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百民惊讶的看向金三爷。风里宣也一扫颓色,不解的望过去。
金三爷仰头:“我这个故事说来话就长了,各位喝点西湖龙井慢慢听,老夫慢慢讲。那是元宁五十六年……
元宁是大夏朝的第二位皇帝的号,元宁皇帝名为祁天允,也是当今乾正皇帝的爷爷,故去后后人称其为大夏高祖。
元宁五十六年,日,皇城的御花园内,十五岁的祁寿言带着十岁的祁寿峰跑着。
祁寿言边跑边喊:“你慢点,等等我。”
祁寿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别吵,皇爷爷就在前面呢。”
祁寿言踮脚从树丛缝隙中张望过去。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五爪九龙服,站在一片白牡丹前,仔细的修剪着,周围占满了侍卫,正是这大夏的主人,元宁皇帝。
祁寿言拉着祁寿峰猫腰下去,慢慢向前进。还未接近老人的时候,就被两个中年男子分别拎了起来,一个身穿一身紫色九蟒服,器宇轩昂,眉宇间透出一股阳刚之气,这人正是祁寿言的父亲,八王爷,祁既文。另一个身着金色四龙服,腰别流光白玉,皮肤洁白如玉,脸上少了几分威严,却添了几分清秀,此人正是祁寿峰的父亲四王爷祁既茗。祁寿言、祁寿峰短暂的挣扎后,不满的朝后面一看,脸色立马苦了下来。
祁寿峰一脸惊恐的往后面缩:“父…王…”
祁寿言被放到落地后对着两个人拜了拜:“孩儿见过父王,皇叔。”
祁既茗苦笑,怒瞪了祁寿峰一眼:“我家这不成器的家伙,你看……还是寿言懂事,识大体。像八弟你小时候。”
祁既文闻言道:“四哥说笑了,寿言比寿峰年长五岁,寿峰还小。是再不如寿峰,那还真是逆子了。”
祁既文嘴上话虽这么说着,但是眼睛中满是宠溺与得意。四人正在谈笑中,元宁皇帝的声音悠悠的从远处传来。
元宁:“是谁在说朕的皇孙是逆子啊?”对两个孩子微微一笑,温怒看向两位亲王。
祁既文,祁既茗,祁寿言一起跪在了元宁皇帝面前:儿臣叩见父皇,孙儿叩见皇爷爷。
只有祁寿峰一阵小跑,扑进了元宁皇帝怀里,大叫着:“皇爷爷,皇爷爷。”
元宁皇帝脸上宠溺的笑开了花:“哎。”顺手捏了捏祁寿峰的小脸。扭头看向跪着的三人:“都起来吧,朕看你们两个才是孽子!”然后又扭头看向祁寿言,眼中也是遮不住的宠溺,“你啊,真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朕怎么教都教不会。”
祁寿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头。
元宁皇帝微微一笑,冲着祁寿言招了招手:“来,过来,让皇爷爷看看,长高多少了。”祁寿言缓缓走到元宁皇帝身边,元宁满意的摸了摸弘旺的头,“嗯,不错,又长高不少。去吧,带着寿峰去玩吧。”
两个孩子恭敬的向元宁告退,一溜烟的跑了。元宁微笑着看着两个孩子走后,脸上的笑容便收敛起来。
元宁:“老八,交给你的江南省水灾处理的怎么样了?”
祁既文:“户部拨发白银两万两,已经全部赈济下去了,五万灾民已经得到妥善安置,来年的青苗也已下发,逃荒的群众也已经尽数劝返。”
元宁点点头:“嗯,你做的不错,不过,户部的两万两白银恐怕解决不了多少问题吧?”
祁既文一怔:“父皇英明,户部两万两白银确实不够。”
元宁:“那你是如何做的?”
祁既文:儿臣……儿臣……
元宁:有话就直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吞吞吐吐了,讲!
