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地下室里突然传出惨叫,烛光构建的封闭环境可以保证灵的不逸散,但对于声音就无可奈何了。
“正常情况,挺住。”皮埃尔适当的提醒他,这时候绝不能产生疑问导致自我否定,那一定会失败。
林恩跌坐在地上,脖颈的青筋狰狞似条大龙。手里的那根钢笔变得虚幻,在仪式开始时一下没入他的心脏,仅有个尾巴偶尔的从胸前或后背探出头。
他的心脏上正被无形的墨水写写画画,写过的笔画会暂时的显现为金色痕迹,不久后就会消失。而这一过程在职业修炼中被称作路纹,意思是在附魔器官上铭纹路径,保证魔力流经时的通畅。
更重要的是,不同的路纹暗含不同职业的属性,职业者未来的修炼都要基于此进行。
艾米丽出现在尤里乌斯面前,亲自为他泡了杯红茶。
他正在忙,对一个巧克力盒使用物品炼成,艾米丽看出炼成在盒子上的是个可以束缚灵体的魔纹。
“怎么都要这东西...”尤里乌斯嘀咕道。
等到完成,尤里乌斯才发现身旁的艾米丽,她正以一种熟悉的眼神看他,尤里乌斯立即明白她在想什么,叹口气,“艾米丽,我做不到,你要考虑你的父母。”
他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你就不害怕吗?那可是比割肉还要痛苦的事情,而这仅是入门而已。”
“可你们都是职业者...”艾米丽低垂眼帘。
“蒂娜她就不是;还有邦妮和里奥,他们甚至连使徒都不是。”
“我快三阶了,如果再不入职业,未来就一定会被你们落下。”
“所以亚历山大一直在劝你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世界里,那里到处是鲜花,是世上百分之99的人都梦想挤进去的乐园。”
艾米丽沉默下来,关门离开时她略带哭腔的轻声道:“出不去的乐园也是金眉鸟的牢笼。”
林恩出来了,时隔三个小时他爬了出来。佩奇和里奥把他抬到了床上。
“我成功了。”
“我们知道,如果你失败,恐怕就只能为你收尸了。”
“呵,什么话!”他深吸口气,“我想自己待会。”
......
“E先生,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好意。”
“我已经知道了,书匠是吗。”
“是的,人文学者方向。”
“...很好的路,就是难了些,从此你的未来将注定充满了冲突。”
“但看的也更多了不是吗。”
“已经注定的事我不会再坚持,但依旧提醒你,提防Y先生,如果你觉得这句话难听或者以为我暗含其他心思,那就请你提防我们所有人。”
“您不用担心这点,因为我从未信任过你们,我清楚自己在你们眼里恐怕什么都不是,也许连做棋子都不行。所以放心,我对你们一直如对待猛兽般小心。”
“想来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好意的原因吧...哈哈,这样再好不过。”
“对了,还有件事,你的银行账户上曾短暂地有过300镑金币对吗?”
“你连我的银行账户都要调查?E先生,您做的有些过分啊。”林恩的眼睛瞬间变得冰冷,对面倚在窗边的皮埃尔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开始,也许未来还有更过分的事情。说回来,这笔钱是Y所与你交易的?”
林恩沉默下来,他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来是了,好了没事了,接下来皮埃尔会暂时的留在那里,你有疑问可以直接问他,无偿的那种。”
合上《红封契》,林恩向皮埃尔问道:“E先生...在王国中有职务吗?”
“曾经有,外祖父中年时曾是上议院的成员之一,我想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林恩点头,当然,我大约明白...如果这样考虑,他对于Y先生的立场立时有了些猜测,同时心中对那300镑金币的功用感到些紧张,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你杀过多少人?”皮埃尔突然问道。他没有问杀没杀过人,因为刚才瞬间的杀气不是一个没见过血的人能有的。
“...不少,但你放心,我只杀过海盗,穷凶极恶的那种。”
“海上大部分海盗说这话我都不信,但夏洛蒂船长的船员...我相信。”
“你认识船长?”
皮埃尔变得有些惆怅,点了支雪茄,“老朋友了,亚历山大青年时我还带他去找过她,当时我是国防部内几个负责发展海上情报线的人之一,偶然的一次机会我认识了她,后来或多或少的与她有些联系。
直到5年前发生了些事情,我调离了岗位,临走前,我也将她的联系方式交给了一个很是信任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我还通知她未来对于来自王国的委托要有自己的想法,要不被有心人带到了坑里去我可救不了她。”
“哈哈”林恩突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
“嗯...没什么,就感觉你谈起船长时的表情和你侄子亚历山大先生提起时一模一样。”
皮埃尔愣了下,小声的嘀咕:“这小兔崽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长幼不分了怎么!”
