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悲痛哭嚎的一家子,我心里不是滋味,准确点说是很难受,很酸。那种有东西堵在嗓子眼出不来的感受。
毕竟是一个年轻貌美,优秀又正直的人,正值花季最好的年华,却因恶疾失去了生命,留下在世的人只有伤悲和遗憾,还有内疚吧。
噼里啪啦~~~
见棺材出门,负责放炮竹的伙计猛吸了一口嘴里的烟,拿在手里将鞭炮的捻子点着。
顿时四周就响起噼里啪啦的炮竹声。
因为不用火化,就省了去市里殡仪馆那套程序,八个壮劳力,一口气抬着就到了陈家田地。
死者陈凝雪也就20岁出头,跟我的年纪差不多,太年轻了,也就没人披麻戴孝,打幡这事让谁办都有些不太妥当,这事一般为死者的长子长孙来持幡,指引逝者入黄泉。
就像是咱们去一个陌生地方,头一次来没有导航也没有路牌,我想可能也会迷路吧,引路幡的作用就相当于导航了。
这家里也就属死者辈分最小,也最年轻,实在找不出比她辈分还轻的小辈为她打幡,没得办法,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陈凝雪既然找到了我,我决定把事揽到自己身上。
我手持引路幡,走在送丧队伍的最前面,每到拐弯的路口就念叨两句。
…………
陈家到田里的坟地并不远,却慢慢悠悠走了将近20分钟,到了坟地,我望过去,昨日我嘱咐砌的墙现在赫然立在那里,墙上的水泥浆还没干透,有两个工人收拾着残留的水泥沙子红砖什么的,给陈凝雪选定的坟地现在早已挖出一个一米宽两米长的深坑。
纸牛纸马还有摆在家门口的花圈也在我们之前被送了过来。
我让张玄良过去给纸牛纸马什么的去画眼开光,一会陈凝雪还得骑着马去阴司报到呢。
张玄良摸过地上的毛笔蘸了蘸墨汁,趴在纸马的脸上一边画一边念叨
…………
我指挥着八角将棺材的方位都调整好,就等吉时入土了,棺材一旦抬起来直到入土,中途是不能放下的,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几分钟,我看着八角头上豆大的汗水低落,安慰道:“再坚持一下,还有几分钟就到吉时了。”
我背着手看着张玄良已经为牛马开好了光,直起身来在原地望着我。
“点火吧,良辰已到~逝者入土~”
我拖着长长的音调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
八个青壮嘿吼嘿吼的喊着号子,抬着棺材往前走,直到棺材置于墓穴的正上方,八角其中的四个松开扁担将麻绳穿过棺材底,在手上缠了一圈后点头示意其他人准备好后,八个人缓缓将棺材慢慢放入墓穴,与地势平齐时迅速抽出下方的扁担扔到一边后抓住麻绳,与其他四人分担重量。
棺椁四平八稳的落入墓穴正中央,将麻绳抽了出来,一旁陈母的哭声立马就传到了耳朵里。
我将地上的铁锹递到了陈父手里,示意他填第一锹土。
咣当一声,陈父铲起土堆上的土砸在了棺盖上:“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啊,没能治好你的病…………”陈父已经哽咽。
陈母泣不成声的爬到墓穴旁边抓了一把土也丢到了墓穴里,随着送丧队伍来的其他女亲戚,蹲在陈母的身旁搀住了她的胳膊,怕她再一头栽到里面。
八角也不用另外指挥,就摸起铁锹往墓穴里填起了土。
人多好干活,没一会硕大的墓穴就被填平并隆起一个土包。
我看着带来的花圈纸钱纸牛纸马也快燃烧殆尽,又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句号子。
念罢,折了一叠火纸用砖头压在了坟头上,又撒了一把用火纸剪成的圆形纸钱。
“死者长已矣,生者勿伤悲。”我吆喝完就示意陈家亲戚将陈父陈母搀扶回去。
…………
转头的瞬间我目光扫过那棵茂密的松树下,树下的阴凉处貌似站了一个人,后面影影绰绰还有两个人。
我打开开眼咒,定眼望去,是陈凝雪,她的身后赫然站着两个鬼差,身穿官服脚踩布靴,手持锁魂链。恶狠狠的站在陈凝雪的身后,看着现场的其他人,应该是等着仪式结束就带陈凝雪回阴司报到呢。
也就两个小时仪式就结束了。
“把这匡纸元宝给我留下,你们先回去,我还要办些其他事情。”我冲着陈家主事的老年人说道。
他张口还要问我些什么,就被我打断了:“不必多问,回去便是,贫道随后就回去。”
也没有再多问,便随着众人往村里的方向走。
我目送众人的背影到了路口,才转身往树下那三人走去。
陈凝雪见我走了过来率先开口:“小凡………”。我看了一眼陈凝雪,随后又把眼神转向身后那两位鬼差。
眼神一对上,我能感觉到鬼差有些诧异。
“你是何人?你能看见我们?”鬼差其中一人用不善的语气问我。
我伸手入怀摸出那块从古墓里得到的令牌,我手持令牌高举过头有恃无恐的喝道:“大胆,小小鬼差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那两个鬼差先是一愣,随后看清了我手上的稽查令,慌忙的将锁魂链缠在手上,一抚摆齐齐跪倒在我面前:“大人恕罪,小的有眼无珠竟没认出大人,小的该死……”。
我心中大喜,“嘿嘿,这令牌的确跟三位叔伯说的一样,还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