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是吗,你也在哭泣吗?”少年抚摸着青瓦墙上被细雨刻蚀出的点点斑驳,眼神黯淡,。虽是朦朦细雨,少年头发却已经湿透,眼眶微红,少年抬头望向屋檐勾勒出的那一方绵绵阴云.眼里交杂着愤怒和不甘,雨水打进眼睛微痛,少年长叹一口气,拍拍腰间的粗布衣,“我们走吧。少年像是自言自语道拧干破布衫上的水,一步踩着一步向南走去。”
这日清晨,府衙大门前停了两辆极华贵的马车,马车上下来几个人,左右护卫的一众人皆身着大红飞鱼服,佩刀,最中间被簇拥着的那位身穿一袭红色蟒袍,颜色更深些,迈的步宽也些许大些,没有佩刀。众人径直进了衙门,没有人来迎接,一府之衙似乎比往日更冷清些。
天色隐隐暗了下来,阴云与远山逐渐晕在一起,难解难分,风势渐大,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蝉声渐弱,雨也不紧不慢地下了起来。
辰时二刻,雨势渐浓,小乞儿跑到衙门院墙房檐下躲雨,恰好看见红色的一众人从衙门里出来,左右护卫的人比进去时少了五六个穿着红色蟒袍的那位蟒袍上隐隐约约有点点斑驳。众人都没有说话,红蟒袍有意无意地看了小乞儿一眼,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后上了车,用女人一般细的声音对车夫说了一声:“走”,接着用旁人都无法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了句“陛下”。皮肤白皙的马车夫微微一笑,随即挥鞭,马车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突然,小乞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疯也似的向衙门里跑去,衙门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乌鸦停在树上,猩红的眼睛打量着小乞儿。小乞儿直冲入公堂,只见知府惯用的大刀断作两截,静静躺在在地上,六个穿飞鱼服的尸体横在一边,整个公堂空无一人,只有几件白布衣服散落在地。少年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眼眶不知何时红了。屋外,大雨滂沱。
“襄阳城知府燕怀民,明武三年调任知府,为官不德,为臣不忠,勾结恶党,意欲叛国。京城清流如此写道。
少年独自一人穿行在雨幕中,任凭雨水冲击着身体,密匝的雨滴模糊了少年的视线,少年什么也看不清,只模模糊糊地看见眼前似乎有一团亮光,那亮光似乎在跳跃,在欢呼,于是不顾一切地朝着亮光跑去。
当少年走到亮光所在之处时,少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物,那是一座在雨中,不断燃烧的酒楼,火舌肆意吞蚀着木制的牌匾:乐聚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隆,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站在那里。过了两分钟,少年回过神来,将府衙拾来的几件粗白布衣放在一边,小心包好,随即冲进熊熊大火中,奇怪的是,少年所过之地、肆意生长的火舌似乎都刻意避开少年,让出一条通路。
少年毫无波折的进入酒店大厅,忍住滚滚黑烟高喊:“小二!”没有人回应,少年本想再喊,却被黑烟呛住嗓子,少年大口咳嗽,只觉视野渐渐模糊,头隐隐发胀,模糊中,少年看见燃烧着的天花板,燃烧的戏台,仿佛世界都在燃烧着,火蔓延上来,火舌舔舐着少年的小腿,少年重重倒地,昏迷过去。朦朦胧胧中,少年感觉到一个有力的粗糙手臂将自己抱起。
再次醒来时,少年躺在小巷的青石板上,冰冷潮湿的触觉遍布全身。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太阳已经从云后露出一半身体,天空是灰蒙蒙的白。少年起身,发现粗布白衣在腰间卷着,苦笑一声,抚摸着青瓦墙上被细雨刻蚀出的点点斑驳,眼神黯淡,。虽是朦朦细雨,少年头发却已经湿透,眼眶微红,少年抬头望向屋檐勾勒出的那一方绵绵阴云.眼里交杂着愤怒和不甘,雨水打进眼睛微痛,少年长叹一口气,拍拍腰间的粗布衣,“我们走吧。少年像是自言自语道拧干破布衫上的水,一步踩着一步向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