林恩笑而不语,可怜的男人们,他们都不知道船长其实有属于自己的爱人,但林恩希望船长的这个爱人可以去死,因为只有这样船长才能从地狱中脱身,获得新生。
直到晚上8点,他才移上马车向家里走去,临走时,艾米丽小声地问他:“如果我想成为书匠,你会帮我吗?”
林恩愣了下,瞬间他感受到一股冷风刺过自己身体,小幅度的抬头,皮埃尔先生正在二层的别墅上向他摇头。
“抱歉...那位支持我成为一名书匠的前辈并不希望我将这个职业的修炼方法教给除我以外的人。”
“好吧...一路平安,我们巴哈群岛见。”
“巴哈群岛见!”
林恩目送艾米丽失望的回到别墅,当时只差一点或许他就会答应下来。至于差的是哪一点,林恩想到的是昨天她身穿晚礼服,头发高盘在后脑勺美丽动人的样子。
他随即猛地摇头,自己想什么呢,有要命的目标和任务当前,哪有时间考虑荷尔蒙的事情。
快到家时,林恩注意到窗户里面点了好多煤油灯,家里从未这样亮过,同时人影绰绰的,他心中顿时一紧。
没等车停下他就一脚飞下去连跑带颠地开了家门。
瞬间吵闹的客厅变得鸦雀无声。
“林恩先生!他就是林恩先生!”有人兴奋叫道。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啊...等到那人从后面挤出来时林恩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埃里克!
“林恩先生,我昨天才明白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好了!我完全好了!我终于睡了个好觉啊!”
埃里克握着林恩的手疯狂摇晃,喜悦之情好像已经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只剩下夸张的肢体动作,林恩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变得散乱。
“他们都是?”
“嗯嗯嗯嗯!”把客厅挤得满当当的十来人齐齐点头,瘦小的梅米在人群后面跳起来向林恩挥手。
“你们等下。”众人让开条路,林恩来到梅米面前。
梅米凑到林恩耳朵旁,“他们说来找你帮忙,问什么忙一个个又不吭声。”林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想必他们是不想有关军港里疫病的事到处传播吧。梅米接着道:“你们声音稍微轻点,我和妈妈先睡了,你忙你的。”
“好,对了...那个我明天要去巴哈群岛,工作需要。”林恩挠挠头。
梅米仅是愣了下,“几点出发?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中午12点的车票,这趟出差大概半个月到1个月吧,到时候给你们拍电报。”
“那你先忙,我去给你准备行李,这个时候巴哈群岛很冷的;对了,我刚才就想说,但怕妈妈打我。”
“说什么?”
“你后面这些海军大兵...肌肉很大啊!好有安全感。”说完她笑着噔噔噔跑上楼,一点都不给林恩说话的机会。
林恩举起的手僵在空中,尴尬的慢慢放下,转头一看,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挥了挥手,眉角飞扬,“姐姐嘛,总是这样麻烦,习惯了。”
林恩从包里取出巧克力盒子,看了看两个手掌的大小,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十来人...够不够啊,虽然知道《红封契》可以吞了取出来的神秘气团,但林恩这几天一想到之前Y先生在书友会上的提醒就有些后怕,尤其后面红封契吞了那黑色之人手指后书上出现的所谓禁忌知识,这让他感到不安,现在他不仅害怕有人认出来红封契,更害怕有人知道自己的羊皮卷上有这么邪恶的玩意。
虽然不知道前者被发现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如果后者被发现,自己一定受到处决小队的审判。
所以他决定暂时先不给《红封契》投喂任何东西,包括祂最需要的灵魂,而是静待情况,如果自己有幸按计划回家,那这玩意也就不用自己头疼了。
“一会,你们一个一个地来房间里找我,因为治疗手法特殊,所以需要各位的特殊配合。”
说着林恩取出一根针,“我这手法名为针灸,意思是用针扎,至于来处你们不用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位埃里克先生从结果上看痊愈了就好,出于保证治疗过程的顺利我需要你们一会用布把眼睛遮起来,能做到的留下,不能接受的现在就可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