祁既文仓皇跪下:“儿臣抵充了一部分家私”。
元宁不在意道:“抵充家私?抵充了多少?”
祁既文咬牙道:“白银两万两……”
元宁:“刚才为何不报?”
祁既文着急道:“父皇恕罪,儿臣绝非可以掩瞒,只是,只是,儿臣见父皇拨款户部白银两万,便猜测国库也有难处。国之难处,儿臣也应分担,无话可说。”
元宁:“无话可说,好个无话可说!老八,你起来吧,事情办得不错。国之难处,理应担责。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想就好了。可有些人!”元宁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祁既茗慌忙跪倒,头贴地,抬也不敢抬。祁既文在一旁却不停的擦拭着额头。
元宁见此状,看着跪倒的祁既茗,继续开口道:“拿着朝廷俸禄,不为国家分担不说,还中饱私囊,连国家赈济百姓的银两也要贪污!”
祁既茗在地上慌忙叩首:“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降罪。”
元宁怒道:“好一个办事不利。江南洪水,西北大旱。朕,命户部拨给老八两万两治理洪灾。两个月不到,江南便风调雨顺,井井有条。而你!朕拨给你九万七千两白银,你给朕理出了个什么烂摊子?!朕当初派你前往西北的时候就怕你说朕偏心,便以数倍于老八的赈灾银两于你。你在这里面做了些什么!”
祁既茗继续叩首:“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儿臣自知父皇心意,已经责令严查,西北凡贪污赈灾银两官员,已全部革职查办。”
祁既文在一旁听完这段话,不免皱了皱眉头。
元宁深呼一口气道:“朕要不看你还在补救,早就处置你了。起来吧。朕只是想要你明白,朕没有专宠任何一个皇子,你们都是朕的儿子。”
祁既茗仍旧跪在地上:“儿臣不肖,没能洞察父皇善意。西北一事,儿臣理应领罪,还请父皇责罚。"
元宁:“那就去太庙守庙三天吧,面壁思过,自己好想想。”
祁既茗:“儿臣多谢父皇开恩。”
当晚祁既文府邸,祁既文在书房内走来走去。
侍从不解道:“八爷,您从宫中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祁既文:“父皇看来真是年纪大了,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老四赈济西北的灾银有九万七千两。看来父皇说的对,他的确疼爱每一个皇子。”
侍从:“但四爷的事,不是办砸了吗?”
祁既文:“办砸了?”冷哼一声,“不过是获罪守庙三天。我却白白掏了两万两白银,父皇连半点实质性的表率都没给。”
侍从:“八爷,咱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赈济百姓也是皇室的一份责任。”
祁既文:“我不是在心疼两万两银子,我是在心寒父皇的偏心。”
月光下的太庙。
祁既茗走到庭院里,刑部尚书冯景耀跟在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一起向前走着。
祁既茗:“西北的那群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冯景耀:“已经全部认罪,已经关入打牢等候发落了。”
祁既茗长叹一口气:“还好你处理得当,不然这次真是麻烦大了。”
冯景耀:“四爷说笑了,卑职还是处理不当,让四爷受苦了。”
祁既茗:“这守三天太庙算什么。比起这个,让我感到高兴的还是父皇的态度。父皇还是没有偏爱老八的。”
冯景耀:“四爷说的的是,但是,咱们还是不得不防,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少有为好啊。”
祁既茗抬头长吁一口气:“你说的对,告诉他们一声,最近老实点吧。都不要来此走动了。”
冯景耀:是!
