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的丁婉晴却没了风声,就好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但前朝之事,本就不与后宫相通。久居深宫的女人,又何来隐匿一说呢?
深宫中的夜,是那样的漫长,猫头鹰树立在枝头,不时地扭转着锋利的双目。悠长的“咕咕”声,更成为寂寥之中,鬼媚的奏曲。
一个赤脚鲜红,两只小腿满身脏污的女人,披散着残破不堪的败衣,如同一只丢失了肉体的幽灵,轻浮地行走于,寂夜蓝铺展开的斑斓画作,长廊之上。
女人的身后,倒着两个身壮体魁的雄性男人。
她的身姿,摇摇欲坠,虚虚浮浮,带着点轻微的颓靡,与灭亡之态。
披散着的碎利长发,匹配上苍白如纸的肌肤,有种病态之美。丁婉晴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折磨自己的囚笼。
饥渴难耐间,她迫切地需要鲜血,来喂养自己枯枝一样的身体。一个雄性,两个雄性,都不够~
丁婉晴抹着自己血红的嘴唇,她还想要,想要的更多……
倏然,氤氲的提灯,伴随着打更人嘹亮的呼喊声,出现在了丁婉晴的视听之内。
丁婉晴一转身,便“嘶”的一声,露出自己鲜嫩的牙齿,妖里妖气的狂风,呼啸而起,一举穿堂,淡黄色的薄纱围帐。
随之红色的鲜血,如挥墨般,喷洒在数条帷幔之间,柔美而又嗜血。
凶猛如小野猫一般的尖牙入肉,磨咬骨碎间,又一个人随之倒下,丁婉晴不知餍足地舔嗦着,自己的手指。
这时,一位身着黄袍,脚步沉稳的男子,走到了丁婉晴的身后。丁婉晴见到来人,毫无惊恐之态,而是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的胸膛,搂抱着他的腰间。
现在的丁婉晴,已经完全的改变,她的思维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动物,一只猫,一条狗。
无论人们,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也可以一样,乖顺地摇起自己的尾巴,进入到主人的怀抱之内。
这是皇帝所期望的,丁婉晴的样子。但不是丁婉晴自己,想成为的样子。而她则按照了皇帝,所设想的那样,成为了一只,为主人马首是瞻的棋子。
但她,绝不甘心于此。她一定要想尽办法地得到,太子殿下的心。
与此同时,朝堂之中,也是风云变幻。原本官官相护的场景,此刻已然变成了狗咬狗。
有不少官员,背地里的蝇营狗苟之事,全被扒了出来。甚至腐败,贪权败贵之事,也闹他个满城风雨。
这给朝廷,还有皇家的颜面,带来了极为沉重的影响。皇帝为了安抚众民激愤的情绪,迫不得已,需要将所有的腐败朝臣,进行一个清剿。
但耍弄群众,就耍弄在,对于白魇尸而言,换一副人脸,搞一个全新的身份,那实在是不要太简单了。
众朝臣们,虽然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一腚眼子,需要皇帝,去擦屁股的腌臜事情。
但是他们拒不认错,并且早已和皇帝串通好,假意去迎合,皇帝对于他们的处置,再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归来。
至于旧身份的裙带关系,比如至亲,三代旁系血缘,亦或是九族也罢。这些人,死了就死了,不值一提,哪怕是为白魇尸而死,也是他们的荣幸。
朝臣们得意地微笑~这天下,可不就是要让他们白魇尸,肆意妄为的吗?正好他们现有的身份,也玩腻了。
没准换一个全新的身份,体验新的家族关系,和成员分布,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的意趣。
但酆阎,会让他们如意吗?当然不会,太子就更是了。因此两人便打算顺水推舟~
换个身份而已,谁不会呀!既然这帮白魇尸,敢换个皮才归来。那么酆阎和太子殿下,也同样可以。
如此,一场浩大的盛事,轮盘替换计划,就此拉开……
而丁婉晴,也一直在观察着,朝中的趋势。原本应该上下同心协力,同仇敌忾官员,现如今却在互相扯头发,闹得鸡飞狗跳。而外面的人正在看笑话。
为何朝中局势,忽然就变得如此了?大面积的官员,如果不出意外,都会将遭到杀头的大罪。这又不是去上细软店进货,看中哪个就一批一批地买。
这可是事关身家的大案,同一时间,这么多的官员爆了雷,闹得不得不,对簿公堂,这其中,也定然是有猫腻。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谁又与他们最不对付呢?倏地,丁婉晴眼睛一眯。
算一算时间,酆阎不出意料,应该也已经回来了吧。
