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原因,秦小宝当然明白,但是他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至于这个人是真是假,那就很难说了。
好半晌,他犹豫地道:“你肯把辽东的兵权交出来吗?”
“老公公,我就说你很聪明,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倘若是旁人,又怎能统率辽东大军呢?辽东的兵权,我会拱手相让,但暂时还不是时候,皇太极还没死,我们大明的大军,还不能算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你能理解吗?”
秦小宝不是自私的人吗?有了兵权,岂不是什么都有了?往深处想,秦小宝的目的,依然是京营。
而司礼监,则是皇上想要逃避责任,或者是想要控制朝堂的一种特殊的存在。
大明的内阁制度,对整个帝国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这些官员,一定要忠心耿耿,否则,就会成为某些人的代言人,或者成为皇上的传声筒。
秦小宝来见张维贤,一是因为他的地位,二是因为他手中有一支军队。
如今朝廷中,不管是内阁,还是六官九卿,大都为魏忠贤所用,实可说是一片混乱。
既然要动手,那就一网打尽,如果这事情是辽东军干的,那秦寻只怕要担上许多骂名。
虽然秦小宝的《铁面神功》很厉害,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张维贤盯着秦小宝看了许久,终于开口了:“秦小宝,如果你还想骗我,我就算是死了,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秦小宝撇了一下嘴巴,心道,怎么总是这么多人喜欢这么说呢?似乎真的有用。
“别急!不出两日,辽东军队必已到了城下。”
朱由校居住的地方,就在乾清殿之外。
魏忠贤立于大殿之外,双目无神,不知心中所思何意。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太厚,或许是忘记了这里的温度,在这样的天气里,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可是他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半点要动弹的意思。
客氏随魏忠贤而来,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进来,刚进来不久,便传来几句小孩子不该说的话,似乎有意要让魏忠贤听见,今日客氏喊得特别疯,似乎整个皇宫都为之颤抖。
魏忠贤并非愚笨之人,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朱由校不肯放过自己呢?
魏忠贤非常明白,若是得不到皇上的重用,那就是自寻死路,秦小宝是绝对不会留下自己的。
那么,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乾清宫之外,尽是东厂心腹,若有不测,魏忠贤便可担保,朱由校与客氏一个也逃不出乾清宫。
那又如何?秦小宝送来的丹药,早就用光了,而且还有一个客氏,恐怕是不可能让朱由校再次中招。
想到这里,魏忠贤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个孩子的影子。
不管是东厂,还是禁军,都有不少护卫,却没有料到京营的人会忽然出手,准确地说,他们并没有出手,而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于是,神机营便在北镇抚司与东厂门前布置了几门大炮,并且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出门。
今日北镇抚署当差的便是崔应元,那个窝囊废被胡久成算计,魏忠贤责怪他办事不力,已将他贬去了统领之职,如今只做了司刑司。
被下属们在睡梦中叫醒,一听到外面有神机营的人在外面,所有的困意都被吓跑了,竟然有人敢围攻锦衣卫的驻地,这是什么意思?
拿着一套衣物冲出大门,崔应元看着那一排排黑黝黝的炮管,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在几个护卫的搀扶下,他艰难地走出了大门,对着外面的将军拱了拱手,挤出一丝笑容:“请问,这是何意?”
今晚出动的,全是张维贤的直属部下,他们眼里就只有老家主一个人,说句不好听的,就连年轻的皇帝,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为首的将军冷冷地道:“英国元帅有命,今晚要捉拿叛逆,你们只要留在官府就行,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崔应元不愧是御林军的千夫长,在五营将军的威胁下,什么话都不说,乖乖地退了下去。
崔应元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翻了个白眼,他有一种感觉,魏忠贤恐怕要完蛋了,因为众所周知,锦衣卫是魏忠贤的走狗,为什么会在深夜里把他们抓了过来?
崔应元自被魏忠贤扳倒之后,就对魏忠贤十分不满,如今魏忠贤要倒了,他要不要出手呢?
这么想着,崔应元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城门,对着门外的武将说道:“将军,能不能通知一声?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崔应元是个善于把握时机的人,他很明白,整个朝廷之中,唯一一个敢于和魏忠贤正面对抗的人,就是那个叫秦小宝的人,秦小宝和张维贤到底是怎么谈成的,现在张维贤出手,秦小宝自然也入京了。
不得不说,崔应元的目光很毒辣,但却没有用在正确的事情上。
这个时候,秦小宝已经出了坤宁皇宫,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是她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亲热的好时机。
现在皇宫的大门还没有打开,秦小宝虽然没有出门的打算,但是也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来了。
魏忠贤受了些风寒,不过是在朱由校的房门口多偷听了一会儿,好奇心太重,所以才会生出这种病来。
在魏忠贤看来,若朱由校与客氏要害自己,便将二人一并除去,再扶持八岁的朱由检登位。
虽说朱由检对自己似乎有些厌恶,但那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做做做做做,做做样子罢了。
他正躺在床上,忽然觉得面前多了一个人。
“几点了?”
“子时已至,不知魏公公是否已经起床?”
魏忠贤一听,只觉得耳朵里像是响起了一声惊雷,猛地一个翻身,看到眼前之人,颤声问道:“秦……秦大哥,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秦小宝淡淡一笑,转过头去,继续往自己的座位上一靠,好整以暇的说道:“我是在你和客氏商量如何对付我之后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