是气虚力空,实在没人拦得住他,众人万分着急,都谨慎戒备,路无常被弟子背着,无法营救,更急得大汗淋漓,不断呼叫:“遥儿,你快到我身后!快!”
路潇遥心中凄苦:“大哥一旦杀了我、杀了这么多好朋友,就算将来清醒,也是一生痛苦,如果始终不醒,成了魔君手中的杀人刀,更会为中州带来无尽浩劫!”
她环目一扫,见魔君虽领千军前来,并无灵王随身,风小刀一死,众人便多了几分逃生希望,她心中煎熬,却不得不做下最沉痛的决定,一指点在自己胸口,冷声道:“我和他早已性命相连,只要我一死,你就休想再利用他!”
路无常急唤道:“遥儿!遥儿!你别做傻事,我不准你做傻事!”
路潇遥凄然道:“大哥绝不愿胡里胡涂的活着,他有什么做错,只盼大家看在遥儿舍命的份上,别再记恨他了,还请爹爹将我们同穴合葬,教养之恩女儿只有来生再报。”
又对步步进逼的风小刀柔声道:“大哥,遥儿没用,保不住你的命,只能拼死保住你一身清白,此后一路我都陪着你,你莫要怪我……”
她指尖含劲,正要射破自己心室。“慢着!”
孤焰闪身抓住路潇遥手臂,又对灭魂道:“如果路姑娘死了,小僧定会全力护持路门主离去,只要他伤势恢复,将来必会带领中州全力反扑,而正当强盛的魇魅更会趁势夹击,魔界难道要腹背受敌?”
灭魂挥手令风小刀止步,冷笑道:“僧者又想威胁本君吗?”
孤焰摇头道:“小僧正盼着和魔界共抗魇魅,如果让魔君感到不悦,只会使合作破局,又怎敢威胁你?只是当初小僧放走胡兹时,万万想不到魇魅会扩张得这么快速,这结果实在远远超过小僧预期,魔君若不快做下决定,恐怕局势就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
灭魂心想这小僧并不知道自己有最后的绝招可翻转天地,那就是魔梦相合的力量!
“我何不利用圣魔婚典设下一箭双鵰之局?到时候莫说是魇魅界主,就连这令人发指的小僧也可一并除去!”
他这一算盘打得甚精,倘若圆缺真是孤焰,为了梦初和魔界,一定会全力护持婚典,就算不是,圆缺在不明究里下,为保住群侠又避免合作破局,也会倾力相助。
他心中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只道:“既然魇魅祸劫如此严重,本君不日即将大婚,僧者前来喝一杯喜酒,就当做是你我双方的结盟酒了!”
孤焰点头答应,灭魂对路潇遥冷声道:“看在僧者面子上,本君暂且放过你们,至于你是否真和风小刀性命相连,我自有方法探出,就算是真的,那也无妨,因为最害怕的应该是你父亲,而不是我!走!”
路潇遥见风小刀终是随魔君远去,父亲形貌憔悴,再忍不住这段日子以来的委屈,抱住路无常痛哭失声。
…………
“教主!教主留步!”
远方忽然有三骑美丽女子奔驰来到,同时翻身下马拜倒在地。
群雄见她们英气娇艳,各有姿韵,都是绝色佳人,不禁想起圆缺虽是高僧,更是恶名昭彰、享尽艳福的巫祆圣子,心中都甚感怪异。
孤焰见昊星三人竟追了过来,心中虽觉得尴尬,也只能装做若无其事的示意三姝起身,昊星连忙呈报上紧急军情,竟是魇主趁魔军离开射天关后,居然突袭西漠!
魇魅不去云深竹隐抢夺阴泉,反而全力攻打巫祆,的确出乎孤焰意料之外。
路潇遥一听西漠遭危,圆缺分身乏术,如何还能处理风小刀的事?
忙拭了泪水道:“魇主能读人意识,用弱点去逼迫敌手,又能把人困入幻境之中,我们在南疆的那一场大战,许多盟军因此都倒戈相向,可是当我砍了喜爱命树的蘼魂花后,他们就能恢复神智。”
孤焰道:“魇魅一事需要无邪术法相助,我会将魇主拖延在西漠里,请路门主趁机潜入南疆,砍下蘼魂花,好救回受害人的魂魄。”
路潇遥道:“这是行不通的!只要魇主在外不断吸收人马,蘼魂花就会不断生长,砍了一片,又绽放一片,根本之道只能毁去妖树,但那树根十分诡异,上回我和大哥试过,薄冰这样的宝刀都砍不伤,三昧真火也烧不了!”
路无常急想带路潇遥离去,拱手道:“毁妖树的事交给我无邪,其他大事就劳烦神僧,路某告辞了!”
路潇遥向孤焰深深合十躬礼,道:“神僧,大哥的事就拜托你了。”
孤焰温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设法救醒他,但你不可再做傻事,否则他清醒后要如何承受?”
路潇遥点头答应,父女俩正要离去,却见绿衫军副将伏骥从远方策骑奔来,他浑身血衣,要行礼时几乎是跌下马来,孤焰忙接住他,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伏骥激动道:“教主!我军死伤惨重……”
路无常忽然以“无所遁形符”射往伏骥背心,化气钻入。
伏骥一个站立不稳,向前仆跌,愕叫道:“路门主,你做什么!”
原来路无常怕伏骥受了魇魅控制,见他并无异状,才拱手道:“伏英雄,得罪了!如今魇魅细作处处,路某不得不小心点。”
伏骥息了怒色,点头道:“魇魅诡计多端,是应该留心些。”
待中州群雄离去后,孤焰等人也快马赶回巫祆,伏骥一路上说起当时情况:“胡兹带了大队妖兵前来叫阵,我们未得教主命令,不敢随意出战,就紧闭城门,谁知他从前一副清高守德的模样,其实是狼心狗肺的贼子!竟派人在城门口燃起一列列大镬,焚煮掳来的百姓,我军首气不过,就派绿衫军出城救人……”
孤焰蹙眉道:“卓穆罕如此冲动,必是中计了。”
伏骥一抹脸上血汗,激愤道:“教主神算!当时圣夜军首也曾反对,但教民都哭天喊地,军首就带着我们趁夜突袭……”
孤焰问道:“你是逃了出来?”
伏骥道:“当时我领了一队兄弟要从后方突袭,却见到军首和弟兄们一下子全昏倒,才知道大镬里其实燃煮了迷烟,我们原本要冲上去救人,妖兵却大批杀来,暗夜之中,毒烟弥漫又敌众我寡,属下只好教兄弟们拼命抢回军首,先行撤退……”
他瞄了孤焰一眼,心中担忧教主会怪罪自己弃战而逃,孤焰却赞许道:“你做得很好,情况不明,不应该轻易牺牲。”
伏骥悲痛道:“军首至今卧伤在床,二万兵马全被掳走,我绿衫兄弟只余城内七千了……后来魇主又故意散布消息引我们去救人……”
孤焰道:“那是派影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