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英东又问了一句：“那如果其他的贝勒不愿意出建州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严重，建州军队近些年来愈发顺风顺水，诸旗贝勒们日子也过得滋润无比，如果突然放他们离去，他们愿意离去那就奇怪了。

皇太极冷眼一瞥，寒声道：“我这么做，是要让我女真族免于秦小宝的毒手，若是谁敢反抗，休怪我这把剑不认人。”

安费古扬刚刚犯了一个错误，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说出反对的话语？

他忙道：“既是大汗心意已决，我等自当遵从，此事刻不容缓，还请大汗率领大军，在此等候。”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觉得这几个字最好听，可是在亲眼看到辽东人的大炮威力之后，他们可不想被驴子一脚踹死，哪有人愿意留下来殿后？

皇太极的目光从各人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代山的身上，这时史山也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皇太极离开的时候，除了正红旗之外，其他部队都被他带走了，他的军队一共有6万人，到了沈阳，他又用了5万人，因此，他的军队尽管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却还有四十余人。

而现在，正红旗只剩下了不到5000人。

眼看着皇太极等人在黑暗中渐渐远去，代山心中恍然。

皇太极明知道击败秦小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却还是执意要派人去，当初他选择了一万精兵，其中大部分都是正红旗、舒尔哈齐等镶黄旗的将领，因此这一战，他们是最吃亏的一方。

这是从一开始，就在皇太极的算计之中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代善就不寒而栗，皇太极真是好算计！

他竟然拿数万名女真子当筹码，胜则辽东尽归自己所有，若是败了，折损的却是那些旁支。

这一招，既排除了敌人，又控制了军队，这样的好哥哥，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就在此时，他的一名亲卫看着皇太极的军队远去，不由道：“贝勒，我们是不是要留在这里做炮灰？要不要一起撤退？”

辽东大炮对女真人造成的打击，已经超过了他们所知道的大炮。

“逃？往哪里逃？虽然朝鲜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富饶，但是一旦被秦小宝攻击，就是一片死亡之地。”

“传令下去，明日清晨，举起白旗，贝勒本人要到秦小宝那里，请求投降。”

“啊！替善来认输了？”

秦小宝闻言，也很惊讶，其实，如果他今天大胆一点，或许会有更多的收获。

倒不是秦小宝太过小心，而是他认为辽东军缺乏野外作战的经验，若是被女真大军追击，辽东军队未必能敌得过女真大军。

而且大炮的火力虽强，但运送起来却很麻烦，若是被女真军队抢走，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柄？

正因为如此，秦小宝才会下令，让军队在三十公里外撤退。

这一战对于辽东军队而言，可以说是一次极为重要的战役，与此同时，还缴获了大量的粮食和装备。

伤亡人数不多，受伤的也有两千多人，剩下的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明朝士兵踩死的。

这一战，她一共损失了5000多名女真士兵，还有上万名被抓，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秦小宝善心中一动，连忙命令医疗官，给那些伤兵疗伤，这可是最好的不要钱的苦力！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按计画，次日清晨，辽东4万大军将以稳健的步伐直逼抚顺，把女真大军赶至海都腊。

其实秦小宝也不认为自己能一击必杀女真人，等他们的军队接近赫尔托拉的时候，他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如何消灭女真的力量上。

不料还未抵达抚顺，便接到探子回报，女真军队不仅已经在抚顺挂上白旗，而且代山本人也前来求降。

秦小宝都快怀疑自己听错了，军队扎营之后，直接让人去请代善入内。

代善的态度还算诚恳，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赔罪”。

这都11月中旬了，她却只披了一身薄衫，还扛着一大把木柴。

秦小宝没有露出得意之色，憋着笑，亲手将代善绑在自己肩膀上的木柴取了下来，再从旁边的护卫手里拿了一件棉衣，盖在了代善的头上。

“大贝勒，你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吗？呵呵。”

秦小宝的反应，让代山微微一愣，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反应慢一点，秦小宝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他一副惭愧的样子，道：“边陲蛮荒之人，不知天威，幸而得了你的赏识，从此之后，我会严加管教，唯你马首是瞻，再不敢有异心。”

秦小宝不得不说，这个代善倒也算有点脑子，还好碰到了他，要是别的满口仁义道德的文臣，肯定会被这个小子给忽悠住。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父亲与皇朝作对，屠戮我边境百姓，实在是不可饶恕，现在你已经悔改，可以从轻发落，我会向朝廷求情，免除你的罪行，不过，你还需要更加努力！”

代善当然知道秦小宝指的是哪一句，当下说道：“公公可能还不知道，皇太极有意舍弃赫图阿拉，将大军撤回朝鲜，希望您早日出兵，不可让这祸乱辽东的凶徒逃脱。”

皇太极竟想逃往朝鲜？这不是开玩笑吗？微一思索，秦小宝便理解了这位皇太极的想法。

辽东军队越来越壮大，建州的生活范围越来越小，秦小宝封住了草原，海上也渐渐落入了秦小宝的手中，他很明白，再守住赫图阿拉城，迟早会被秦小宝给堵死。

这才是皇太极，以伤换伤！不愧是一代枭雄。

正说着，忽然有一个护卫冲了进来，对着秦小宝拱了拱手：“启禀太监，贺土拉紧急禀报。”

秦小宝拿起折子，展开一瞧，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之前心中对代善的那一抹疑惑，在看到这封折子后，就烟消云散了。

努尔哈赤的二弟舒尔哈齐，带着一群女真人，在皇太极率领大军返回赫尔托拉的时候，公然要求皇太极退位。

想必不久之后，就能知晓，那皇太极的大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