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之中悲悲切切的，罡祝迟很不习惯，他在村对面的的湖边见到了正坐在那发呆的刀。

“如果当时你肯出手的话，那个小女孩就不会死。”罡祝迟说道，但语气中却没有责备，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吃饭喝水般的事。

“关于死亡，我有思考过很长一段时间……”刀回过头来看着罡祝迟，看到他那明镜澈底的目光后，在考虑要不要和这个小孩说他想说的话。

“你似乎还小，不一定能明白我说的。”刀低下头，随手从傍边的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向前方的水里扔去。

“也许我听不懂，但你可以说说的。”罡祝迟说道。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刀不再说话的坐在湖边，看着湖水怔怔出神。

一会后，陈姓猎户来到了他们傍边，对罡祝迟表示了感谢，说道：“我叫陈时，刚刚没能走开身，所以现在才过来，谢谢小哥今天的出手相助。”

罡祝迟摇了摇手说：“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矣。”

“我能看得出来，两们都不普通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们的。”猎人说道。

“和我说说捕奴队的事吧。”罡祝迟说到。

猎户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

“前面的这个湖是澜江流经的一个湖，叫环翠湖，平日里有近百里大，如果多雨季节，可能会有近千里大，现在刚过多雨时节，所以它现在有千里大小了。它的下游最近的支流有两个，一个是主支，是澜江；另一个小支叫鹿角河。从澜江到鹿角河最长的部分有近三百里。这近三百里的鹿角状水域养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其中胡家就在离这50里外的一处的大庄子那。胡家虽说只养了几千号奴隶，但却养了近百的武夫家丁，这此武夫家丁中，地位高级点的，叫家臣。

胡家，与再往下游一点的和胡家差不多势力的李庄一起控制了鹿角河北边方圆4百来里的地方。在这河北一带若要生存，必须要看这两家脸色的。

“30年前，我父亲就是在胡家的捕奴队呆着的，有一次我父亲给胡家立了功，当时胡家的家主为了奖励我父亲，就让我父亲自己提要求。我父亲厌倦了捕奴队的生活，就提出带着我母亲来这一带生活，希望胡家答应，我父亲的选择，其实也是当前比较主流的一个选择。

“胡家答应了，但说是30年内可以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自由生活，但过了30年，就要我们自己再寻安身之所。

“父亲和母亲来到这后，就生下了我姐陈红、我陈时和我弟陈刻三人。我姐嫁与牛头山，我和我弟也从牛头山取了两个女人过来，然后我们两家就在这生活了下来了。

“没想到，刚过了30年，胡家就过来了，我们以为他们不会计较我们这小小人家的，没想到……

“现在我们就相当于野人了，野人就是那些捕奴队最喜欢的目标。

“当前我们的出路有三条，一条是我和我弟去到胡家，给他们办事，最幸运的当然是做家臣了，但以我们俩的本事恐怕应该是做武人，到胡家的捕奴队做事。我们俩在胡家的捕奴队能做什么？无非就如今天那帮捕奴队对我们所做的那样。

“一条是我们举家都去胡家给他们做中等奴隶，所谓的中等奴隶，就是胡家只要有事，我们必须无偿的帮他们做，我们只有很少的贫脊田地，根本养不活我们一大家子的。

“最后一条就是去牛头山了，去牛头山的人都必须要有牛头山老大看得中的技能。我和我弟平日以打猎为生，也算是有一项技艺，想来让他们接纳我们的并不困难。”

讲到了牛头山，罡祝迟来了兴趣，让陈姓猎人详细的讲了讲。

“牛头山，顾名思义如牛头一样的山，我们现在处的地方就是在牛嘴处。沿着我们身后的山凹往上走山路，约30里路处就是牛头山的额头，那个地方地势平缓，如今牛头山的大王就是在那建立山寨的。

“牛头山目前住了百来户人家，人口有近千人。他们每家之中都会有一两个会特殊技艺的人，当然了，最受大王欢迎的还是武艺高超之人了。”陈姓猎人说完略有所指的看了眼两人。意思明显不过了。

罡祝迟看明白了陈时的意思，但装作不知道，不露声色的说：“按你所说，这牛头山应该是在这胡、李两家的势力范围内，难道两家能允许牛头山大王他们的存在？”

“其实，牛头山的大王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了。一般情况下两家都不会来攻打牛头山的，但当山下缺人缺得很厉害时，他们两家就会合起伙来攻打牛头山，把山上的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

“两家平日里要不了那么多奴隶时，他们就会把如我父亲那样的人遣散出来，而到了需要人时，又派捕奴队到处来抓我们。牛头山的人基本也都是我们这样的。只不过现今牛头山的大王是个有想法的人，他用这种筛选的方式将有本事的人留在山上，胡李两家想动我们就很困难了。”陈时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牛头山的一员了。

他观察两人神色，看不出两人对牛头山感兴趣，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其实从在林子里见到两位开始，我就知道两位不是常人，两位可有去处和打算吗？”陈时不想暗示了，他想明说。

罡祝迟看了看刀，见刀并无反应，便说道：“其实我们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地方是想去的，要不我们和你们一起去牛头山转转？”

陈时大喜，但立马平复表情，商讨的说道：“两位以我们家人的身份一起去牛头山可好？平日里你们的食宿我们两家都包了。”

“那就有劳了，只是今晚我和我哥就在这呆着了，你们送些吃食过来就好，嗯，食物的量要大些哈，我哥特能吃。”罡祝迟指了指标形大汉、肌肉男刀。

“吃食没问题，只是怎么能让你们俩在这外面过夜呢？”陈时连忙道。

“不碍事的，我们一直都是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你不用太在意。”罡祝迟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道。

陈时见状面露敬意，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过去了，一会再送吃的过来。”和罡祝迟再寒喧了两句后，陈时就走了。

罡祝迟其实是想到屋里去睡的，但他看出来了刀是不愿意去和那些人一起呆着的，他总不能留着刀一个人在这湖边呆着吧。一路相处过来，他觉得刀有时是个很大气不拘小节的人，而有时又是个极其小气的人，罡祝迟不能把握对于睡觉这件事，刀是大气还是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