第二日的太和殿烈日当空
元宁身着黄色九龙袍坐在龙椅上,百官在下。文武分于两侧。
元宁:“朕今天还想告诉各位一件事。朕在位已经五十六年了,皇子皇孙一百余位。但这大统将来还是只能有一人来继承的。自古以来,皇子夺嫡,朋党之乱,常有发生。远有唐太宗弑兄杀父,近有朱棣灭侄。所以朕从未立过太子。但最近,朕心中已经有人选了,朕就把这个即位诏书放在这天日昭昭匾额后面。”
待朕他日离去…
礼部尚书郭开珍突然侧跨一步,跪下。
郭开珍:“皇上万不可说这种话,自古以来,上有尧舜之德,下具文王之资,唯陛下一人。陛下定能万寿无疆,万不可说其他之言。”
元宁突然哈哈大笑:“好你个郭开珍,行了,自尧舜至今哪有不死之人啊?朕也非仙人,焉能万岁。你啊你,起来吧。”用手指点了点郭开珍。
郭开珍面色有些尴尬,退回到队伍里。
祁既文横跨一步道:“就算父皇不信万岁,那拿民间的说法,福寿安康,长命百岁还是有的。父皇不必如此。”
元宁面色一沉,并未理会祁既文:“郭开珍!正好今天你也在,你身居礼部尚书一职,这诏书摘取一事,倒是还得你来。”
郭开珍:“臣遵旨!”
元宁:“好了,朕累了,退朝吧。”
夜晚,祁既文府邸,这位皇子大动肝火。
祁既文:“今天传位诏书都立好了,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父皇居然连搭理我都不搭理!你说,这诏书上的名字可能是我吗?”咬牙切齿道:“说不准,父皇早就想把皇位传给老四了?”
侍从:“八爷,您消消气,别动怒,皇上不是还把取传位遗诏的事交给郭尚书了嘛。”
祁既文:“你是说……”
侍从:“六部中可不单单只有四爷的人啊。”
一小厮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小厮:“八爷,礼部尚书郭大人求见。”
侍从跟祁既文两眼一对,祁既文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祁既文赶忙道:“快请,请至大堂,好茶伺候。”
祁既文从后院行至大堂,见到祁既文的郭开珍立马行礼,被祁既文拦住。
祁既文:“就你我在,不必如此。你深夜来,是有什么事?”
郭开珍:“陛下早朝立下了传位诏书,八爷,您怎么看。”
祁既文犹豫再三道:“你觉得…能否看上一看?”
郭开珍:“八爷,你是说……偷诏……”
祁既文:“父皇最近对我真的是冷若冰霜啊,今天早朝,想必你也看到了。传位诏书后面的名字,倘若能早些知晓,也好早作打算。”
郭开珍:“可这太和殿戒备森严,无从下手啊。”
胤祀:“太和殿的侍卫是禁军十八卫,直属老四统领,现在老四被关在太庙,后天才能出来,这是个机会,倘若错失了这次时机,也不用再看了。”
郭开珍下定决心咬了下牙:“好!全凭八爷安排。”
当夜,太和殿外
祁既文带着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向太和殿,快到太和殿门口。禁军二等侍卫常德拦住了两人。
祁既文:“我代四哥来看看,里面没有什么情况吧?”
常德:“属下日夜守卫,里面并无异常。”
祁既文带着小太监就想往里走,常德再次拦住两人。
祁既文眉头一皱嗯?了一声
常德仓皇跪下:“八爷恕罪,是皇上吩咐了,八爷也知道这太和殿已不同以往……”
祁既文打断道:“正是不同以往,我才要进去。万一出什么差错,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得住?”
常德惶恐道:“属下不敢……”
祁既文冷哼一声:“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啊。”
常德跪在地上一动未动,祁既文带人走了进去。
一刻时间后,元宁皇帝带人走了过来。
太和殿内,祁既文小太监快步两下上前点燃烛火,借着烛火的灯光,仔细看去,这哪是什么
小太监,正是户部尚书郭开珍。
郭开珍:“八爷,咱们快点吧……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祁既文点点头。
此时的太和殿外元宁皇帝面色阴沉:“这是怎么回事?”
