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
“把外面所有尸体全部搬进来。”
“先找个角落堆积起来盖住。”
“我们临走时，再一把火全部烧掉！”
虽说所有暴徒尽数伏诛，但是陆白当然不会忘了正事。
这次绿野村之行，首要任务，一来是将叶瑶父女带回去，不过叶老师的丈夫已经身亡，所以陆白现在也只需要带走叶瑶就行。
二来，是勘察绿野村的情况，想办法杜绝未来母巢化的趋向。
陆白摩挲着下巴，四下环顾，面露疑惑。
“唔……”
“可是这么看来，绿野村本来也不应该沦为母巢吧？”
“如果没有我的干预，那么绿野村将会一直被这群暴徒统治。”
“他们处境安全，也不缺生存物资。”
“就算动手杀人，也理当会将尸体挪去室内。”
“毕竟尸体沾染黑雨，可能异变成丧尸这回事，在黑雨过后没几天，就已经算是人尽皆知。”
“那为什么，绿野村会在黑雨倾落那么久之后，突兀地转化成了母巢？”
陆白捏着下巴，皱眉沉思。
以他目前对黑雨的了解，他并不能解析出其中的根由。
然而，就在这时！
春寒忽然动作一滞，看向陆白：“主人，生体检测侦查到异样数据。”
陆白收回思绪，目光微凝：“异样数据？什么情况？”
春寒沉默片刻，继而看向南方：“南方牧园，就在刚才，两头牛几乎同时，突然发生了异变！异变的过程很快，生体检测仪都没能反应过来，异变就已经完成。”
陆白瞳孔微缩！
要说这是巧合，那他肯定是不信的。
他前脚刚刚杀光了那群畜生，后脚数百米外牧场里的牛，就发生了异变。
黑雨的雨势的确稍有扩大，但是绝不足以使得生物迅速异变。
致使肉牛变异的根源，无论如何，都与那群暴徒的死亡脱不了干系！
陆白眉头紧锁，心中沉思。
“怪事。”
“说起来，收容黑核的时候，系统还有提示，说是存在精神内容物和灵魂残渣。”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盘，那生灵的异变和死尸的异变，的确本质上有所不同。”
“生灵的异变不仅需要黑雨，更需要这种所谓的，灵魂残渣？”
“或者说，是亡魂的执念？”
“不对，我这是想太多了，这东西不该这么玄乎。”
“毕竟那群暴徒，本来也就没什么所谓执念。”
陆白试图寻求一个合理的解答，但是却又意识到，自己也许想得过于复杂。
没有什么执念不执念的。
也许，只是量变引发了质变。
尤其，是在黑雨的干涉之下。
陆白回想起了黑雨伊始的见闻。
当时，在福晟大酒店楼下，黑雨仿佛具有活性，如同菌丝般盘根错节，顺着雪堆蔓延至郭荣的尸体之中。
那么现在……
陆白手掌一翻，换上了纳米黑银战衣，当即推门而出。
他没有急着和异变黑牛交手，而是打开光学迷彩系统，潜于暗处，缓步靠近。
直到抵达牧园附近。
陆白身子微伏，挖开了地上的泥壤。
并从空间魔方中取出了一块纯白的大块海绵，将之填充在地上的坑洞之中。
紧接着，陆白便看到！
当黑雨落地，丝丝缕缕的黑线顺着泥壤，一路蔓延至牧场处。
黑线游移的轨迹，在纯白的海绵上毕露无遗！
陆白微张着嘴，瞳孔骤然一缩。
“这……”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辈子却连一个人都没能发现？”
“我的天……”
陆白大为震撼！
他几乎可以断言，这种现象一旦曝光，就算不是他，换做任何旁人，都能察觉到几分端倪。
但是前世却无人提及。
只能说，至少永城和附近的城市，都错过了最佳的科研时期。
毕竟等到黑雨雨势扩大，整片大地都会被黑雨侵蚀。
届时，就算掘地三尺，也难以观察到那漆黑根须蔓延的轨迹。
而且，陆白可以确定，这根须现象是“一手”黑雨独有的特征。
如若将黑水接回实验室，是没法复现出这种特质的。
至于现在，当陆白连番目睹了漆黑根须现象，加上黑牛突兀的变异……
陆白心中，多少有了些答案。
“精神内容物，灵魂残渣……”
“如果黑雨拥有容器的特质，可以吸附这些超自然因素。”
“那一切就都合理了。”
“假使，是这样一个过程。”
“首先，我杀了那近百名暴徒。”
“然后，他们的精神和灵魂残渣逸散出去，继而被黑雨捕获……就像是寻常雨滴捕获半空中的灰尘那样。”
“黑雨和灵魂残渣混合后，落入大地。”
“这个过程中，黑雨便已经完成了结合，所以实验室收集的黑雨，就算没有过落地，其实也已经不纯了。”
“而当黑雨落地之后，便化作蔓延的根须，朝着黑牛的方向行进。”
“至少为什么选择黑牛。”
“多半是因为，它们也被黑雨侵蚀了。”
“它们身上沾染着黑雨，而同类相吸，那蔓延的菌丝就一路钻入黑牛体内。”
“从而，促成了异变。”
陆白摩挲着下巴，心中几乎确信，他的推论没有差错。
只是具体异变的过程，他也不甚了解。
也许黑牛之所以能够异变至此，是因为黑雨本身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也或许是，它将精神内容物或灵魂残渣视作燃料，并借由燃烧灵魂，分解精神，从而获得了支持生物异变的能量？
这个，陆白没法断言。
人类现有的科技，想来也没法观测。
毕竟人类看不到精神内容物残缺与否，而灵魂残渣又少了几斤几两，没有实验数据，自然难以获得结果。
但无伤大雅。
至少现在，陆白大抵是弄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绿野村，会在许久之后沦为母巢了。
“如果当时，这里始终没人监管。”
“而这群暴徒沦落到不得不吃人的地步。”
“那么，那些所谓的精神内容物和灵魂残渣，就会在这片土地上富集……”
“直到寻获一个被黑雨侵蚀的对象。”
“随后没入其体内。”
“从那一时刻开始，异变就一发不可收拾。”
“但凡有一个暴露在黑雨之下，那么所有人，都将沦为黑雨的苗床。”
“无一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