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先是沉默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陈轶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初希姆莱要去寻找这个也许就不存在的地方。”
自称杰克的男人缓缓开口,陈轶没有回答,他不关心什么存在不存在,他只关心自己的稿费、还有出名。
“1933年希特勒上台后开始大肆宣扬所谓的雅利安人血统论,他和他的鹰犬希姆莱认为在所谓的亚特兰蒂斯大陆沉没后其幸存的岛民雅利安人迁移到了全世界,德国人便是其中一支,希特勒和希姆莱认可的雅利安兄弟还有波斯人、印度斯坦人和西藏人,并宣称雅利安人是注定要统治全世界。”
“那就是寻找消失的秘境——香巴拉。”
陈轶对这充满神秘宗教色彩的地方略有耳闻,不过心中的第一反应还是:这人搁着吹牛逼呢。不过他没有立马反驳,只静静等对方开口。
“不过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秘境香巴拉,还藏着人类永生的秘密,以及统治世界的力量,这也是当初希特勒真正想要寻找的东西!”
杰克有点语无伦次,原本还不错的中文在此刻竟有些嘴瓢,陈轶已经联想到杰克唾沫横飞的样子。
“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给我钱吗?”陈轶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不关心谁永生谁统治,他只关心自己的信用卡欠单还有车贷什么时候还。
杰克先是一愣,自己在描绘星辰大海的伟大宏图,没想到陈轶张口闭口都是钱,陈轶也觉得这电话没有打下去的意义,不知道对方是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净搁这儿吹牛逼呢。
“不过你要是把剩下的照片发给我,我兴许考虑和你谈一谈。”陈轶就是这样,贱骨头样子,明明有求于人,可还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
不等杰克说话,陈轶就挂断了通话,‘永生,地球的统治者……这些写出去真的有人信吗。’陈轶在脑海中构思接下来的故事要怎么编下去,毕竟一开始那篇文章牛皮已经吹这么大了。
现在各个大小杂志都盯着自己呢,虽然有吹牛皮的嫌疑,可好歹有一张从未出现过的照片,那就是证据。
“x宝到账,十万元。”正在陈轶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支付软件的提醒声音在这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间响起。
陈轶呼吸都变得急促,是幻听吗?还是手机出错了?强忍颤抖的手打开手机通知,“1、2、3、4、5、6……”
妈了个巴子,谁他妈转错了?再仔细看转账方,*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短信。
‘今晚19:00,我在泰山西路88号街的再回首餐厅等你,这是很少很少的定金,希望你不要嫌弃。’
陈轶脑瓜子嗡的一声,这比中彩票还刺激!对方不会是什么黑帮老大?大毒枭?这笔莫名其妙的钱自己可不敢用,万一被牵扯进什么案件就麻烦了。
看着手机里一长串的数字,陈轶知道这些钱足够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人性的欲望就像是无穷的沟壑,永远都不会有填满的那一天,更何况是陈轶这样缺钱的普通人。
看看时间,已经是17:50了,陈轶一咬牙,心一横,‘老子就不信天底下还有这么邪乎的事儿!’
一个叫再回首的小餐厅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外国男子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餐厅不大,只是一个家常饭馆,西装革履的杰克坐在四周都是苍蝇的餐馆,甚至桌子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
杰克看了看手表,已经19:01了,不过他还是淡定地喝着一杯白水,一脸享受的样子似乎是把白开水品尝出了千百种味道。
听着后面的逐渐走近的脚步声,杰克放下手中的一次性塑料杯,“你迟到了。”
陈轶心生不悦,心想不就是两分钟么,刚想辩解,杰克便伸手示意他先坐下。
这是陈轶第一次见杰克,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是典型的外国人面孔,身上的穿着也十分讲究,定制西装,百万级别的手表,毫不夸张地说,杰克身上随便拿出一个零件来都可以抵得上陈轶的全部身家。
作为新媒体记者,陈轶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长沙这么多大的饭店,非要选在这个犄角旮旯,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陈轶一屁股坐下,心中已经为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很有钱的男人打上了标签:一个很有钱的人。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而他最恨这样的有钱人;陈轶的前女友就是和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双宿双飞,所以他的仇富心里此时在心中酝酿起来。
不知道是自卑、不自信,亦或者是眼前男人举手投足的优雅所带来,陈轶从看到杰克的第一眼就喜欢不起来,且隐约有些愤恨。
“杰克?”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陈轶还是试探性地问了问眼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杰克点了点头,毫不客气指出,“我和你的父亲应该是同辈人了,你哪怕不叫我叔叔,也该叫我先生吧。”
陈轶嘴角一撇,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本来就不太好的观感有下了一层楼,陈轶没有出声,要不是看在十万的面子上,陈轶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杰克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木质桌面,也不管桌面上的油污。
“小玲,把东西拿过来。”杰克对着坐在靠门的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国女子招了招手,那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手上提着公文包径直走了过来。
陈轶心中暗暗吃惊,不是这名女子有多么惊艳,而是她其貌不扬的外表几乎可以说丢在人海都不会被发现,看样子应该是杰克的秘书或者保镖?
小玲把公文包双手交给杰克,杰克也是双手接过来,看样子这是个很讲究的老外,随即小玲又坐回门口的位置,全程没有一句废话。
陈轶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小玲,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习惯动作,在两人目光交织的一瞬间,小玲伸手便朝腰间摸去,看那轮廓,是枪!
陈轶一身冷汗唰的一下便冒了出来,都21世纪了,怎么在街上还能有枪支存在?
小玲的动作像是威胁,又像是一种警告。杰克摆了摆手,小玲又没入到人海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这本笔记,是你想要的资料,但不是全部。你先看看。”
杰克将一本羊皮笔记本放在桌面,推向对面的陈轶,笔记本保存得十分完好,如果按照杰克的说法,这笔记本都快有好几十个年头了!
陈轶拉过来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谁知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
除了通篇的德文,陈轶只能看懂照片,虽然是黑白图片,可也难掩当时的残忍。
日记中记录的无非都是活取人脑,活扒人皮,还有把人绑在祭祀台上一片片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