常德仍旧跪在地上:“是……是八阿哥,说要巡查,就闯进去了,奴才没能拦住,奴才该死。”
元宁闭眼抬头沉吟,很是生气:“你们确实该死!”值班侍卫全部跪倒在地,元宁并不理会,在众人陪伴下,快步走向太和殿。
此时太和殿内祁既文拿着手中的诏书,缓缓翻开,看到名字的瞬间僵住了,既而听到外面嘈杂声,疑惑外面怎么这么吵。
郭开珍慌乱道:“八爷,不好了。是皇上!”
祁既文:“是父皇……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双手抓住郭开珍的衣领。
郭开珍此时更加慌乱:“下官不知道啊,下官不知道啊。”
祁既文胸中烦闷,现之于面色,一把推开郭开珍:“完了,一切都完了。”
元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要朕进去?!”
片刻过后,太和殿大门缓缓打开,祁既文慢慢走出来。元宁一脸阴郁。祁既文走到元宁面前,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元宁满是失望的神色:“你就这么着急吗?”
祁既文跪在地上颤抖。
元宁:“看清楚诏书上的名字了?”
祁既文哽咽,
元宁:“朕在派你去江南治水之时就已经心属于你了,你是诸皇子中,最像朕的!但一国之储君,哪能如此草率,朕知道你疑心重,想磨练下你,但哪成想你胆子居然大到这种程度!”重咳了两声,既文,你太令朕失望了。
郭开珍匍匐在地上,惶恐:“皇上,皇上。八亲王实在是一时糊涂,还请皇上息怒,恕罪啊。”
元宁仔细的看向眼前爬着的人:“抬起头来。”
郭开珍抬头一瞬,立马叩头下去:“臣罪该万死!”
元宁怒火中烧,胸口频繁起伏,用手指连连点郭开珍的脑袋,转了两圈,冲上去一脚把郭开珍踹到在地。从侍卫的腰间拔出一把剑,指向郭开珍:“八亲王来偷诏书是你的主意?嗯?”
祁既文不等郭开珍开口,跪着向前爬了两步,直立起上身:“父皇,是儿臣一人之错,不关郭大人的事。”
元宁上前一步反手一耳光:“你倒是有情有义。朕本来以为大清不会有朋党之乱,看来是朕眼瞎了。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扔在地上,好啊。你喜欢担当,朕成全你。来人。”
侍卫:“在!”
元宁平静气息:“传旨下去。八亲王祁既文,不修德政,屡屡犯上,与其子妻妾贬为庶民,逐出宗族。其府奴仆,不尽心侍,以致犯下大错,尽数流放。有敢为旨不尊者,蓄意潜逃者,杀!”
郭开珍:“皇上!”
元宁看了郭开珍一眼,嗤笑一声。
元宁:“倒是忘了你。礼部尚书郭开珍,广结朋党,迷惑皇子,犯上作乱,不思悔改。抄家,灭族!”讲完转身而去
祁既文与郭开珍一下瘫坐在地上。
此夜太庙
刑部尚书冯景耀面带喜色,匆匆而入,欢喜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慌乱与急躁。
祁既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冯景耀看了看胤禛两边的奴仆,祁既茗给了奴仆个眼神,两侧奴仆缓缓退下。
冯景耀:“四爷,是八爷……”
祁既茗:“老八?他怎么了?”
冯景耀:“八爷带领礼部尚书郭开珍,潜入皇城太和殿,企图偷盗传位诏书。被皇上抓了个正着。皇上以私结朋党罪,查处了郭开珍一家,定罪灭族!”
祁既茗吃惊道:“灭族?!那老四一家呢?”
冯景耀:“祛除宗族,贬为庶民。”
祁既茗:“祛除宗族,贬为庶民……”一阵失神后,面色突然冷峻,“你最近不要再来了。告诉其他与你走的过近的官员最近减少联系。不想死就都老实点,父皇这次是做真的了。”
冯景耀:“您是说皇上会放弃八爷……”
祁既茗面无表情,感叹而又伤感,中又带有一丝欣喜:“老八棋差一招啊。本就是多事之秋,还收敛一下吧。”
冯景耀:“是。”
第二日天牢
元宁带着随从走到牢门口,元宁站定。
元宁:“你们不必跟进去了,朕一个人去看看。”
随从:"是."
