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恩等人离去不久后,就有人通报琥珀他们到来。
站在一旁的沙维斯看着三名小孩被引进大厅,便盯着与伊卡提安极度相似的湖水绿。
他初见琥珀时丝毫没有任何熟悉感,看到伊卡提安的真面目时,想到的也只有竟然和这名少年如此相像⋯⋯果然连一点相关记忆都没剩。
“我和他不熟,什么都别问。”琥珀一进门,立刻感受到强烈视线,不用想也知道原因,直接扔一句过去省麻烦。
“⋯⋯”沙维斯现在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什么不熟?”波塞特一脸问号。
“没事。”不想解释伊卡提安的事,琥珀看了眼整张脸转开的青鸟,叹口气,“兔子的事你看了吗?”
“看了,芙西近期还不会出航,我可以帮忙。”虽然有些讶异柏特和背后家族与强盗团连手,不过波塞特觉得好像也不算太意外。
那些有大家族背景的,在想什么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可以理解,估计就是为了各种私利吧。
“什么帮忙?”
打断波塞特的话,几个人一转头,看见海特尔与佩特踏进大厅,“小波,你又要去哪?”
“去帮朋友点事情,他们现在有危险,很快就回来。”波塞特不打算把大白兔的事讲清楚,反正琥珀说有潜水船,一趟来去时间很短,佩特他们应该不会想得到自己要跑去第七星区。
“不行,这次我不同意。”
意外地,佩特什么也没问,语气强硬地打断,“不管是什么朋友都不会比你哥重要,不准离开。”
“⋯⋯咦?就几天⋯⋯”
“几天也不行!”佩特看了琥珀和青鸟一眼,语气有些不善,“昨天污染者的事情⋯⋯总之你不能离开,他们一定会再来。”
“啥污染者?”跟来的库儿可歪着头发问。
“新来的?”波塞特没看过小女孩,不知道该不该在陌生人面前把话讲白。
“从实验区里带出来的,以后会归在月神下管理。”琥珀轻描淡写地说道:“污染者的事,换个地方说吧。”他这趟过来也是要顺便处理这件事,毕竟在传讯中,波塞特也有描述过。
“小波⋯⋯”
“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波塞特不是没发现佩特明显的敌意,不过他不想在大厅吵架,于是先打断女性的发话,“这里人太多了。”
“你——”
“走吧走吧。”
离开人来人往的大厅后,波塞特借用了船长专用办公室,空间较小,但绝对安全。
“这就是从那些污染者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有点感激船长刻意留下的样本小盒子,他递给琥珀,“捕捉到的身上也有,这些全都被植入皮下加上讯号极微,所以芙西据点一开始没有探测出来。”
看着透明盒子里的样本,琥珀将其靠近自己的手腕仪器,读取内容,“被设定成能自毁的模式,这里面没剩下多少东西。”
“嗯,可能是一被我们抓到马上就销毁吧,还不知道传出去哪些。芙西的『头脑』正在尝试修复。”虽然琥珀很强,但波塞特认为芙西的头脑群应该不会输到哪里,“当然也有顺着同样讯号往回追查,或许可以找到起始点。”
琥珀点点头,“我们知道污染者是哪来的,问题是为什么接二连三找你们。”
少年说着话的同时,沙维斯也转向海特尔,隐约觉得对方的表情有些心虚。
“能力的关系吗?”波塞特抓抓下巴,疑惑。
“你是什么能力者啊?”青鸟歪着头问道,他还真没亲眼见过波塞特的能力⋯⋯对方就算没用能力,身手也不是普通的强。
“啊哈哈哈哈⋯⋯”再度觉得自己当初骗好玩的举止很幼稚,波塞特有点尴尬,“禁忌系列的。”
“雷火系?”瞪大眼睛,青鸟很惊讶。
“炎狱。”波塞特摸摸鼻子承认。
“⋯⋯原来就是你。”他还一直觉得会是个八块肌又威风凛凛的护船队啊唉⋯⋯
“等等!你失望什么啊!竟然给我失望!”波塞特挟起小孩,直接用拳头转对方脑袋。
“呜啊啊啊——不是八块肌啊啊啊——”
“好歹还是挤得出来肌啦!”
“咦!挤得出来吗!”青鸟讶异了。
“⋯⋯”波塞特有种想将手上的家伙往墙壁抡上去的冲动。
“别闹了。”佩特有些不悦地打断吵闹,“在讲正事,别玩。”
波塞特吐吐舌,放掉手上也有些惊吓的青鸟。
“比起『炎狱』,我比较在意的是他们是冲着『兄弟』而来,也就是说目标不一定是能力。”也等着打闹结束的琥珀再度开口,然后转向先前初光要他注意的对象,“海特尔是不是也有什么非得取得不可的物事?”
“我哥身上什么也没有,他又不是能力者。”波塞特皱起眉,虽然这样说,但他也觉得自家兄长神色有些怪异。海特尔本来就不是善于说谎的人,现在一问就不对劲,让他开始有点动摇,不再那么确定了,“真的⋯⋯没有吧?”
“他们兄弟的确只有小波是火系能力者,海特尔身上什么也没有,从我们救起他第一天开始,就没任何东西。”佩特横瞪了波塞特一眼,“他最正常不过了,如果有什么能力,还须要被保护吗。”
“他不是能力者。”能分辨真实能力的沙维斯,确定对方只是普通人。
“⋯⋯那你认为我是能力者吗?”琥珀瞇起眼。
“你是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样问,沙维斯仍老实回答。
他并没有从湖水绿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什么能力,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确认对方不是能力者,只是有张和伊卡提安很相似的面孔。
“见鬼的普通人。”波塞特啧了声,“这年头自称普通人的都很见鬼。”还有一个也很见鬼的就叫帕恩。
“如果,污染者要的不是能力呢?”留意到海特尔的表情有细微变化,琥珀冷冷地说道:“不是能力、不是外在物品,而是像这样的东西呢?”抬起手上的样本,他笔直地看着对方心虚的眼睛。
海特尔转开视线,很想遮掩掉自己打从心中蔓延而出的恐惧。
“等等,真的有吗!”拽住自家兄长,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的波塞特声音大了起来,“他们还要你做什么!除了那些肮脏事,你还做了什么!”
海特尔咬紧下唇,尘封的记忆突然清晰浮上,他恐慌到连波塞特的手都无法拨开,眼前一片发黑晕眩。
“小波!不要这样对你哥说话!”佩特推开波塞特,将海特尔拉到身后。
“你发什么抖!有话就说清楚啊!”对方什么都不说反而让波塞特无法抑制的怒火冒出来,一丝细小的毒气卷绕空气时,他顺势按掉桌边燃起的小簇火焰。
正想去把人拽出来,银光划过空气,刀锋搁挡在他面前。
“别人家兄弟讲话你插什么手!”火大地瞪向旁边没表情的沙维斯,波塞特低吼:“干你屁事!你谁啊!”
“他很害怕。”沙维斯站到佩特前方。
“谁不怕,我一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就怕到连睡都不敢熟睡,担心睁开眼睛再度看到那些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找到黑岛不可!”紧握住手掌不让火焰再度失控,波塞特用力深呼吸几次,才尽量压下心里没说出口的愤怒情绪,“就是越害怕,才更要找到那些地方,不管黑岛存不存在,都得毁掉那些实验室,我不想再这样害怕下去,也不想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继续担心受怕下去,你是我做这些事情的动力和勇气,还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