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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一世一人书

江芷轩二楼听风阁内金三、司百民、风里宣、永虞落坐,紧挨着永虞座位旁有一白衣公子,星眉剑目,未言一语,待众人坐定,他才缓缓坐下。

金三爷做了首位。司百民,风里宣,永虞、白衣公子围坐在圆桌四处。

金三爷沉吟一会儿:“今日我从皇宫里带出了一瓶好酒,是上百年桃花醉。咱们几个今晚上就讲各自的故事,如果讲的精彩,就可以讨一杯酒吃,据说这百年陈酿,可能品出不少的味道,等最后,各位再讲下品出了什么。你们意下如何?”

风里宣年轻,金三爷话音刚落,他便应和道:“全凭三爷安排。”

司百民哈哈大笑:“三爷这主意不错,那就由老叟就先来尝尝这酒吧。”说完抚摸了两把胡须,“他们都叫我盗侠,更有人说我“一把锄头偷天下。这故事啊,只怕还得从十年前说起了。那时,我还是在江浙商贾之家,三代经商,也算富裕……”

十年前,江浙怀安县。

一场大水后,怀安县满目疮痍,断壁残垣中,随处可见漂浮的尸身,牲畜的遗体在阳光的曝晒下已经有蝇虫攒动。恸哭之声依稀可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处处可见。

一破衣小厮瘫坐在满脸泥浆的司百民身旁,痛哭道:“老爷,没了,全没了……”

司百民红眼看向小厮,颤颤巍巍道:“看到夫人他们了吗?”

小厮哽咽的摇了摇头:“从树上下来就剩我自己了…”

司百民抬起那张还沾染着泥水的脸,面带悲伤的表情看向四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递给小厮:“我的家也没了,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这块玉你拿着,找个安稳点的地方过日子去吧。”

小厮不舍道:“老爷,那你呢?”

司百民挥了挥手,艰难的撑起身子,往远处走去:“我去找他们。”

五天后,司百民一个人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艰难的抿了抿开裂的嘴角,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看到的依旧是断壁残垣的景象,没有丝毫改变,只是与几天前相比,司百民更加面黄肌瘦了。他实在走不动了,从泥浆中拽出了一把锄头,来支撑身体继续前行。跟随难民的潮流一直向北。

平阴城门口

城门口士兵把手,把难民全都拦到了城外。随着难民越来越多,平阴城门口都已经被围住动弹不得。一辆满塞粮食的马车从城外缓缓而入,难民都直勾勾的盯着这只车队。官兵在两侧驱赶难民让路。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官兵一脚踹掉一抱着孩子的妇人,抽刀示威大喝:“刁民!”

妇人翻身爬起后继续抱住官兵的腿大哭:“官爷,给口粮食吧,我这孩子已经两天没进食了。”

四周几个官兵一涌而上,打的妇人奄奄一息。周边难民眼中都闪现出愤怒。一青壮男子冲进其中,护住妇人,隔开那群官兵。

官兵怒道:“你想做什么?”

青壮男子怒目而视,扫视四周难民,高声道:“与其饿死,被这群人打死,还不如反了!”

青壮男子说完这句话,难民都纷纷上前。官兵眼中显现出慌乱。

官兵:“大……大胆,你们这是要灭九族的!”

青壮男子冷哼一声:“就这样下去,迟早也要灭九族,同乡们,我们抢到粮食就能活下去了。”

在男子的喊声中,难民蜂拥而上。官兵制止不住,也因忌惮纷纷高喊而逃。

城门被破,大批难民涌入平阴城。司百民也夹在混乱之中,进到城里。

夜幕下的平阴城内,大批官兵举着火把到处搜捕难民。司百民仓皇逃窜,情急之下逃进了一条胡同里,后面有追兵,前面拐角处有官兵设卡。有一灰衣老汉在路边卖大饼,看到司百民后,把左边支架处的黑布撩起半块,司百民看了老汉一眼,迅速钻了进去。老汉放下黑布的瞬间,官兵追到。

官兵没好气道:“老头,见没见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头子从这过去?”

老汉犹如哑巴一般,吱吱呀呀摇头晃脑的比划了一段时间,手指向左边的一条胡同。

官兵:“原来是个哑巴,真他娘的晦气。兄弟们,这边,走!”

待官兵走远后,老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离平阴城百里外有一山,名为鹤半山,司百民在这山上的一间草屋内醒过来。强撑着走到门外。一片大湖摆在面前,灰衣老汉坐在湖边钓鱼。司百民缓缓走到老汉身后。

老汉头也未回道:“醒了?”

司百民疲惫的微微躬身:“司百民在此拜谢兄长的救命之恩。还不知兄长如何称呼?”

老汉紧盯湖面:“不用这么多的礼数。我本来就是一山野村夫。”说着用力一拽,一条大鱼挂在了勾上,老汉满意一笑,“正好可以给你补补了。”

江芷轩二楼听风阁内,众人皆被司百民的讲述吸引过去,见司百民停住风里宣焦急问道:“后来呢?您就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谁?”