元宁缓步走过一间间牢房,在一间牢房面前站定。
元宁:“老八……"
憔悴的祁既文,缓缓抬起头,看到元宁皇帝的瞬间脸上露出喜色。
祁既文:“父皇,父皇。儿臣不求阿玛原谅,但寿言他年纪还小啊,他并没有什么错,还请阿玛饶恕寿言吧。”说完重重的将头叩了下去。
元宁打开房门,走进去:“寿言,朕自会料理。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祁既文跪匐在地上:“儿臣……”
见此状元宁大怒:“结党营私,入宫行窃,条条死罪!朕原本最看好你,但你这行径,伤透了朕的心啊。祁家的后代就算是下九流的营生,也要做王!朕已经让人给你寻了个偷盗的师父,你就跟着好好学!”
祁既文:“父皇,为何如此折辱儿臣。”
元宁:“折辱你?实话告诉你既文,朕不杀你已经是仁慈了。你可知道,一旦引发朋党之乱,会带来多大的灾祸?祁家老祖宗的半世基业差点就毁在了你的手里!我大夏百姓差点就生灵涂炭!你现在却说朕在折辱你?”说完挥袖而去。
祁既文跪倒在地上啜泣:“父皇……)
御书房内。
大内总管福海禄,端茶进入屋内。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双手撑着额头伏在案前的元宁。
福海禄小声道:“主子……”
元宁一下子惊醒,揉了揉脑袋:“嗯?什么时辰了?”
福海禄:“回主子,已经快子时了,要不要去……”
元宁摆了摆手:“不用了,就睡这儿吧,朕没那心情。”
福海禄:“主子,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元宁皇帝好奇的看向福海禄:“你不是第一天跟着朕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福海禄:“主子,八爷已经获罪了,那小皇孙…”
元宁抬头看向福海禄:“你是说寿言?”
福海禄仓皇跪下:“正是,主子,小皇孙可是您看着长大的,老奴也没少疼爱这孩子。老奴斗胆为小皇孙求个情,还请皇上网开一面。老奴就算死,也心甘了。”
元宁长叹一口气:“你起来吧。寿言是朕看着长大的,朕对他花费的心血不见比对既文花费的少。也罢,你偷偷去做,传令下去,寿言虽因既文获罪,但朕念其年幼,不予苛责。任何皇室,不准为难寿言一脉。你去拨五千两银子。去给八王妃送去,命人置办一处宅院,让他们平安过一生吧。盯紧点,别声张。”
福海禄面露喜色:“是,明早奴才就去。”
此时忽有嘈杂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元宁看向总管:“什么事,去瞧瞧。”
福海禄匆匆出门,不一会与祁既茗一块踏进御书房。
元宁眉头一皱:“深夜进宫,出什么事了?”
祁既茗:“父皇,老八自缢了。”
元宁一下子瞪大眼睛,胸口急速起伏,福海禄赶紧轻抚元宁后背,元宁强推开福海禄:“你再说一遍。”
祁既茗:“老八,刚刚在天牢里,扯衣为绳,自缢了。”
元宁一下子瘫坐在木椅上彷佛一下子魂魄被吸走:“既文……”
祁既茗:“父皇,此事该如何处理?”
