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李彤感觉到身后有些奇怪便回头一看,赫然发现客厅里的灯居然关掉了,一片漆黑。
刚才灯明明是开着的呀!李彤立刻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她瞪大眼睛盯着门口,仿佛那就是怪物的一张大嘴,正把光线吞噬进去似的。
她几乎不敢再回过头看电视了,总觉得黑暗中正有一双邪恶的大手,随时会从后面伸向她的脖子掐住她。
李彤急得额头上开始冒汗,忽然听到有阵脚步声正向她靠近,那种步步逼近的压力使她心慌意乱,此时她才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于是她慌忙抓起话筒拨电话。
“喂,吴童吗?你快点回来,家里有鬼!”卧室里的灯忽然熄灭了。
李彤置身于黑暗中,有种暗夜中一脚踩空的茫然感,在她的双眼能够适应黑暗之后,她看到一个影子向她走来,同时她也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败味,那个影子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她几乎没有看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站到自己眼前的。
“你是谁?”李彤惊恐地大叫起来,同时开始向后退。
她想求救,可是喉咙里压着千斤重物,根本没办法叫出来。
对方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像是石头碰撞的声音,听得她牙齿直发酸。
“你──”
“嘿嘿,我是地狱的幽灵,下一个下地狱的人就轮到你了。”一阵沙哑得极不真实的声音由对方的喉咙里冲出来。
一道闪电如同一把剑,凌厉地把暗夜分割成几个部分,天空在瞬间亮如白昼。
“啊!”李彤吓得大叫起来。
那一瞬间,她看清楚了对方那顶黑色的帽子,还有一张雪白如纸的脸。
这张脸她是看过的!她不禁想起那个在黑夜中快速行进的可怕黑衣人。
还没等李彤做出反应,那团像蝙蝠一样的影子飞快地扑向她。
窗外,豆大的雨滴打了下来,万物都在沉睡……
......
钟树从沈家佣人小周的手里要来沈启生父母的地址,那是一个离城市很遥远的乡下。
他们很纳闷,沈启生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把两老接到城市里生活呢?吴童给李彤打完电话后,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天边的云朵正幻变出一头头怪兽的样子。
钟树看出他心里的顾虑,笑笑地说:“没关系的,我想改天再去也可以,如果你有顾虑的话,这次就别去了。”
吴童摇摇头,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牵强。
公交车穿过城市,一路上风景优美,可是吴童怎么也看不进去,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
出了市区,公交车渐渐进入到一片山区,路上开始崎岖不平,坐车大概要花六个小时,听熟悉路况的人说,如果碰上坏天气的话,可能得要大半天。
他们是在上午出发的,本来以为下午就会到了,谁知道这辆公交车开到半途抛锚了,司机只好下车检修,急得一车人不停破口大骂。
车子总算又开动了,颠簸近七个小时,总算到了那个村子,有炊烟冉冉升起。
钟树在车上时已经向对这一带地形很熟的人打听过,这里就是沈启生的老家。
与城市的喧嚣相比,这里十分宁静。
见前面有一个扛着袋子的老翁,钟树走过去问:“大叔,您知道沈启生家怎么走吗?”
老翁的脸色变了变,指着前方,“有一扇黑色的大铁门,那里就是他家了。”
钟树问:“大叔,他家里都还好吧?”
老翁白了他一眼,“好啥呀!听说儿子死了,两老儿哭得死去活来,老婆子还疯了,唉……造孽呀!”
看着老翁蹒跚地走远,吴童心里百感交集。
四周是广袤的原野,钟树和吴童翻过一座土岗,走没多远就看到黑色大铁门。
门半掩着,里面隐约有人在说话。
两人推门走进去,看到有一个瘦小的老人正在拾掇庄园,一见有生人来访,挺直了弯下的腰,警觉地看着他们。
“大叔,您是沈启生的父亲吧?我是警局来的。”
沈父看着他们,脸上立刻露出悲伤的神色,对他们说:“你们是来找启生的吧?他已经死了。”
钟树看看吴童,又对沈父说:“我想和您好好谈谈。”
一阵凉风吹过,吴童抬起头,天空中血红的夕阳不见了,不知何时乌云已经密布天际,黑压压直迫头顶,晚上大概会下雨吧。
“启生……启生……”忽地,一声凄厉的叫声在耳边乍响,吴童的心一下子被无形之手揪紧了,他想她大概就是沈启生疯了的母亲吧。
沈父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憔悴,“启生一走,我家那口子就疯了。”
“您是怎么知道沈启生已经死了?”
“是老胡告诉我们的。”
“老胡是谁?”
“那是我们家的一个好朋友。”屋里,一切都井井有条,沈启生赚了大钱,老家也装修得很气派,只是由于天快黑了,屋里显得很暗。
一进屋里,吴童就感觉到一阵阴冷。
沈父打开电源开关,灯光瞬间照亮整间屋子,好像连灯光都有了温度,可吴童却觉得身上越来越冷。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沈父给两人端上水果,然后就坐下来等待他们发问。
“您知道您的儿子最近一年内都在忙些什么?”沈父低下头,满面倦容。
“唉,其实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他生意忙,很少回家,平常都做什么,我们根本一点也不知道。”沈父开始慢慢谈起儿子的过去。
吴童有些坐立不安,便站起来走走,突然发现一个大相框,里面放着几张照片,他走过去仔细端详,猛然发现其中有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里面有两个小孩,应该是沈启生小时候吧,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吴童好奇地问:“大叔,您就一个儿子吗?”
“还有一个。”钟树眼睛一亮,“他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死了,早死了。”钟树的心沉到了水底。
他看看窗外,乌云密布,看样子晚上会有一场雨了。
晚上没有公交车,反正他们也不能回去,沈父很高兴地忙着给他们准备房间。