司百民看了正在饮茶的金三爷一眼继续道:“后来……”

某日清晨,鹤半山云雾缭绕,泉水叮咚声中司百民从床上爬起,四处寻找老汉,却一无所获。最后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一袋碎银。

信中写道:你身份有别,不宜多在市井之中露面。这一袋碎银,且拿去置办部分田地,重新开始生活吧。落款:言

江芷轩听风阁内,永虞也不解的看向司百民。

司百民再次看了金三爷一眼:“上面的落款处只有一个字,言。”

此时永虞也看向金三爷,金三爷依旧不动声色。

永虞继而看向司百民:“那江湖传闻阁下侠盗之盗,一把锄头偷天下,是假的咯?”

司百民苦笑:“自然不是真的,且不说能不能偷,单是我这把老骨头,公子莫非觉得我还能翻墙入室不成?盗侠这个称呼,大概是那群没有抓到我的官兵为了避责,信口而来的罢了。这一传再传就什么都有了。”

风里宣不解:“那这救济一方百姓……”

司百民点头:“这个倒是有几分,但救济不了一方。恩人留下那袋碎银后,我便用它置办了田地。后来又重启了家业。每每有天灾之时,我便开仓放粮。扶助那些遭难的民众。”

金三爷突然满意的大笑了两声:“哈哈,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故事倒也精彩。”说着,便起身拿起凤嘴龙柄五彩壶给司百民斟了一杯,瞬间酒香四溢,尽是桃花香味。

司百民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前陶醉一番,徐徐小品一口,继而一饮而尽,双目紧闭,嘴巴紧抿,然后道:“嗯,好酒,好酒。”

风里宣见此态,忙道:“这第二杯到我了吧?啊?哈哈哈。”

永虞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风里宣拱手环视四周:“江湖人称我风里宣,各位觉得我这名字怎么样?”

司百民:“风里宣,如风宣召,雁过无痕啊,这是夸你老弟本领高超呢。哈哈哈。”

风里宣闻言,苦笑着摇头:“我本是官宦之家,一场剧变,让我成了江洋大盗……现在想来,真是辱没我萧家祖上啊……”

永虞送到嘴边的茶杯一顿:“风兄刚才说的萧家,莫不是前任两江总督萧远山,萧大人?”

风里宣闻言眼睛一亮,看向永虞,随即又黯然神伤:“难得,难得啊。时隔十三年,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萧家。虞公子也定不是常人吧?”

永虞沉默一笑,端起茶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风里宣继续道:“在下不肖,正是萧远山之子,萧逸。那年乾正皇帝传令巡视两江,京师官员在前一年冬天便抵达金陵,我依稀记得那天夜里居然下起了小雪……”

十三年前,金陵萧府门前灯火通明,雪花从暗夜之中落在门前。萧逸与仆人们在后院玩捉迷藏,萧逸七歪八扭的转到了前院的大堂中。躲在屏风后面的高台上。此刻,萧远山正在大堂会见京师官员曹仓。却突然间争吵起来。

小萧逸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了父亲发怒的一幕。

萧远山拍案而起:“皇上南巡,我两江没有半句话说,但征收黄金万两,修建百亩行宫,我两江做不到!”

曹仓闻言起身劝解:“哎哟,我说萧大人啊,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莫不再仔细想想,龙颜一悦,与两江百姓缩衣减食个一年半载,于你萧家而言,哪个更有利于你萧家嘛。”见萧远山背过身去,不为所动,只好无奈道:“那好,萧大人你说,你们两江到底能给陛下南巡拿出多少银子?

萧远山伸出五根手指

曹仓脸上露出喜色,试问道:“黄金五千两?”

萧远山冷哼一声:“白银五千两!”

曹仓微微一怔,面色突变,直身拂袖:“萧大人!您可真敢说,这可是圣上亲临,你……”

萧远山不等曹仓说完,便打断道:“曹仓!我两江三省连续三年大旱,两年水灾,西北,西南地区颗粒无收!万千百姓流离失所,赈济灾银迟迟不到,我还没问问你这个户部尚书,银钱都去哪儿了?你还好意思来我这讨要银两!”

曹仓被萧远山驳斥,脸一红一白,尴尬变幻。

既然撕破了脸,曹仓也不再顾及为官的颜面,宛若市井妇人吵架般无赖道:“萧远山!实话告诉你,这就是中堂的意思,这钱,你两江,拿得出要拿,拿不出也得拿!”

萧远山鄙夷的看向曹仓:“何中堂?这大清朝什么时候姓何了!?曹仓,我也告诉你!这钱,我两江拿不出!别说是何中堂!就算陛下来了,我一样这么说!”

曹仓恼羞成怒:“你……你别后悔!”

萧远山正色道:“我萧远山,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仰不愧天地,俯不负一方。曹大人,夜深了,不送!”