元宁用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看着前方:“八亲王祁既文,于昨夜子时,在天牢……畏罪自杀。你们都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讲完这句话的皇帝声音颤抖,整个人都虚弱下去。
祁既茗还想说些什么,福海禄冲祁既茗使了一个眼神,祁既茗将话咽了下去。两人缓缓退了出去。
御书房外。
祁既茗小声:“福总管……”
福海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看了看身后御书房,带着祁既茗又往前走了几步:“四爷,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祁既茗:“福总管请讲。”
福海禄:“皇上一向疼爱八爷和您,如今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些事……老奴是想说啊,四阿哥要是能躲的事,就别往枪口上撞了。”
祁既茗盯着福海禄的眼睛看了一会,恍然大悟道:“谢福总管提点。父皇这边,还请多加照顾着。”
福海禄:“四爷说的又是什么话,老奴照顾皇上三十多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恐怕没人比老奴与皇上相处的时间长了。”
祁既茗干笑两声道:“那是自然。”
福海禄:“时辰不早了,四阿哥早些回去休息吧。”
此时江芷轩听风阁内大家听的一头雾水,司百民满是疑惑的表情,忍不住打断。
司百民:“三爷,您可是说讲自己的故事,我们这听了半天都是皇家的一些轶事。这与您…”
风里宣看了看金三身上的龙袍道:“司兄,难道你来之前没听说,三爷是圣祖帝王之后?”
司百民:“这个,外面传的风风雨雨,自然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三爷竟真是皇室后人。”
风里宣:“估计三爷接下来要讲的,便是他自己了。”
金三爷并未对二人打断自己的谈话感到生气,白衣公子仍旧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
永虞却盯着三爷,眉头时皱。三爷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了下去。
金三爷:“那年我才十五岁,从锦衣玉食到粗茶淡饭只是隔了一晚上而已。五年后的
一个深夜……”
元宁六十一年夜。
二十岁的祁寿言,在京师的一间普通院子里看书。突然钟声四起。祁寿言眉头微皱,王妃一身粗布素衣从屋内匆匆赶出来。
王妃:“言儿,这钟声……”
祁寿言眼中泛起泪花:“是皇爷爷,薨了!”
此时的皇城,文武百官,从皇城门口匆匆而入,有的衣服都没整理整齐。一夜之间整个京师全都挂起了白绫。
皇宫内,祁既茗、福海禄、皇后站在殿外。
皇后:“通知诸位大臣了吗?”
福海禄:“六部已经派人去知会了,祁家八脉,那边也都通知了,几位亲王已经在殿里等着了。”
皇后:“好,一起过去吧。祁既茗,留你几个弟弟守在这儿,别出了乱子。”
祁既茗恭敬道:“是,额娘。”
太和殿里,六部尚书,众多宗室亲王郡王,三人一组,五人一堆在殿内唧唧喳喳的说着。
皇后带人走进去以后,殿内立马安静下来,分做两列。
皇后笔直走到龙椅前,站立:“传皇上口谕!”
福海禄:“刑部尚书冯景耀何在?”
冯景耀匆匆出列:“臣在!”
福海禄:“取天日昭昭匾额后遗诏!宣!”
一位亲王道:“福总管,这应该是礼部的事吧,为何交由刑部尚书来做?更何况新任礼部尚书张大人也在这儿。”
福海禄:“七爷,这是皇上的口谕。”
七亲王:“父皇的口谕?父皇现在已经仙去了。父皇离世之前就见过你们几个。”小声嘀咕,“是不是父皇的口谕,谁知道。”
皇后闻言皱眉,勃然大怒:“老七!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宫!皇上刚去,你就想当着各位宗亲犯上不成!”
七亲王被皇后一句话憋了回去,满脸通红。
七亲王:“既然皇额娘都这么说了,儿臣听着就是了。”
皇后:“冯景耀!取遗诏,宣!”
冯景耀:“四亲王皇祁既茗,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继皇帝位……”
未等刑部尚书讲完,皇后已经快步走到祁既茗面前行礼,福海禄仓皇跟上。瞬间大臣跪倒一片,亲王郡王相互看了两眼,也跪在地上。
皇后:“请皇上克承大统,抚恤天下。”
众人:“请皇上,克承大统,抚恤天下。”
祁既茗:“即日起,所有宗亲斋戒三日,以慰先帝在天之灵。国丧期间,禁止歌舞礼
乐,有抗命不尊者,按大清律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