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奇看了他一眼，压着声音道：“你可别小看这些信奉一些未知不祥的家伙，我们曾协助某些人捣灭过一个尊崇不祥的隐秘社团，这些浑蛋邪得可怕。那个社团全部由男性构成，在暗中经常劫掠女人，然后关押她们，逼迫她们生孩子。

如果生的是男孩就杀掉，是女孩就留下来，然后塞在一个不过成人大腿高的坛子里，被当成畜生喂养到十一二岁时破罐，举行仪式。”

林恩对于坛子之类的并不很吃惊，这两年东奔西走的，没少见些恶心东西，比如在些暴戾的马戏团中就常见这种坛子，是他们培养侏儒的方式，专门用来取悦观众，倒是所谓的仪式引起他兴趣。

“什么仪式？！”

“一种融合仪式，我曾经看过他们祭祀的雪花石膏神像，这个隐秘社团信奉的不祥是个一体双头的怪物形象，其中一个头相对正常，只是略微往左偏，而另一个头就极其恐怖了，祂只有半边身子，这一半身体是与主体的脖子肩膀连在一起，然后小头从大头的耳朵处长出来。”

“你别告诉我所谓的仪式就是创造一个这样的怪物？”

佩奇深深地看了眼他，“没错，就是创造这样一个怪物，主体与大头是父亲，那个只有半边身子的小头...是经过仪式，被迫将灵魂与父亲缝在一起的，只是血脉关系上的女儿。

这个怪物诞生的时候就拥有类似2、3阶使徒的力量，而且自带类似柱魔词条的魔法力量，女儿的一双眼睛会让对视的人陷入内心最恐惧的东西所构成的梦境。

如果你怕死，她能让你在幻觉中长生不死。”

“然后等待真正的死亡降临是吗？”

“对，父亲虽然肉体变得丑陋，但却拥有近3米的巨人身体，肌肉力量极其变态，生撕雄狮不是空话，在那场围剿中，我亲眼看见过一个一米八的肌肉猛男，一下就被从腰部撕成了两半，同时这怪物依旧能保留理智，如挥动手臂般轻易掌握来自女儿眼睛的奇怪力量。”

“在此之前...他们是使徒吗？”

“废话”佩奇白了他一眼，“你觉得神圣造主的力量可能与那些暗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怪物不祥力量共生吗？”

“不会，当然不会！这么说那些家伙都是为了力量所以信奉某种不祥？”

这时佩奇也表现得有些沮丧，坐在楼梯上拄着下巴，“其实他们中也有很多人挺可怜的，本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突然有一天被卷入到某个超凡事件中，了解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超越常识的力量让他们欲望变得疯狂，可有些人运气好，比如你我这样的，有资源，有天赋得到造主意志的垂青，与他们签订契约；

可更多的人，根本没有资源去付出，去吸引造主的注意，更别提到看他们天赋的程度了。这时那些不祥的信徒就会从臭水沟里跳出来，他们诱骗不知内情的可怜人信仰他们，然后利用他们，用最邪恶、扭曲的方式改造他们，最后控制他们，让他们成为垃圾一样随意使唤的爪牙。”

林恩不发一言，呆呆地望向前方。

“怎么，吓傻了？这还不是我见过的最扭曲的呢。”

“不...不是，你刚刚那句‘有资源’提醒我了！我们一直在找这房子里有什么具有魔力的东西对吧。”

“对啊，没找到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才问题大了！还记得进门时我们说拍卖场见过的事吗，昨天，那两人唯一拍下来的东西就是一件一人高的白斑蚌，但你刚才看见了？”

“没有！根本没见，也许是他们送人了吧。”

“我认为更可能是已经用了，他们昨晚一回来就举行了仪式，所以白斑蚌没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

林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能说明什么？你觉得普通人除了拿白斑蚌当盆景还能做什么吗？”

“你怀疑他们也是使徒？”

“只是说有可能，总之一会要想办法确定下白斑蚌在哪，如果找不到的话...咱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这时候，阁楼上的莫琳女士出声召唤二人，“两位，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走上狭窄的阁楼，发现莫琳.卡莱尔已经摆放好了某个仪式的基础格局。

为此，一张床被她直接竖在了墙角，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甚至一个煤炉子都被搬到了各个角落。