曹仓被堵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曹仓走后,萧远山急匆匆步入后院,让管家去找萧逸。不出一刻,萧远山将家眷,带行囊放在了庭院里。

萧远山环顾四周问道:“逸儿呢?”

管家焦急道:“老爷,四处找遍了,都没找到小少爷。”

此时的小萧逸因为太困,在大堂屏风后面的高台上睡了过去。

夫人急忙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萧远山:“来不及说了,你们先出城,一路向南,去南疆找徐天安大人。我与他是多年好友,他会安顿你们的。”

夫人目中泛起泪花:“那你呢?”

萧远山:“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来追你们。”

夫人不舍道:“老爷……”

萧远山握着夫人的手,长叹一口气,迅速抽出,看向管家:“事不宜迟,赶快走。”

此时萧府大门“砰”的一声被破开!三十余名黑衣人破门而入。为首的黑衣人,轻轻点头,三十多人,手提长刀一拥而上。惨叫声,哭泣声,络绎不绝。

次日的萧府,血腥之气迷漫整个府衙,尸横遍地。睡醒的小萧逸缓缓从高台上慢慢下来,看着满园的尸体,不停的喊着爹娘。在院中哭泣。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了他身后,把他抱起来,倔强与处在慌张愤怒中的萧逸,狠狠的在老人的手腕处咬了一口。老人依旧不放他下来。就像没事一样,抱着他缓缓走出了萧府大门。

江芷轩听风阁

司百民问道:“那这位老人是抚养阁下长大的那位恩人吗?”

风里宣缓缓摇头:“他只是带着我赶了三天的路,把我送到了父亲的生死之交,南疆镇守使徐天安大人的手里。徐伯父抚养我长大成人。”

司百民再度问道:“那那日谋害萧府的凶手找到了吗?”

风里宣轻蔑的一笑:“凶手…呵,不过是官匪一家罢了……”

永虞闻言搭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萧家上下一百余口尽数屠尽的第二天京师便传来消息。两江总督萧远山,涉嫌谋反,大不敬,贪赃枉法等大罪八条,令其满门抄斩,九族流放的旨意便下来了吧?”

风里宣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急问道:“虞兄可是知道些什么消息?”

永虞摇了摇头,看向金三爷:“只是那年这件事传到京师,震动不小。自然便记得清楚。”

风里宣的眼中显出一丝哀伤,苦笑:“也是,十多年了,谁还会去在乎那段事。连朝廷都没有过问过一句萧家命案的事。”

司百民疑惑:“那萧老弟又是怎么得到了盗圣这个名号的?难不成跟老叟一样也是坑蒙拐骗,浪得虚名?”

风里宣收敛悲伤:“司兄说笑了。徐伯父戎马一生,虽说没有得到他全部的真传,但武功也习得十之八九。只是这盗圣一名,实不敢当。专偷官府相必也是他们捕风捉影而来吧。”

金三爷听到此处微笑道:“哦?捕风捉影也要有风有影才行。风老弟这么讲故事的话,这杯桃花醉,我可就倒不出来了。”

风里宣闻言一怔,随即大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三爷的眼睛。”沉吟道,“十九岁那年,我潜入南疆一家官府。被护卫当场抓住了。但那家的主人好像认识我,好像还跟徐伯父挺熟,就把我扭送了回去。从此,不知从哪走漏的消息。说我偷遍百官,却无一能留。”

司百民闻言表情轻松,看不出什么变化,白衣公子从开始便只是目视前方,表情从未有过变化。金三爷的面色与永虞的脸色此时却变的难看起来。

南疆官府每年呈报缴贼奏章,库房失窃,多年累积,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如果说风里宣未曾做过这么多的事情,那么彷佛,官府的监守自盗便写在了各个府衙的脑门上。

永虞蹙眉,继而突然看向风里宣:“萧家灭门案,你可是把账算在了朝廷头上?”

金三爷嘴角微扬看向永虞。

风里宣一楞,平静道:“我只是把账算到了贪赃枉法的官员头上。如果这也些人也能代表大夏,那说算到朝廷头上也未尝不可。萧家上下一百余口,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当日血腥之气在金陵大街漂浮了三日还未尽数散尽!”情不自禁的握紧拳头,“如果朝廷没被奸佞之臣蒙蔽的话,那我觉得这笔账也该算到它头上!”

永虞闻言面色一冷。

金三爷微笑道:“是该尽数算算了。”边说边斟出第二杯桃花醉。风里宣也在气头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更是没有去仔细品这百年一酿的珍贵之处。

司百民轻轻拍了拍风里宣的肩膀,转头看向了永虞,白衣公子:“这两位公子器宇不凡,从进门开始便极少有话,不知两位,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白衣公子仿佛没有听到司百民的话一般仍是安静的坐着,永虞看向金三爷。

金三爷拿过永虞两人的酒杯,落壶斟满。沉吟,微笑道:这两位与我都有不小的渊源。我的故事,足以对的起下面这三杯的桃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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