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化丹宗,密室内。
一只手撑在炼丹炉旁,上下丢着一个小白瓷瓶:“差不多了,该去试试新药。”
扯下面具,从灵袋拿出一箱材料。
“还差点东西。”转动手镯上的珠子,挑了一小匡灵块,每个有半个巴掌大小。
挑出一份材料,又拿出一张单子,上面的字体明显的清秀有劲。
“第一种,灵块、寻草、灵块、琉瓦……”
就这样组合烧制,每一次烧制都需要三个时辰起。
摇着扇子,已经昏昏欲睡,唇上的疼痛让她清醒起来。
有东西顺着喉咙下去了。
败邪剑毫不犹豫的刺过去。
“不过几个时辰没见,你这么狠?对未婚夫下死手呀!”和尚悬坐在房梁下,睥睨着她。
江揽月不怒反笑:“不巧,你试试还能运功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逗弄她,看她发怒实在是有趣:“不能了,真是长本事了。”
“我知道这毒对你来说简单,可是,不管搭上任意一种毒药,无论你接触身体的任何地方,都会产生变化的毒药。光是解药的方子都够你找一段时间了。”
他笑的夸张的放肆:“是吗?我最近正好无聊,倒是谢谢夫人的礼物了。”
“那就快滚吧!”
打不过他,总得给他找点事做做。
“我明天再来找你。”
他知道她躲避他,现在离三月修学没有几天了,她的焦虑他也看出来了。
所以且顺着她的心意,等过了再说。
江斜刚出门,遇上了徐来座下那个浑圆的小弟子。
“师叔,这么晚了,你还来教导江师姐啊?你怎么这么高兴啊?有什么好事发生?”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江斜狠狠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所以笑的十分动人。
“师叔!你真讨厌!”
他哪里追的上师叔,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气的跺脚。
房间内。
“第一种不对,第二种不对……只有最后一种了……”
在江斜离开之后,她立马设下三层阵法,又挂上了免打扰的牌子,只有最后的机会了。
按照最后一种方法,逐一放入材料。
“奇怪,怎么没有颜色?之前的都有啊!”先前连同最开始炼的都出现各种颜色,这一次什么反应都没有。
“嘶,不好!”新长出的指甲又开始脱落,这次的疼痛程度比起之前更甚。
就在眼睛还没有完全变红的情况下,指甲插入地中,往前爬,捏起最后一种材料,仍进炉中。
完全魔化的江揽月,冲出了房间。
“哎,江师姐!江师姐……”小弟子看到了免打扰的牌子,所以乖巧的坐在地上等,师父说了一定要亲自将东西送到江师姐手里。
江揽月此时没有理智,只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不受控制的往那边走。
“江师姐可厉害了!而且我常常看她在公共的炼器房炼到很晚的……”
“是啊,而且长得也漂亮,你有没有发现,她身上有种很神秘又慈悲的感觉……”
两人走着,忽然看见熟悉的身影朝她们奔来,速度之快,等到看清,人已经与她们错身而过。
“是江师姐啊!”
“江师姐,你去哪里啊?”
“别喊了,走远了,为什么不理我们啊?这么高冷的的吗?有点尴尬。”
“我也是,可能她有什么急事吧,算了!”
此时密室内。
“是这个。”江斜从一大堆方子内找出一张红色字体的。
“我也真是无聊。”当初因为炼制丹药觉得没意思,加上宗门没什么像样的灵草,他总是没什么兴致研究师父传授的丹法。
看了两眼就丢一旁了。
直到发现一些弟子炼废后的丹药有毒,自己才开始研究如何用这些有毒的丹药研究解药。
要么就是让毒性更强,师父说他不务正业,总是训斥他,背着他销毁那些丹药。
“呵,师父,你看,最后宗门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你再也没办法阻止我了!”
一边往炉子内放灵草,一边拿起一些瓶瓶罐罐,每个都往嘴里倒。
仔细一看,大多都是毒药。
在看江斜,嘴唇、眼睛、甚至手都开始出现奇怪的颜色和花纹。
往上看,脸上的笑诡异又癫狂,像是一个大胆的赌徒输光了所有的钱,要和别人开始以手指为筹码进行对赌,脸上的疯狂和自信,带着蔑视一切的狂傲。
“差不多了。”直接伸手掏出里面的丹药,手上皮肤被灼烧裂开,爬出一些密密麻麻的细线虫子。
江斜淡定的江他们塞回去。
顾不上剩下的虫子:“是谁闯入?!真是不要命了,今天心情不错,那就留个全尸吧。”
像是讨论今天晚上该吃什么宵夜,纠结好一会儿才定下。
走的不紧不慢,是作为猎人去狩猎的从容。
魔化的江揽月劈开假山,折断几根指甲都没有停下,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一心只想往里面走。
终于,假山被击碎,里面露出一个洞口,一块石头掉下去,隔了几刻钟才听见细微的响声。
在碎石落下时,披头散发疯癫不已的江揽月已经纵身一跃。
江斜赶来,飞扑过去拉,她的衣角从他手中滑过,他没有抓住她。
“该死!”
紧接着也纵身下去。
地下的洞很大,每个洞口有四层楼那样高,分叉路口就有六个。
她几乎没有犹豫,直直的转身,走向最角落的洞口。
路口有一道禁制,黑色的指甲只是轻轻一划,就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再从洞口出来时,江揽月浑身是伤,指甲也只剩下一个没有断开。
在洞口的尽头,有一个台子,是和江斜密室内的一样。
不顾周围灵鳄吼叫,凭着原始的身体就和上百条灵鳄打。
力大无比,生生撕碎一条,拽着尾巴甩打周围的灵鳄。
乘着它们退开的小段时间,直奔中心台。
“住手!江揽月!不要……”江斜顺着她的踪迹。
那些灵鳄感受到熟悉气味纷纷退下,反倒是方便江揽月。
他没来的急阻止,江揽月已经一把扯起中心供奉的东西,连带着扯起来的是蓝色的脉络,由细变粗向周围输送,像活着一样。
“不要!不准吃!”
失控的人哪里听的见他的呼喊。
抓起来就塞到嘴里,也没有咀嚼,就这么咽下去了。
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