最引人注目的无外乎是北方摆放的那个羊头骨，眼睛部位还有两个鲜活的，血淋淋的眼球，林恩咽了口唾沫，因为这对眼睛是人眼。

还是这么邪啊...他不由感叹。

三根点燃的白蜡固定在银制的高脚托盘上，这一幕神秘又血腥，林恩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空气中有浓重的玫瑰精油味道，“等等！”莫琳叫停了还在楼梯上的二人，她拿出一瓶盛满砖红粉末的瓶子一点点倒在地上，一条条扭曲的，由精油泼洒的线显现出轨迹来。

“小心点，一定不要踩到，然后到中心来。”

此刻她正在图阵的中央支起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四五个瓶瓶罐罐。

林恩看了眼地上复杂的图阵，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我下去等你们吧，这地方太挤了，万一碰到什么别坏了工作。”

“不，我叫你上来就是因为需要你，林恩，你拥有莫拉格斯契约对吗？”

“莫拉格斯！”林恩还没什么反应，佩奇就已经跳脚的飞起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第21柱莫拉格斯？”

林恩嫌弃地看了眼他，“你淡定点好不好。”

“我...！”佩奇手舞足蹈，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头丧气地背过身去。

“没错，确实是莫拉格斯契约。”

“既然这样，也许你能帮我复现一个残缺的配方，或许今天有另外的收获；对了，你对自己的两个柱魔词条了解多少？”

“嗯...我只是自己摸索而已，船长那边也没有有关24柱以上魔神的能力详解。现在大致有个了解，‘天文印象’与天空中的星星有关，至于逻辑就很自由了，有的时候可以从属性上获得力量，力量是加持在自身身体上；另一方面，我可以从星座等角度入手，施展出类似召唤的能力特点；”

“据我所知，另一个词条应该叫‘灵感赋予’吧。”

“没错，这个词条我也大概摸清楚了，通过他我可以将某些炼金配方影印在羊皮卷上，如果上面的东西出现在周围时，我会收到提醒，就是范围小了些。”

“就这样？”

“不然呢？”

莫琳忍不住扶额叹口气，“你真是拿着石中剑当劈木柴的斧子，浪费。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整个大海上，只有那五个霸主才可能有这方面最全面的资料，哪怕是在克里夫恩，想要得到这么高阶的能力介绍都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事。”

“你的意思是，‘灵感赋予’的能力，我从未了解过？”

“过来吧，我现在就是需要你灵感赋予的能力。”

莫琳带着林恩走到小桌前，指着几个瓶子道：“你现在拿出羊皮卷，点亮‘灵感赋予’词条，然后一个个打开这些瓶子，去闻其中的味道，你会有别样的感受的，一会我再告诉你接下来做什么。”

林恩深深的看了眼她这位曾经的敌人，他半信半疑的操作起来，顺便把佩奇也拉到一边。

果然有不同！

在点亮词条后去闻味道的一瞬间，林恩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信息。

月温花精油：性阴和，有慰灵功效，对于惊病有独特疗效，长久擦拭身体可缓和烈性情绪。

木鼻虫草：三月木鼻虫卵经一季沉眠，死后与花菌生草，暗含强大生命力，性烈，炼制配方时一定要中和后才能使用。

......

林恩一瓶瓶闻过去，越来越多的知识出现在大脑里，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转头惊喜地看向莫琳。

“都知道了？”

林恩点头。

“那就进行下一步吧。”说着他递给林恩一张纸条，上面详细的说明一种叫灵液的具体功效。

“这灵液就是用你眼前这些东西配置而成的东西，只是有关剂量的详细说明已经没了，灵感赋予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林恩不明所以地问。

一条黑色的长布遮住了他的眼睛。

“点亮词条，一边回忆我刚给你的灵液功效说明，一边将几瓶药的功效作用在脑子来回地想，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依据我曾经在书里看过的，有关‘灵感赋予’的使用说明，就是这样操作。”

？？？感情您也只是从书里看来的啊。

不过已经这样了，那就来吧。

慢慢的，林恩紧闭的双眼里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光芒，如抹在调色盘上的颜料，渐渐地变形、重组、成型。

黑色成为了背景，灰色化为衣服，明黄的煤油灯在头顶亮起，黑暗的地下室里，楼梯盘旋向上，一个身穿两个世纪前灰色兜帽长袍风格的金发老人正捣鼓着手下的瓶瓶罐罐，配置着什么东西。

终于，随着配置试管口砰的一小声，一瓶灰白色的液体被配置出来。

不等林恩向前两步好看清那人样子，这一切的画面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闭眼时才能看到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