丁婉晴还听说,丁雪儿好像还怀有着身孕,如果她推算得不错,应属于八个月左右,如果在这其中,发生了任何一个的重大的差错。
大人和孩子,是不是可以一命归西啊?丁婉晴还知道,尼姑庵已经全部覆灭,这也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丁雪儿,那么一系列的连带反应,必会使枫酆阎忙得焦头烂额。
至于朝臣们大批决裂的场面,丁婉晴也派人,进行了相对应的调查。欸!你说好巧不巧,幕后主使,正是酆阎搞的鬼,才害得大家不和睦。
那就没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丁婉晴冷眼一笑,叫所有做得到的,有关尼姑庵内情的信息,经过异能的特殊加工,巧妙地丁雪儿去相信,继而得知真相,腹痛难忍?啊哈哈哈……
随之,她马上拨动手势,念及咒语。脑海里的思绪,瞬间如飞絮一般,旋转翻飞。逐渐,这些思绪,变幻成了一个凝聚状的实物,一缕青黑色的光团。
如果不仔细区分,看在天空底下,更像是一只细蚊子,或者属于绿豆苍蝇。
与此同时……庄楠和袁天锡,正在密切地看护,屋内正在安睡的雪儿。
这两人被交代的任务呢,就是,在雪儿怀孕期间,一只苍蝇蚊子,都不能进入到雪儿的屋内。
此刻庄楠正闲着无聊的,积极去徒手拍击虫子,还有到处驱赶那些不干不净的飞蝇啥的。
倒是倚靠在门板边上的袁天锡,乏味到都快要睡过去了,尤其还是这大中午的,更叫人发困。
抱着擎天斧的他,开始逐渐地翻起白眼,发出一阵又一阵打鼾的响声。不过庄楠并没有对其进行阻止,因为她的确觉得,酆阎有点子防御过度了。
庄楠甚至觉得,有她一个人在就可以。有大块头睡一会儿,就让他睡会儿吧。谁知,一道青黑色的细小光团,在游离间,出现在丁雪儿入睡的房间门口。
这时袁天锡,不是倚靠在门边上吗?丁婉晴正觉得这两个家伙愚蠢,背地里观览一番,便打算趁其不备,大摇大摆地飞速窜进去。
谁知某个大块头的打鼾声,风力是如此的强劲!光团没有跨进去门槛不说,顺着这鼾声如雷的家伙,就被吸入到了他的大嘴之内。
丁婉晴一时间,马上地睁开眼睛,“怎么会这样?”一开始,怎么没按照她的计划来呢?
还清清楚楚看到了,袁天锡嗓子里的结构,多少有些像是昆虫视角,随后被人类吞噬殆尽,她怕是要做,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了。
而这边,袁天锡还以为,自己嘴里嚼到了一个什么绿豆苍蝇,在嘴里炸开,又苦又硬。原本已经离家出走的意识,马上苏醒过来。
袁天锡懵瞪转向地看向四周,“刚才有什么玩意儿,跑到了我嘴里了?呸呸呸,真埋汰!”说时袁天锡,赶紧把舌头伸出来,拿手不停地捋。
庄楠这时看向他的舌苔,“什么都没有啊,你是做梦做多了吧?还以为自己的嘴里有东西。”
“是……是吗?”袁天锡有些不敢确认,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庄楠,“或许,是吧?算了算了。”
但很快,他的大脑,向他发出了睡意的警告。袁天锡不禁再次打起哈欠,“我好困啊,这是怎么回事?”
庄楠这时,也嫌恶起袁天锡来,她打眼儿一瞧,简直是看不过去,“你告诉我,你究竟有几天没睡了?你这段时间就究竟在忙什么?眼球都困红了。”
袁天锡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睡眼朦胧地回答道,“我没有不睡觉啊,我……”话还没说完,他便又抱着斧子,在门边上睡了过去。
“真是,简直是没眼看!”庄楠大手一挥,有些许的无语,“你等着少主回来,挨收拾吧!倒是我定然不为你说情。”
说完后,庄楠无聊地蹲坐在石阶上。
而袁天锡,则不知不觉地沉浸在深深的梦境之中。四周一片朦胧,仿佛被浓雾紧紧包围。他在这团迷雾中摸索前行,突然,一座荒芜的尼姑庵出现在眼前。
这尼姑庵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庵里的那些尼姑们,大多都是雪儿的至亲之人。然而此刻,这原本清净的佛门之地却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袁天锡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推开庵门,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心惊胆战。庵内的尼姑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死状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